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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不愿相信的噩耗

    “龙晁事变后,身染重病的太子没熬多久就病逝了,举国哀悼了半年呢!本来是四皇子做太子的,可四皇子品行不正,没两天就被先皇废了,最后这皇位落在了世子身上,就是去年秋天登基的,年末还派人来过荣岭招降了山上的山贼,传言当今圣上还娶了山贼头的妹妹,我知道的已经全交代了,您可千万别杀我啊!!”

    说书人几乎一口气说完,抬头见刚还凶巴巴的女人居然痴愣在了原地,不知是自己那句话震惊了她,轻轻抽出自己被抓的小辫子,说书人拔腿就跑。.

    聂子娴只觉周身彻骨的寒气,耳朵里“隆隆”作响:“刚才那人说什么了?病逝?不~不可能,我走的时候他还。。。。。。”

    刹那间,那枯瘦的身影闪过脑海,倦意颓然的眸子远远望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

    两年了,已经过去两年了,自己安逸的待在断渊崖,连他已经走了两年了都不知道啊!!

    不远处,追赶来的玄叶穿过人群正好看到站在路中央的聂子娴,终是松了口气,跑上去:“子娴~”

    她竟没有反应,玄叶走到她面前,笑容戛然而止,只因面前的她全身颤抖着,泪珠如断线的珍珠般不停的滑落,人似乎抽离般双眼无神。

    “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玄叶杀气腾腾的握住聂子娴的手,心中却不想去猜测那个原因。

    聂子娴渐渐回过神来,认出了面前的人,却立即反紧抓住玄叶的手激动起来的质问:“玄叶!你说!你说!夏卿侯他没死,他还活着对不对?他还好好的在夏国做太子,不,是做皇帝。。。。。。啊,我不管,我不管他做什么,他一定是活着的,对吗?你说啊!!”

    子娴竟是哭得更加悲伤,连说话都止不住的抽泣,她心中已有答案,却还要问他,是不愿意相信吧~

    “子娴,你听我说,那个男人的死活根本与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那时自己不都说过吗,恩断义绝,再无瓜葛!”玄叶看子娴依旧那样伤心,转而轻声劝说,他要提醒聂子娴:“他当年那么对你,你都忘了吗?何必再去在乎他的死活了。.”

    聂子娴紧咬着唇摇着头,当年的事,她自然记得,每当心里思念他,都用那些过去他负她的事情来劝自己,当作自己已经忘了,装作没有他也活得潇洒自在的样子,嘴上一个字也不提,但是,这样就真的可以忘了他吗?

    “走,我带你回家,天已经很晚了,师傅和小七都很担心你了~”

    玄叶拉着她,聂子娴也没有反抗,默然让他拉着,心却始终没能平静下来。

    “玄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知道的,对吗?”

    听到这样的话,玄叶憋闷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起来,停下脚步拉近了子娴站在自己跟前:“你这是要责怪我吗!当初你自己信誓旦旦说,再也不要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再也不要在你面前提他的名字,这些话,我可都当真了来听,现在你要承认那是在骗我吗!”

    倔强的聂子娴狠心甩开玄叶的手,哭得更加歇斯底里:“是!是我说了违心的话,是我爱面子硬撑,是我蛮不讲理,都是我自己的错,是我活该~可是,玄叶~我现在心好痛好痛,真的好痛好痛~我只要你告诉我,夏卿侯他好好的,就告诉我这一句话,好不好?”

    这还是聂子娴吗?那般哭着求他,为了一句话求他!

    玄叶僵硬的脸抽动了一下,心一狠:“我若说他真的死了,你当如何?”

    “。。。。。。你骗人,你说谎!我不信!我不信!!!”

    聂子娴边后退边大声嘶喊着,转身就跑,玄叶顿时为自己一时意气说出的话有些后悔,忙追了上去:“子娴~你去哪?”

    那时,夏湍生说太子病重,她赶着回去看他,他却在院子里和素萧萧嬉戏,所以她没信。.。。。。。

    那时,她在东宫如常玩闹,他却一直待在书房里,每每看他都是一副疲倦的模样,她没有在意。。。。。。

    那时,出了睿亲王府,遇到刺客,他仅仅是护着她往外扑倒了一下,然而却昏迷了一夜,连仓影也没办法,后来他醒了,她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那时,被诬陷行巫蛊之术,押在大殿之上,也是他点着轻盈的步子摇曳走来,当时苍白而渗着满头汗珠的样子,为何她等到现在回忆时才那般清晰。。。。。。

    最后那一面。。。。。。

    自己心底该是知道的啊,为什么都没有去在乎了,口口声声说爱他的自己,忽略的,却是他这个人了!

    跨上马背,拉紧了缰绳,左右踌躇,此时,聂子娴迷茫了,她急切的想要去找他,可是,他现在在哪,她该无哪里找他?

    她整个脑子都被混乱的记忆占满,仿佛这蹉跎的两年都消失了一般,忽然间,她记起离宫的那个时候,除非强硬逼她收下的东西,对,除非说是夏卿侯送她的礼物,她从未去打开的礼物,小七应该带回来了,就在断渊崖的某个角落!

    扬鞭狠狠的甩下,聂子娴往断渊崖赶去,玄叶追在其后,不明所以,却也只能这样跟着她。

    夜里的道路崎岖坑洼,可奔驰的骏马却被主人奋力鞭策着颠簸而行,漫漫长路,直到赶到了断渊崖的山脚才停下。

    聂子娴完全忘记了疲惫,下马便要自己往山上爬,玄叶跟在后面赶紧拉住了她:“等一下!从白天到现在,你已经来回赶了很久的路了,休息一下吧,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子娴!子娴!等等!”

    玄叶根本拉不住她,眼看着这个傻女人焦急冲动的跑了一段石阶,体力不行又只能改为慢慢抬脚爬,聂子娴如此疯狂的样子,玄叶真真的没有办法。

    他一个习武之人,来回断渊崖不是难事,可平日因懒得爬台阶所以几乎都不下山的人,要这样自己爬上去,怎么可能了!

    姑且就让她爬,等到她爬不动了,他再劝说她也行,也让她吃点苦头~

    可是,这样的想法,在看到聂子娴从抬脚爬到最后都变成跪着爬的时候,玄叶狠不下心了。

    加快几步走到喘息着还在伸手爬的聂子娴的面前,玄叶无奈叹了口气,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子娴,你说我要你怎么办好了?”

    “。。。。。。”汗水湿透了她的发,紧贴在脸庞那般狼狈,可是却在听到玄叶这句话时,烂漫的展颜一笑:“夏卿侯。。。。。。。他也曾那么说过了~”

    两年了,却什么也没变,她的心里仍旧只有他啊!

    玄叶为自己默哀了片刻,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聂子娴的身上,然后蹲下身子将聂子娴背上了后背:“我背你上去,也比你龟爬似的快!”

    “那刚才你为什么不背我?”

    玄叶顿了一顿:“你都不理我,像头蛮牛似的,我哪里说得上话。”

    好一个借口,把刚才腹黑的想法简单盖过,聂子娴也完全没有怀疑,拉了拉身上的外衣,刚才一直爬只觉得又累又热,现在冷静下来,被背着,才发觉,夜里的断渊崖很是寒冷了~

    昏黄的月光洒在坚硬的石阶上,反射出一种死寂般的冷,一场大哭大汗之后,聂子娴终于感觉到些身体的疲惫,再看背着自己,额头也开始渗汗的玄叶:“对不起~”

    “恩?”玄叶有些错愕。

    “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该怪你的。”聂子娴神情淡漠的说着:“我其实还在幻想着,有一天,他会突然来找我,所以我才愿意待在断渊崖这么久,我害怕~害怕我走到别的地方去,他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笨蛋!!他根本不爱你,又怎么会来找你!”

    是啊,他不爱她,她已经花了两年时间来证明,结果。。。。。。

    “可如果他没有来,是因为。。。。。。不,我宁愿相信他不爱我,也不要相信他会。。。。。。他一定没有。。。。。。”

    “你。。。。。。”

    “我不听!你不要告诉我,我不问了,我再也不问了~”

    聂子娴打断了玄叶想要说的话,紧紧蜷缩着自己,她不想知道答案了,她只要自己心里的答案就好,她再也听不得那样可怕的话。

    “那你还急着回断渊崖做什么?”

    既然她不想听真相,那不说也好,反正他也不是很想说,岔开话题就好。

    “本来想找样东西的,现在发觉也许没必要了~”

    “哦。”

    在这样的深夜,玄叶做过很多别人没做过或做不到的事情,而像现在这样驼个人爬山也算其中一件了,不过是最奇葩的一件了。

    疲倦的聂子娴最后睡了一路,直到天差不多快亮,晨雾还未散去时,他们才终于回到了宅子。

    里面的沈毅和小七却也一夜未睡,等看到玄叶背着聂子娴出现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

    “她没追到那个人,但是却听说了一些夏国的事,哭闹了很久后来累了才睡去~”

    “辛苦了,先去休息吧,等她醒了,我们再看怎么说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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