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能接受

    顾念原本以为回到家了还能睡个好觉，可迷迷糊糊中总能听到男人压抑的喊声，呼着热气，在她耳边漩成一个漩涡。

    可是后来多出来的女人低低的啜泣声是什么鬼？

    “老慕，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那丫头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她，你说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啊？”

    每说一句就伴随着低低的啜泣声。

    后面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怎么安慰的，最后那女人平静了下来，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好，老慕。拜托你了，我就顾念一个女儿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她。”

    电话那头的人回答道，“你放心，顾念也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走得越近，顾念就听得越清楚。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听得清楚是谁再打电话了，内心有些讽刺，秦婉还会在担心她吗？

    她还以为不会了呢。

    秦婉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刚好打开门，那一瞬间看到秦婉那震惊的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心骤然一紧，难过起来。

    秦婉是个很坚强的女人，爸爸死后的那一年她只是颓废了几天然后还是照常上班，一个人将她拉扯长大，从不埋怨生活给她的折难。母女情深，她看到秦婉哭不可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妈……”顾念开口，喉咙有些干涩，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什么。秦婉见她出来脸色变了几番，生气的朝她甩了一巴掌过来。

    五指呼过来的掌风停下，只留下鲜红的掌油麻木了半张脸的只觉。顾念手背贴着脸蛋，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打了一巴掌之后秦婉怒火才消散了一些，“你昨晚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慕叔叔一夜没合眼，找你找到现在？”

    “又是慕叔叔……”顾念露出凄惨的笑，笑到眼泪狂飙，“为什么老是他？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有点钱吗？就为了那点钱你就要嫁给他？那爸爸怎么办？他那么爱你你对得起他吗？他才死了一年不到，尸骨未寒……”

    昏暗的走廊里，顾念红着眼眶。秦婉就站在对面，微弱光芒中，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顾念看的不太清楚，闭上眼，又睁开，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又好像没看到什么。

    “顾念你还小，不懂生活的艰苦，妈妈不希望你那么小就去接触那些，我希望你一直单单纯纯的，不要被外界污染。”

    “说到底你就是苦日子过怕了想过好日子，你要嫁进慕家就嫁但是别指望我会跟过去！”

    “顾念……”

    “你出去，你给我滚出去！”顾念推着她，嘭的用力把门关上，“我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了！”

    “顾念……你开开门，听妈妈解释啊！”

    顾念却不想听，打开电脑，放最大声的音响，把秦婉的声音阻拦在外，自己冲进厕所拧开水龙头放最大，不顾那些水花溅了自己一身，只是低着头，极力掩饰着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