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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逆境转变

    早晨,阳光照进这个荒凉的院子,躺在床上的夕瑶,动了动,就坐了起来,换上了一件流沙杏花的淡绿色纱衣。这时候小桃也端来了洗漱的用品,待夕瑶洗漱完毕,便走过来帮夕瑶梳妆。

    “小姐,你要梳什么样的发髻呢?”小桃打量着夕瑶问道。

    夕瑶径自坐到镜子前,一张苍白中带着点蜡黄的脸,弯弯的柳眉,双眸似水,仿佛会说话一般,但是双唇毫无血色,不过不知比现代的自己美上多少倍呀。

    夕瑶回过神来,很是随意的说道:“两边辫两条辫子,把头发挽起来就好了。”

    小桃刚想说什么,张了张唇,终究没说出口。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头发刚梳完,小桃不由得呆了,此时的夕瑶一身淡绿色的轻纱衣,清雅恬静,如画境仙子一般清尘脱俗。

    “想啥呢,那么出神?”夕瑶如沐春风地笑着。

    夕瑶用手在小桃眼前挥了挥,小桃才回过神来,竟然看着自己家小姐出神,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夕瑶俏皮地调侃小桃,“走神成这样,是不是在想那个俏郎君呀?”

    “小姐,你取笑人家。”夕瑶咋一看小桃脸红到脖子根,真是经不起调侃的丫头。夕瑶捂着嘴笑。

    “小桃,你可以出府吗?”夕瑶有点沮丧地问。

    “小姐,相爷曾给了小姐一张随意出府的金牌。如果没被二夫人搜走,应该还在。”小桃眨了眨那动人的眼眸。

    “可是小桃,我忘了。你知道金牌在哪里么?”夕瑶一副万分焦急的样子,心想计划总不能泡汤了吧,要是不能出府迟早得饿死在这鬼地方。

    小桃嘴角上扬,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俏皮地看着夕瑶。

    “快说,别卖关子,你肯定知道,死丫头!”夕瑶拼命椅着小桃。

    “好好好,我说,小姐奴婢快被你摇死了!小姐先前最喜欢弹琴和看书,小姐还好好的时候,好像把什么东西藏到书里面了。不过在那本书好像前院的闺房里面。”小桃有些失望地说。

    “那好,一会用过早膳,过去看看。”夕瑶高兴地张牙舞爪,管它是不是能找到,先高兴三分钟。

    小桃看着这样的夕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家小姐也有天真的一面。可又担忧起来:“可是二夫人……”

    “怕她做什么,等会我们光明正大地回去看。待会你机灵点,见机行事。这几堵墙都挡不住本小姐,更何况她们,不过要等本小姐伤好后。不过伤好也要个把月,我要他们血债血偿。目前当务之急是不能坐以待毙,不然非要饿死不可。等本小姐养精蓄锐后,怕她,就不叫慕夕瑶!”夕瑶一副心比天高的样子。

    看着夕瑶这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小桃既高兴又担忧。

    不过小桃没想到的是,吃过早膳,自家小姐真的领着她风风火火出了书房的门。

    小桃盯着夕瑶的脚,先前那么肿,穿上鞋不疼么。夕瑶看了看小桃神色满不在乎地说:“没事,脚不严重,只是……”还是没说出后半句话。

    夕瑶和小桃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前院,可不想遇见谁偏偏就遇见谁,远远就看见那个二夫人陈氏带着她那两个女儿妖精似的走过来,活脱脱像极了红楼里的姑娘,扭捏作态,矫揉造作,真是让人作呕。

    夕瑶自信满满地迎面走过去,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姿态。陈氏看见夕瑶就笑得细眉细眼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听说大小姐,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现在这是要上哪儿?”

    小桃心想你真会做戏,夕瑶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瞧着夕瑶不吭声,小桃装作毕恭毕敬道:“回二夫人,小姐睡觉脖子疼,想去闺阁拿个枕头。”

    陈氏身旁的两个妖孽也假惺惺地说道:“愿姐姐安好!”

    陈氏也随声附和,“大小姐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睡不好就回阁楼上睡吧,免得老爷回来怪我照顾不周!”夕瑶手揪着裙子,你这老巫婆,就是你让前身住在那个破庙似得房间里,最后还折磨死了,现在又来装好人,心里恨恨地径自走了。

    陈氏感觉夕瑶有点异样,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慕婉丽作鄙夷状,“娘,你看看那贱人那德行!”

    陈氏眼睛里闪过一丝凌厉的光,严声制止,“够了,瞧你那点出息,那个样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你爹快回来了,别给我惹出什么事情来,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女儿知错了,谢谢娘教诲。”慕婉丽脸上透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神色。

    夕瑶不多久就来到闺房门口,看着门口的题字‘诗雨阁’。嘴里不由地长叹一声,不知诗雨何处来,几缕芳魂断瑶台。现代夕瑶来还愿,不等苦尽造甘来!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委屈,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的,也会替你整死她们的!

    夕瑶推开门走进屋里,瞬间感受到了那个死去夕瑶的神采。闺房布置得有点奇异。雕龙画凤的试衣铜镜,这个年代竟然有试衣镜,真有点不可思议。窗台上吊着一排花篮,花篮的花已经枯死了。墙上挂着一把很霸气的剑,剑身上缠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剑的旁边还有一把雕着两只血色骷髅的的大弓。床的另一边放着一把雕刻着白梅绿竹的古琴,屋子左边放着一个可以旋转的蝴蝶书柜,里面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书。

    墙角镂空雕花的八方桌上,摆着一副未完的画作,只是有神而无形,可能是因为画没画完的缘故。画画的宣纸已经用尽了,突然觉得有点可惜,好久没画画了,有点技痒。再不动动,这双学设计的手就生锈了。看着这里的桩桩件件,不禁引人遐思,这个先前的夕瑶小姐肯定是个奇才。这个房间我有一天会拿回来的,夕瑶牙关咬出咝咝的声音,握紧拳头,指甲扎进肉里。

    “小姐,你自己的房间,有时间跟老爷说,回来住,别看了,先找东西。”小桃温声提醒着。

    夕瑶还沉浸在这个房间中久久不能回神,小桃一喊,才猛地回过神来。转身向书柜走去,小桃也走了过来,帮忙找,翻箱倒柜,东翻翻西找找,突然间掉出一条长长的宣纸来,吓了一大跳。宣纸上面的一句话让夕瑶瞪大了双眼,上面写着,‘宁做天骄傲红颜,不做逍遥深闺客’。

    原本的慕夕瑶跟自己真的很像,只是命运弄人。夕瑶在掉出字条的《巾帼女瑛》里找到了她想要的金牌。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脸上挂着倾国倾城的浅笑。

    “小桃,找到了,你抱上那把琴,我们走!”夕瑶脸上再也掩不住笑意。

    小桃有点疑惑,原先的小姐对音律不太懂,虽喜爱,但从不带琴。不过还是照做了,没有多问,因为觉得自家小姐自从失忆后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夕瑶拿上那本《巾帼女瑛》,砚台、毛笔,大摇大摆地出了房门,快步地往后院走去。

    没多久就回到了书房,夕瑶随手拨了一下那把带回来的琴,哈哈,音质一等一的。于是开心地对小桃说道:“你带上你的腰牌出府帮我买一沓宣纸回来,银两不够,把这几枝破珠钗给我当了,有机会再赎回来,我大有用处。我要让你们知道跟着本姑娘总会有好日子过的!”

    小桃将信将疑地看着夕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心想自家小姐这样也总有她的道理。

    夕瑶暗暗埋怨要不是脚还有点肿,不然定要出去玩个够,万般无奈只好苦巴巴地拧着一张忧郁的脸。

    将近傍晚的时候,小桃抱着一打厚厚的宣纸回来了,夕瑶兴高采烈地接了过来。

    这时候小桃面露难色地问道:“小姐,我们这样的境况,要不要去领月银……”

    夕瑶看了她一眼,想来往常去领银子,肯定难免受一番折磨,愤然说道:“难道去求她不成。求她,还要遭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求她!”明天你们去买点松叶牡丹的种子回来。

    “银两不够你们先垫着,到时候我会让你们看到这个书房变成黄金屋。”三个丫头面面相觑,不知道夕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夕瑶吃过晚膳,支走了三个丫头,点起蜡烛,开始研磨,笔落惊风,入笔成画,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作呈现在眼前,什么鲤鱼三戏谪仙、牡丹艳放图,活灵活现,神、意、境均有独到境界,可以说是上乘之作。

    突然!夕瑶觉得背后掠过一阵寒冷侧骨的凉意,总感觉身后有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便把笔轻轻放在砚台上。鼓起勇气,大声说了一声。

    “躲在暗处的梁上君子请出来吧!”

    夕瑶只觉得耳边一阵清风拂过,真的从房梁上跳下一个人来。

    “姑娘,好画技,简直妙笔生花!可否送在下一副?”黑衣人带着戏谑和赞赏的语气问道。

    夕瑶瞪了他一眼,波澜不惊地说道:“如果我说不行呢,你是杀了我,还是下手抢呢?”

    “你不怕死么,如果我是江洋大盗呢!”那黑衣人带着点威胁口吻继续说道。

    夕瑶很是不屑,白了他一眼,装作惊恐状,“哟,小女子我好怕哟!”

    话音刚落,夕瑶又傲娇道:“我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怕死么,烂命一条,要呢,你就拿去。大侠你要是劫财呢,你找错人了,本小姐半分银子都没有。要是劫色呢,就怕玷污了你的气节,在外人看来我可是一个又哑又傻的疯癫女子!”

    那黑衣人转瞬就哈哈哈大笑起来,“姑娘果然够气魄,在下佩服,我只是碰巧经过,也不是什么大侠,而是冷面杀手!”他的凌厉的眼神勾魂摄魄,不过眼前的夕瑶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登徒浪子!”夕瑶仍然相当淡定地捣鼓着她的画。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迅速搂过夕瑶纤细柔软的腰。

    夕瑶并不挣扎,而是用看似含情脉脉又带着冷厉的眼神盯着他,最终黑衣人败下阵来,放开了夕瑶。

    “姑娘我该走了,那第三幅画,我拿走了!”他的语气中充满着霸道,说完人已经飞到了房梁上。

    “等等,一百两银子!”夕瑶随口喊道。没想到的是真从房顶扔下来一块玉佩,夕瑶顺手就把它接住了。

    “你看这个东西值不值一百两……”声音随着人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夕瑶拿着那块玉佩放在烛光下打量着,精致的凤凰在背面栩栩如生,透着天生的贵气,玉的正面,雕琢着一个玲珑剔透的‘宇’字,玉的色泽晶莹透亮,一看就是上乘好玉,那可是是价值连城呀,这玉何止一百两!夕瑶小心翼翼把它放到了一本镂空的书里面。心想那是我想象岳天宇古装的模样,送一个这么好的玉佩给我你亏大了!

    清明的月色渲染着整个皇城,那黑衣人坐在离皇宫不远的屋脊上,慢慢摊开画轴,画上是一个身穿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嘴角含笑,风流倜傥的英俊少年郎。黑衣人暗自腹诽,如若这幅画流传于世,不知会成为多少少女倾心而动的珍品。黑衣人俊逸的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神采,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这画就值一百两,就值一百两吗?你确定就值一百两么。你到底是何方女子,谁能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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