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半惊眠

    白司霂和染檀迎接了颦镶居的注目礼后出了门接收更多的注目礼，前一天倒因为众人忙着看颜家统帅，忽视了染檀，今个染檀一袭拢烟青袍，领口露出白净的深衣，一双水星眼时不时抛出几个明媚的秋波。

    一大街的人瞅着他的红唇，瞅着他的星眸，咕噜一声，咽一口口水。

    走过的蒙着面纱的女子们，更是一步三回头，又怕踪迹太明显，一个个的眼波从袖下发出，空气中交错，噼里啪啦地在其他女人面前炸开。

    白司霂瞅着染檀祸国殃民的清丽容颜，撇撇嘴，不以为意。

    不过经过路边的一家成衣店时，白司霂说买衣服。扯着染檀进去“买衣服”。

    过了不一会儿，拿着从那丫鬟那拿来的银子在店中买了一顶纱笠，一袭秋衣，在老板笑眯眯地送客声中出来。

    白司霂一拿到手，立即将那纱笠扣到染檀脑袋上，仔细看了一眼。

    略有些昏暗的成衣店外，立着一袭淡青色袍子的人，似一卷云烟，似一汪清潭，悬垂的衣襟勾着秋色朵朵，白纱遮住了面容直落到纤肩，连脖子都被遮住。轻柔的面纱始终太薄，映出时隐时现，时真时幻的眉眼，似染了秋霜染了夏檀，染尽了一场皑皑的冬雪。

    不知不觉的心神一片恍惚，漾出不经意的一抹心弧。

    白司霂皱皱眉，抱着星玉和衣服走开。

    徒留染檀浅浅笑意。

    箭步如飞的两人逛了一下午的城，将近夜暮时刻，两人去了一条晚街。其实和现世的夜市差不了分毫，不过霓虹影下的夜市并无竹灯丽珠映下的那份幽情。

    晚街只在晚上有行人，因为地域偏僻，白天少有人迹，因为空旷，晚上倒给了不少商贩一个摆摊叫卖的摊位。

    晚街上红灯绿漆，青楼也立了不少，殷殷燕燕婉转娇吟好不热闹。

    东瞧西抹了一通后七拐八转的转回了颦镶居。

    朦胧月色下虽然没有迷失了道路，可那颗有些迷失的心似乎还未被寻回。

    两人还没将板凳坐热就速速洗洗睡了，连今日的晚街都很快便已停歇。   ?

    …………

    夜，悄悄的。?  ??

    漫城的灯火阑珊，却不闻一丝响动，天空中的一把星子若隐若现的迷离闪动着，似梦似幻。?  ??

    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很沉，几不可闻的呼吸就和她人一般，平平淡淡，浅浅悠长。?  ??

    浓黑的夜色中，窗开无声，落地无息。宽大的床尾处，只一个朦胧的影子静静地站在了那里。? ? ?

    星玉都还不曾醒来，正呼呼地吐着瞌睡泡泡。白司霂却瞬间便张开了凌厉的眸子，指尖一柄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立即便刺了过去。?????

    ?那道黑影轻轻巧巧的一躲，便将白司霂的杀着避过。? ??

    白司霂一招不中又迅速跃起，招招照着人体的薄弱之地狠击，却又并不是想要至他毙命，这个人半夜闯房是要干嘛？  ??

    那人似乎在笑，有意要与白司霂过招，可是白司霂并不会武，只靠着人体结构加以闪电般的速度制敌。?  ?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大开的轩窗投下浅浅月光的昏暗，屋子极大，场地宽阔。混混暗暗中，衣襟和匕首划破风的声音却愈加地迅速猛烈。?

    ?一旁墨床上的夕佩闪耀着淡淡如玉的星辉，染檀旋着夜风而出，笑吟吟看着挥来挥去的两人。倚着墨台看那皓齿美目，真真如玉佳人。? ?

    星玉“喵唔。”叫唤一声，似乎是觉得如风般的白司霂太慢了，有负它揉着泪眼迷茫的猫目半夜三更起床观战。?  ??

    白司霂觉得他那轻轻巧巧的浅笑着实让她心生烦闷，下手极快却只能和那人的衣襟玩着共舞。她渐渐觉得那人似乎是想要锻炼她的速度和招式，步步将她紧逼。她静下心来，开始寻着他袖子带起的柔风而落招。?

    匕首在修长的指尖变幻角度，由那人带领着找到归宿，一个个想不到的招式，一个个抓不住的心。? ?  ????????三人一猫，共处一室。??

    一眼波流转的人坐在墨桌上，贝齿红唇间嗑着从泛着浅紫微光的玉佩中拈出的香甜瓜子，眸中隐隐趣味地看着不似打斗又是打斗的两人。?  ?

    一眯着狭长星目，无限慵懒的白猫，趴在他那不堪一握的纤肩上。“喵唔喵唔”地点评着两人的动作。?  ?

    一人带着几分睥睨几分冷然的脸上映射着斑驳光辉，指尖修薄透亮的匕首旋风而转。? ? ?

    一人如桃樱般的唇边撮着丝丝浅笑映着淡淡风情，妖媚横生，衣袖起落之间美如墨画。?  ??

    朦胧的月色中照着朦胧的人，不管是敌是友，此时风华正茂的三人第一次同屋会面。多少年后，又是如何来感慨当初那昏沉的夜晚，那颗昏沉的心。  ???????

    ……?  ??

    “打斗”并不漫长，不过小半个时辰，那人轻轻挥了挥宽大的衣袖，白司霂便被拂开。

    可能于他来说这不过是猫抓老鼠，似抓未抓，抓与不抓全凭猫戏。

    他一个闪身越向窗外，仙姿卓越如现神舐，突然，却被白司霂“唰”地钉下一片衣角，那人素手一拈，刻着小巧狐狸的匕首随他而去，夜空中都还隐隐地传来那人幽幽转转的轻笑。? ? ?

    漫漫长夜，一人惊眠，乘风而来又破风而去。?  ??

    白司霂看看空空如也的手，有些愤愤。

    她怎么就把匕首扔出去了？

    这匕首是那猎人赠于她的，几十把匕首伴随且耗尽了那猎人的一生，他最后一次出手捕猎便是与他俩不期而遇的那次，猎人本想让那大虎一口了结了他的性命，结果被白司霂一手火给烤焦了。

    不过一切都是命份，让白司霂救了寻死的猎人。

    猎人也不计较，看着白司霂一手火惊奇不已。还教了她使用匕首，小巧的匕首正和她使用，白司霂反应又极快，很快便能自己掌握要领。连续不断的两日练习，白司霂进步飞快，那猎人专送了她一把修薄的匕首。

    她看着那雪丽的刀锋轻俏得如女子明媚的眼光，反射出日光灼灼反射出她微冷容颜。心中欢喜。

    之后告别时，猎人也弃了那简朴却不简陋的屋舍也弃了所有的武器，他打算优哉游哉地去浪迹天涯。而那里几乎每件武器用具都是他亲手打制的，白司霂舍不得干脆自己要了来，猎人当然更加舍不得，听她如此之说也就更为放心了。

    而白司霂推着一袋匕首进城时却被拦下，差点当成要行刺xx的刺客。她不得已放在了城外一处老庙让菩萨帮忙照看着。

    她正懊恼那些匕首不会让那些守门将给据为私有了吧，这唯一随身携带的一把竟然让她阴差阳错地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