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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游戏规则

    听说大学城三号地块要招标了,我约了几个同行业的人去围标。所谓的围标就是找五六个或者说是七八个同行的人,然后每个人带着不同的公司的资质并以这家公司的竞标人的身份去投标,在投标书之前这几个人协商好价格,价格一个比一个低或者说是一个比一个高。然后如果施工方真的看中了,那么不管谁中标其他的人都不会说什么的,最多就是让中标的那个人请顿饭吃。

    这天我事先预想中的并没有中标,尽管早已想到不会这么顺利,可心里还是郁闷得很。后来私下找项目经理送了东西了解情况后才知道,原来他们领导早就内定了,所谓的竞标只不过是走走场、遮人眼目的一个形式而已。这就是关系硬的好处啊,像这种事情在建筑行业里多得数不胜数,并且这就是行业内的游戏规则。有些是真的互惠互利,有些是领导原因,有些是关系户,有些则是用钱砸出来的。

    太阳刚落山的时候我准备到一新开的搅拌站发料,因为其它我所熟悉的搅拌站都很忙,客户又是临时报的单子,就在离这家搅拌站门口五米左右的时候忽然“咯噔”一声,发现车的轮胎又瘪了,开车三个月多月,已经换了六个轮胎了。

    我不知道是这种便宜车的轮胎太薄了呢还是我开车太费轮胎又或者说是建筑工地和搅拌站之间的路都是凹凸不平、类似沙石钉子的地雷遍地,反正我感觉这车的轮胎挺不耐用的,一个轮胎二百五十元,六个轮胎就是1500元钱了。一同行业的朋友说如果开车的人都像我这样的话,那卖轮胎可就大发了,春城有多少辆车呀?据不完全统计有六位数以上的车,如果每台车每个月平均换二个轮胎的话,那么这个数量可想而知了。

    我给修理厂的李师打电话,喊他帮忙来换轮胎,他说上次换的轮胎还没有一个星期怎么又坏了?我非常郁闷的告诉他我也不知道,只是工地还有事情。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到了非常抱歉的告诉我,我上次订的轮胎还没有到货,只能先用着我车上的备胎了。他很熟练的从车上的后备箱里拿出备胎,撸起袖子开始更换。这一场景我就想到了那个“顾客就是上帝,上上帝”这句话。

    “李师,这轮胎还能用不?”

    “我看看……”

    “美女,不能了,你看这轮胎从这一边直接就划到了那一边的口口。已经补不起来了。”望着这个顶大顶大的划痕,我非常郁闷,不懂轮胎的我只能是跟着点了点头。其实我懂个屁的轮胎哪,开了这么久,我连车子前面的盖子都打不开,就连水都不会加。

    “李师,再帮我订两轮胎吧!”

    李师以异常奇异的表情扭头看着我:“美女,开车要小心一点。”

    他告诉我修车二十多年,丫还是第一次碰到我这么个妙人儿,从来没有过的。天上地下,大概唯我一个吧!

    我讪讪的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脸上却毫无知觉的热了起来。

    这个备胎是原车配送的,一直没用。有朋友曾告诉我说这个轮胎没有车子上原装的轮胎大,稍微窄一小丁点,让我如果不是没办法的话别用,恐怕出事故。

    当事情办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9点多了,料也发到工地了,由于昨天晚上守私宅只是在工地上随便睡了一嗅儿,所以现在我眼睛涩得不成样子,仿佛随时都可以盖下来似的。

    使劲撑着,准备回去睡二个小时后再出来,快到家的时候忽然感觉车子向一边倾斜,不会这么倒霉吧,赶忙下车一看,完了,轮胎又瘪了。我就想我怎么这么倒霉呢,这一瞬间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连日奔波的辛酸不断的涌现在脑海,孤独无助的茫然倍觉凄楚。可是现在不是伤悲的时候,还有事情需要我去做呢,擦了擦止不住眼泪不知道断了线的珠子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唏哩哗啦,赶紧给李师打电话,谁知李师电话打不通,再打还是无法接通。

    想了想后我给干爹打了个电话,有个干爹就是好呀,这次更快不到15分钟就有人来了再次擦了眼泪迎了上去,我告诉来的人没有轮胎可以换了,呈贡这里也没有卖着了,他想了想后打了个电话让人来把我这台车拖走,然后把他的车钥匙递给我说是把车给我开,他说明天早晨再把我的车送还给我。就这样我开着干爹给我的救急车回去睡觉了,这一次枕着别人给的温暖我睡得很安稳,直到工地的电话响起。

    虽然我离开了那家牛叉的集团公司,可是当初在公司认识的一些人我仍然有联系,偶尔还在一起吃吃饭什么的。

    我住的这个城中村里又有人拆房子了,把车开到那旁边正准备跟那位看上去像是包工头样子的人套套近乎。下了车,摆好了一个自认为非常满意的微笑,还没等我一句话说出口,那包工头样的人就指着我身后:

    “啊……。”我还没有回过神来非常狐疑地看着他,不知所以然,还在那充着大头蒜。

    “啊,你的车。”他终于把话说完了,这时我看到他好像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我立马转头一看:

    “啊……,”原来我说话也是有没说完的时候啊。我赶紧追向往前方移动的车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在我跨出两步之后,车子就已经陷入了一个三角地带了,两边是由两户人家组成的墙,是那种三角形的墙面,构成三角形的一个角,只有路边这一面是这个城中村的排水沟,没有什么建筑物,可能是由于地基挖的比较深,所以这个三角形的下面是悬空的,于是车子的轮胎刚好就在排水沟中间,就那样临空悬挂着,我一看傻眼了,这个情况好像是从没有遇到过的。

    怎么办?找人抬的话也不行呀,往哪抬都不适合,我赶紧给修理厂的李师打电话。他过来看了说这车很难弄起来,用吊机吊吧,怎么吊呢,上面又没有东西,然后轮胎也不好栓,因为那边已经是人家的房檐,如果把绳索套上去,会伤到人家的房子。吊机师傅看了也说是不知道如何吊才好?弄了半天也没有个答案,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

    我忽然想起以前那家公司的陶队长,做为车队长,他是经常处理这些车子的各种事故的。于是我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来看看。到了现丑,他二话没说从旁边借了四块又长又宽的板板,然后垫在轮胎上面,又在车屁股后面栓了根绳子,再想了个办法让我进了驾驶室。他让我挂倒档,然后猛踩油门。我的心那叫一个擅抖,硬是在那里比划了半天,没敢下手。

    陶队长在那里急得指手划脚的,我依旧稳如泰山,可怜惜惜地说:

    “可爱的队长,要不你来吧,我实在是没有勇气也没有胆量来加个油门,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个毛呀,你没见我有你两个重么,我一上去还不把个车压了再往前跑,它本来就卡在那里,你稍微用点力就会上来了,没事的啊,你把它当成是你的玩具车开就好了啊。”

    “我……”

    “我什么我,快点,要不然天黑了看不见的时候,谁也帮不了你,没事的,有什么情况我拿着这根绳子拉着呢。”说着还摇了摇手中的那根碗粗的绳子,然后请旁边的李师和吊车师傅也拉住了绳子。我这才稍微心安了一点。

    “快呀,我喊一二三,你就往后倒。一二三倒。”

    我咬了咬牙,不成功便成仁,使劲地踩住油门拉了手刹,防止车子往前冲。终于“轰”的一声车子离开了那个三角地带。这时我才发现冷汗都浸湿了后背。

    为了表示我对陶队长的感谢,我请他吃饭,然后还喊上了当当和小翠,毕竟我们也好久没有联系了。

    懒得开车,坐在陶队长开的这台全身都在咯吱咯吱唱歌的连车牌都看不清楚的除了能知道它是辆皮卡车之外,其它什么螺丝车身之类的说不定下一刻就散架的车子,我忽然有点后悔怎么自己没开自己的小QQ来着。虽然它便宜些可那车毕竟很干净,瞧这车随便一摸便是五指山,我真是棋差一着,错失江山哪!因为我的裤子接确到皮卡车的那一部分全是灰,而悲催的我今天穿的是白裤子。真正是欲哭无泪。

    陶队长见我这副模样,说个句差点把没我给噎死的话来:“得了,妹子,搅拌站的人都这样,你装什么高楼大厦呢?不整点泥巴灰尘之类的,谁知道你是这行业里的啊,对不对?”

    “去,难不成我去跟客户谈个合同,还得往身上抹点泥巴,弄点灰尘,整个弄得像是一泥土里钻出来的穿山甲就能成功呀!这什么破主意哪?”

    摇了摇头,我不相苟同,这陶队自己在车队里成天弄得像是个穿山甲也就算了,还要把妹妹我拉上,果真是有难同当啊!这搅拌站的人就是与众不同,就连思想都非同凡响。

    我问陶队长,这样子的车进城有没有事情,我记得有次收到张支票到市区银行进帐的时候,被交警发现车子太脏,连号牌都看不清楚,因此罚了我一百块大洋。当时我还是好说歹说才没有被扣分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谁都知道云南的天气都是东边太阳西边雨。那天我刚刚从工地收了支票,财务急着忙着催钱,我就自个儿往银行里去进帐。当时的工地下着挺大的雨,泥泞的路面坑坑洼洼,差点就陷了进去,可当我上了高速快开到市区的时候竟然发现市区里面没雨,一滴都没有。烈日骄阳的灸烤都能让空气有种固态的沉淀。

    所以直到交警叔叔逮到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那个车子已经被工地那些特有的泥巴糊得除了玻璃外其它地方连颜色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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