第二十四章 揭穿面目
苏语仙不在苏府的两天，整个苏府都没有发现。大家各自在各种的生活里。苏香芙被关在祠堂里还没出来；秦白蔷在想着如何讨好苏靖楠，早点把苏香芙放出来；老夫人则是被苏香芙气到了，压根忘记了苏语仙；苏悟齐和苏良才则和苏语仙关系不亲，不会来探访。
当这天下午，苏悟齐心血来潮想起他的姐姐的时候，苏语仙还在回春堂后院看书呢。
苏悟齐穿过苏语仙的小院，直接来到她院前敲门。“姐姐，姐姐，我来看你了。”
苏悟齐经历了上次的疑问后，心里一直不太踏实，他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想的蠢人，只是一直太乐呵，又被秦白蔷有意蒙蔽，才没有多想。但他一旦有了疑问的时候，就会在心里不停地想。
夏荷听着苏悟齐的叫门声，心慌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开门，肯定穿绑，不开门，如何才能骗过他，。亲弟弟来也拒之门外实在是说不过去。只能试试看了。
夏荷在门后说：“大少爷，大小姐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见人。不如你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哦，姐姐怎么了？难道是为了她的腿？”
“是啊！小姐接受不了自己变成瘸子的事实，现在还在为这件事哭，不想以这样的面目见人。”
“可是我们是亲姐弟啊，我好不容易才来看她一次，让我来看看她吧？”
“这……要不你给小姐一点时间，明天你再来。明天她就能见你了。”
苏悟齐好奇怪，这个丫头连门都没给自己开，隔着门说话是几个意思？还叫自己明天再来，真是奇怪。
但他并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好吧，你们好好开导大小姐，我明天再来。”
“大少爷慢走。”
苏悟齐转身出了小院，何妈在院中监视着，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被她看在眼里，听在心里。但是现在夫人心情怕是不会好，肯定不会有心思来管苏语仙和苏悟齐的小事，还是不汇报了吧。
当晚，苏语仙回到自己的房中时，夏荷正在灯下做衣服。“小姐，春梅，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怎么，想你小姐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姐变得开朗了，计谋也多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嘴也贫了不少。“你就别嘴贫了，今天可急死我了。哼”
“哟，发生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今天下午大少爷来了，说要看看你。好不容易被我劝住了，叫他明天再来。所以明天你就别想再跑出去了，好好在家呆着。”
“这样啊，这个小没良心的，怎么久了才想起来看我，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来？”
“我也不清楚，他只是说是来看看你。”
“好吧，那我明天只能不去了，好好在家呆着，顺便刷一下存在感。”
这天早早睡下，第二天苏语仙照样早起练功。不过这次把地点换成了自己的闺房。房内的自然之气没有院子里充足，苏语仙只得打开窗子，让外面空气流通进来。为了不让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情况，她还得让春梅、夏荷放下一层纱窗。虽然这么早应该没有人，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做得隐蔽点好。
在自己的屋子里练习，到底没有在回春堂的院子好。只练了两个时辰，苏语仙就停止了。昨天带回来的医书、药书、毒数她都很感兴趣，趁有空好好研读下。
幸好今天在家，不到中午，秦超又来了。
“夏荷？语仙表妹好点了吗？开门让我进去看看。”
一听到秦超的声音，春梅赶紧帮苏语仙把书藏起来。苏语仙用手在自己的头上抓了几抓，把头发搞乱，尽量让自己显得落魄点，憔悴点。夏荷得到苏语仙的暗示后，就把门打开了。
“表少爷，你又来啦？”
“小姐好点了吗？”
“这……好是好了点，但是并没有太好。”
当秦超进门看到坐在床上的苏语仙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蓬头垢面的，哪里有个大小姐的样子。本来就已经瘸了，再不好好收拾，还怎么见人。
但他压下心中的不喜，弯起嘴角，来到苏语仙床前：“表妹，你怎么了？听说你的脚出了问题，我前两天特意来看你，可是却不见你。你要是有什么想不开就和表哥说说，让我来好好开导你。”
秦超眼里的不喜早已经被苏语仙看在眼里，又怎么可能被他骗到。做戏，她也会，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苏语仙了。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嘴里发出抽噎声。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演得十足的像。
“好了好了，表哥知道你伤心自己的腿。但是事实已经如此，光伤心又有什么用呢。你放心吧，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表哥心里，你还是最美的。相信我，表哥会一直对你好的。”
上辈子的苏语就是被这句话所打动。相信了他的话，最后落得含恨而死的下场。
这次苏语仙听了，不由得发出了笑声。那笑声很奇怪，既像嘲讽，又像悲鸣，把秦超吓了一跳。
“表妹，你笑什么？”
苏语仙抬起头，眼里没有一点泪光，而且诡异得可怕。“我笑什么？我笑什么？呵呵呵，我当然是笑自己命好了！自己都成了瘸子了，还能有你这个表哥对我不离不弃，我不应该高兴吗？”说着眼睛直直地看着秦超。
秦超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说不清哪里不对劲，但是觉得苏语仙的眼神透着一种明了，好似自己所有的打算都被她看在眼里。
他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十分尴尬地立在床边，然后一种快速逃离的感觉直升心头。他快速地遵循了自己的内心，说：“表妹，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苏语仙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觉得无比可笑。当年的自己怎么会被这种烂把戏骗得团团转，有些事，根本不用推敲，事实就摆在眼前，而自己却盲目地相信自己想相信的，简直自欺欺人。
被秦超一搅和，苏语仙已经没有了看书的心情。她干脆叫春梅夏荷把椅子搬到院子中，她想晒晒太阳，温暖下自己的心。
她懒得整理自己的头发，就这样吧，比较切合现在的心情。
初秋的阳光暖暖的，却不猛烈。她睡在躺椅上，用手盖着眼睛，让阳光尽情地投射到她的身上。如果可以，她愿意上一辈子的悲剧全都没有发生，她娘还好好的，她弟弟和她在娘的身边健康长大，自己找个老实可靠的人，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如果可以，她不想嫁给秦超，哪怕嫁给任何一个陌生人，只要他对她真心相待。现在，她已经对爱情和婚姻充满了怀疑，感觉已经不会再爱了。
苏语仙身上所散发的悲伤气息，把春梅、夏荷都不敢去打扰她。她一晒就晒到了吃饭时分，春梅夏荷叫她回房时，才回去。苏语仙的反常两个丫鬟看着眼里，却不知道是为何。
何妈目睹了她的落魄相，她相信，苏语仙已经失去了监视的必要。以后，都无需留意这个大小姐了。败落的凤凰不如鸡。
下午，苏悟齐果然如约来了。苏语仙躺在床上午休，却睡不着。苏悟齐来的时候，苏语仙还没打起精神，继续在床上赖着。
“姐，我来看你了。你怎么又在床上不起来？这么没有精神。”
苏语仙刮了眼苏悟齐，这娃果然是个没良心的，连安慰一下姐姐都欠奉，张嘴就指责起来。果然是缺教养的表现。也是，在那人的身体，能得到什么好的教养。
“你来看我？不是来看笑话的？”
苏悟齐有点急，被冤枉了，就急忙说：“我当然是来看你的，我是你弟弟，当然也担心你。”
“算了吧，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苏语仙坐起上半身，示意苏悟齐坐到她的床边。“看你气色不太好，最近都吃了什么？”
“就是厨房做什么就吃什么，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苏语仙拿过他的手，在腕上处用三根手指给他打脉。脉象很乱，很急促，面加之色潮红，精神萎靡，身体胖肿。
“你还说你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你是不是觉得很烦热，身体躁动，明明吃的很多，却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会医术？”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给我说说你最近吃得最多的东西。”
“我，我最近吃人参炖鸡比较多，娘专门叫厨房做给我补身体的。”
“难怪，你年纪轻轻的，吃那么多人参炖鸡干什么？专门炖给你吃的？你是说他们都不吃吗？”
“他们也吃，不过只吃一点，良才吃多两块就被娘骂。”
“知道是为什么吗？”
苏悟齐被她问得有点心慌：“为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人参杀人无罪，大黄治病无功？”
“没听说过，这是什么意思？”
“人参一直被人誉为滋补佳品，却不知吃多了不但无益，反而害命。就因为人参治病滋补的名声在外，人们却忘记了它的害处。你年纪轻，身体根本不用滋补，却吃那么多人参，最后只会被害死。而大黄太苦，虽然能治病，但是人们却没有重视它。”
苏悟齐被苏语仙的话吓得不得了：“可是……可是，娘一直都那么疼爱我，怎么可能害我呢！”
苏语仙给了他狠狠的一个眼刀。铁不成钢地道：“那你说，秦白蔷为什么没有让良才多吃，他不是比你瘦，比你读书辛苦吗？他为什么不可以多吃？他是她的亲儿子，你认为她对他的疼爱会比你少？”
苏悟齐被问得哑口无言。想到被害的可能性，他浑身发抖。
晚上我去弄点药给你，你明天过来拿。以后别再吃人参了。
苏悟齐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