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金玉其外

    脚掌像是被石头烙了一样的感觉。我们的准备工作做了许久，才看见传说中电视上才能见的明星“谢东”、“那英”还有几个我当时不认识。以前电视上看着蛮好看的明星，在这一刻近距离的接确下却显得如此的平凡，如果不是现在有人说他们是明星，我想那就是站在大街上也没人认得出来。

    除了衣着光鲜一样，也不知是不是由于我站得太久以至于审美观念都变了。那时候的兰都饭店可是整个滇西市最好的饭店了，我们也有幸在这种星级饭店里吃了一餐，只是我发现了有棵菜上没洗净的小虫，肉眼难以分辨，如果不是我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人家都说星级饭店的饭菜是如何如何的好，在我看来也不过尔尔。

    只是那菜的名字和外面的不一样还有那菜盘子特别致罢了，许多年后到了大都市才知道，原来那时候能吃到虫子的菜证明了并没有打农药，哪像都市里的蔬菜连个虫子都不去，是不是虫子也怕被化学品给毒死。

    也就是在这一天我发现了兰都饭店旁边的一家卖女装的玻璃橱窗里有一件淡紫色的风衣，令我心动非常。

    我知道我买不起，所以我也不敢接近，只是瞅了一个服务员没注意的时间段，飞快的靠近橱窗看了一下上面的价码，3000元。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根本就不是我能消费的，也不是我消费得起的，尽管我在心里已经高估了这件衣服的价格，可没想到竟然连它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估算到。

    3000元大洋，丫的，这差不多是我们那个小村庄里一户人家的一年的开销了，甚至还绰绰有余，估摸着有生之年，我是没戏的，谁也不会为我花那么多钱买件衣服给我的。

    人家是望洋兴叹，我这是望衣兴叹。自此这件衣服就成了为我心里的一根刺，时时刺得我心痛难当。

    回味着我那一个时节的场景，不免有些唏嘘，心痛再次传来。

    “杨紫涵，有人喊你”外面不知道是谁在大吼，宿舍顿时安静了许多。

    “好的，来了。”

    “好了就来学校大门边。”

    来人说完走了。我快速把衣服穿起又套上鞋子往外走。心里不停的嘀咕，这是谁能在这半夜三更的来找我。

    到了学校门卫室，门卫大爷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告诉我说是我家里的什么表叔之类的来找我，说是家里有急事让我回去一趟。

    我一听这可了不得了，不会是父亲吧，想着就赶紧三步并做二步的往门外边冲。到了门外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我此生最意想不到的人，是黎明。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他如何变成了我的表叔，而我家里有事还会让他来通知我？黎明见我走了出来说道：

    “上车再说吧。”

    我点点头，依着他坐上了车。这可是我第一次坐他开的车，在车上他告诉我，他今天刚好和一个战友约好见面，想起我也在城里就来找我了。

    我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心里的记忆已是翻江倒海般猛袭而至。他说由于他不敢以真实的身份来找我，而那样门卫也肯定不会让我出去，于是他就折中的想了一个办法，冒充了一回我家里的长辈。

    我听了他这些话，不由得啼笑皆非，果然他还是没变，这法子也只有他这种人才能想得出来。

    我没有责怪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和我联系也没有来找我玩，因为我知道我们只是因为那时候月丽和他在一起才有的接触，说起交情来，似平淡也无奇，仅仅只是比普通朋友多了一层，比好朋友又稍逊色一筹罢了。

    他能这个时候来找我也许只是一时之兴而已。坐在车上的我虽然情绪翻腾，可表面还是平静如初。

    他在车上不断的讲着他这几年的经历，不断的述说着他对生活、对爱情、对婚姻的认识。

    很快到了酒吧一条街的“水帘洞府”，我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原来是可以这样认识的。

    以前我从未曾想过我们之间可以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重逢相聚。还在车上便望见“水帘洞府”的玻璃夹层里有水珠不停的从上面落下，就像是瀑布一样，从不曾间断。

    水中还有一些不知道是真草还是假草，不知是真鱼还是假鱼之类的物体在水的冲击下群体狂舞。

    我看得出神发起呆来，以至于黎明把车门打开让我下车时才反应过来，我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笑。他是我第一个如此相处的男性，也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相处的算是最亲密的人了罢！

    借着透过玻璃射出来的微弱的灯光，我才看清了面前这个男人比起当年结婚的时候又成熟了好多，也更有魅力了，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妖精，依旧那么帅气那么迷人那么的狂放不鞠玩世不恭。

    尽管我知道妖精这个词一般都是用来形容女子容貌漂亮的，可我还是忍不住的用暗暗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招呼着我进去里间，我们走到包厢里，发现里面早已有一男一女在那里坐着。

    通过介绍后，我知道了那是黎明当兵时的战友，而旁边那位小巧依人的女子则是他的女朋友。

    坐下来的时候黎明问我吃什么，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告诉他这都已经半夜了，我不习惯在半夜里吃东西，所以还是免了。

    黎明顿了顿又自做主张的说：

    “女孩子都比较喜欢喝牛奶，这样皮肤好，我给你喊杯牛奶吧。”

    不等我回答，他就喊服务员冲杯牛奶给我，说是要热的。我不禁非常诧异，他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喝冷的，要喝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好像用在我和他之间怕是不合适吧。

    虽然感觉稀奇，可我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听着等着服务员把牛奶送上来。他战友调侃说：“这是你女朋友吧，好斯文哪！”

    “哪能呢，这是我初中时一同学。”他扬了扬好看的眉毛，眼睛眨了一下，差点亮瞎了我的双眼。丫的，多少年没见过的心悸的感觉又来了，果然年少的情感是尘封在内心深处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不会吧，你同学？你同学能在这时候和你一起出来，而且还是女孩子？”

    “老同学的了，许多年没在一起聚也没见面，今天想到和你在这里有约，我就把她约来了，说来也好笑，我是冒充他家里的亲戚才把她从学校里骗出来的。”

    “还在读书，你这家伙手也太长了点吧，竟然伸到了学校之中，这可是祖国的明日之星、未来之花呀！”

    “得，别跟我卖弄你那半吊子文采了。我这同学可比你那半吊子强多了，人家可是真正的“才女”，写的文章经常上报纸呢。你也不怕被人笑话，一当兵的大老粗，还冒充什么文人。真正是圣人面前卖字画，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他战友把目光投向我：“美女，真的么？我可是很崇拜文人的啊，你不知道我家老头子给我起个名字就叫做沈从文，顶小的时候就天天给我念一些文章，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学识渊博的学者呀教授呀知识家呀之类的。可说也怪尽管这样我却打小就不爱读书，小学留了好几个年级，勉强读到了初中却是死也不肯上学了，后来老头子就把我送到了部队。我家那老头子每次一见我就特烦我跟我有仇似的，说我不是他的种，你说如果不是他的种，那我是打哪来的呢？这老头子也不给自己想想，说话都不留一点余地。”

    我礼貌性的笑笑：“我也不是什么“才女”，只是阴差阳错凑巧之下写了几篇文章能被人赏识才上了报纸的，您这样说的我心里实在是惭愧无比。我哪能和您比呢！”

    “看，不愧是“才女”呀，连说话都是这么文绉绉的，黎明你他妈的可真牛叉，你比我还不如，竟然能找到这么温婉的女子。要是我老头子知道我找了一个能上报纸的“才女”还不乐翻天去。”

    能上报纸的“才女”，人能上报纸？这是什么词，我发现我的脑袋都有些转不过来了。转瞬间我发现他身边的女友脸色都变了，铁青铁青的，可转眼间又恢复了正常，在那里尴尬的微笑着装蒙娜丽莎。

    任谁的男朋友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这样说都是不地道的，更何况还牵扯到了老头子的欣赏眼光，更是不可接受。此时的她心里肯定是满满的恨意充盈吧。

    “您别这样说，您女朋友还在这里呢，看您女朋友那么秀气，又那么漂亮，比我可强多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在校学生而已，哪能和您们这些人社会成功人士相比。”

    “哥们，你老头子不是喜欢文人么？敢情你这未来的媳妇一定是大学生了！”黎明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