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初斗【1】
说,这燮王才是皇上心仪的太子人选,并告诉了丞相,这才有丞相派嫡长子去亲近燮王这一事,燮王也是丞相府的常客。
是啊,雪胧心里慢慢的回味,父亲却是对燮王不同,他把燮王收做了徒弟,时时提点。
她还记得,容愉跪在父亲的面前,说要求娶她的场面,那时候父亲的笑容,那是父亲,许多许多年来,未曾挂在脸上的笑容。
可能从父亲的心里,容愉是最适合的人吧。
只是,一切尘埃落定后,雪胧依然要嫁给太子,只是这个太子,不是容愉的,容愉也从来没有想要过
他是吃了月河秘药中,一种叫【一月点】的,这种药,五日前吃下,五日内不会发作,可是即第六日起,便会一病不起,因为加了石草,脉象也会被改变,会变得微弱,马上就要摸不到了似的,以至于会被诊断为病危。
雪胧望着那张熟悉的脸,拂过他的左腮的时候,雪胧还记得自己的粉唇,颤抖着印在上面时,那上面的温度。
“皇嫂一人前来?”容愉面色如常,他微笑着,如沐春风,亲王服制正式,玉佩叮当,手上握着一只行子,像是刚刚从袖子里拿出来。
“这大圣门本来就不是对女子而来,府中侧妃和侍女同来,她们都从顺贞门而入”雪胧把他的表情模仿的惟妙惟肖,得体的笑着,如沐春风。
谁人要在意他们心里的苦寒。
“同走?”骨节分明的手握紧了行子,睫毛挡着,挡住了他那些不能被人瞧见的伤悲。
“求之不得”雪胧抬步先走,容愉跟着。
“我以为你不会来”两个人并肩,虽然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自然也是可以说一些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话。
容愉的声音依然幽远,只是压低了不少。
“我自然不想来的,只是,我不能一辈子不来”只是雪胧没有了刚才俏丽,声音压低,客气也全无。
“恨我?”容愉问的颇为无奈。
“恩”雪胧不假思索的回答。
“恨着也好,也好”容愉的手在袖下握紧,捏着手里那不起眼的盒子。
“不过,不想恨了”雪胧面无表情说的,她是真的很善于装扮自己的脸色,她的心现在已经痛得让她支不起笔直的腰杆来了。
“我准备忘了”说完,雪胧回头细细的望了他一眼,莞尔并没有笑,只是嘴角弯弯。
然后加快脚步,一脚就踏入了大圣门内。
容愉停在原地,看着她委聘的背影,啪嗒一声,手里的木盒子终究还是被他捏碎了,一枚褐色的药丸从碎片中透出真身。
这是他在雪胧的母亲月河夫人那里,求来的【金蝉脱壳】丸。
顾名思义,吃了这颗药,就能死去,七日后,则会苏醒。
容愉是打算吃下的,在今日的宫宴开始前,心脏会在吃下后半个时辰骤停,御医也只会断个心梗而死。
他想要离开这里。
就如同,他从来就不想,生在这皇室中。
他想要去草原放马,想去江南游湖,想去很多很多的地方,只是,他是王,皇帝之子,就无法,有自由可言。
就这样离去,父皇会在他每个生辰的时候想到自己,然后必然会善待母亲。
母亲没了儿子,也便没什么要守护的东西,便会守护她自己。
“傻丫头,你这是,逼我不吃这药啊”你也知道,在这里,我最留恋了,只有你啊。
起风,人人都在加紧领口,辟易寒风,自然,无人听他在说什么。
“儿臣参见母妃,母妃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