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醒记忆两茫茫
月如钩,夜若帷,一弯钩月挂夜帷,黑夜多了许银辉,几许冷清。冷冷月照枝头,冷意辉。
夜深沉,可是却也挡不住这晚上的街市,纵使是夜晚,这南镇一如白昼那样繁华。
“哥,哥哥……”霖沫噫语,一直重复着哥哥这个词,墨洌看着昏迷中的霖沫,你到底梦见什么了,梦中经历了什么。
墨洌看着窗外那一钩残月,负手立于窗前,水彦,要不要告知你呢?
五国人皆知古滇相府公子水彦护妹如痴,记得当年西禹九皇子借霖沫长街追岳无涯至宫门此事嘲讽霖沫不知耻,被水彦击之,一击毕命。然两国战,水彦挂帅,大破西禹。自此水彦护妹如痴名动五国。
然市井歌曰:若破万里城,护妹安一方。一池一城无所意,半生戎马不低她。
岳无烟在亭子里静静的坐着,风轻轻吹着。岳无烟看着月亮,一动不动。墨黛在亭外看着岳无烟,他是在想她、在担心她吧!
墨黛捏着袖口,该不该告诉他呢!如果说了,皇兄怎么办?如果不说,他这样……
墨黛轻轻走进亭子里,在他对面坐下,陪他静静坐着,什么都没说。
过了好一会儿,岳无烟低眸:“你,什么时候来的。”一惊,她何时来的,怎么自己毫无察觉。
墨黛看着岳无烟,又看了一下那轮残月。墨黛缓缓起身,看着岳无烟“你送我回南墨吧!不,只需送我到南镇!”墨黛说完便走了,一滴泪滑落,皇兄、我这么做对吗?岳无烟,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岳无烟看着墨黛离去的方向……南镇,送她回南墨!
天灰蒙蒙的,万物似处在一片混沌之中。雾蒙蒙的,笼罩着一切。前方的官道皆被雾气掩盖住,白茫茫的似轻纱。凉意漂赣洒着,墨黛掀开车幔,看着这一切,那时自己来时还没有这般大的雾气,墨黛笑了笑,来时一人,现在有他陪着。墨黛知道这是自己在安慰自己,可是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他还愿意送自己回家。
岳无烟就这么看着墨黛,静静的看着……
“王爷,今日清晨,四王爷出城了,走的官道!”清穆看着岳无涯,王爷,你其实是在意王妃的,如若不是,那又为何自王妃失踪后日日挑灯,日日无眠。
岳无涯起身,官道!四弟走官道做什么,岳无涯看了一下窗外。对清穆说道:“清穆,备马!”
马蹄得得响,今日这官道比往日更加喧哗了。前前后后不知过往多少车马!
南镇又开始了新的一天,新的繁华,不!应该是继续繁华!小贩的吆喝声和各种各样的店铺中人来人往的,好不繁华。
墨洌透过窗户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南镇是南墨的边垂重镇,然在南镇这个地儿龙蛇混杂,各国皆有人在以营生为名,实则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均不点破罢了!
墨洌转身看着床上的霖沫,墨洌第一次用她是王妃的眼光看她,不论什么,她始终都是古滇的王妃,她已嫁做他人妇,她还是那个一袭紫衣惹尘埃断风华的那个紫衣女子吗?她还记是吗?墨洌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快马加鞭传信给水彦是对还是错!
墨洌转身出了房门,一个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心里却莫名的是伤感。
突然一只飞镖射在墨洌前方,墨洌看着那镖,眼中尽是了然。
他们的速度还挺快的。墨洌朝飞镖定住的那家店走去,来人一见墨洌,马上把店门关了,打烊了。墨洌在一椅子上坐着,悠悠的品了一小口茶,看向屋里的人。“发现了什么?”
帐房先生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弯着腰,低着头答到“据属下在南镇开店以来,发现在这里开店的要么就是以国家为后盾的,要么就是以某个大家族为后盾。这里面的买卖包括的种类繁多,粮草、兵器、等军用物资也在其中。南镇这个镇从三年前的乡间小镇到现在的边垂重镇,有很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这里地势重要,也和前年的战争有关。”
墨洌看着刚刚那个帐房先生,眼神一瞥,那帐房先生便轻轻的走了,朝后面去了。然众人也知道帐房先生是去领罚去了,估计得养一段时间了。墨洌看着其他的人,另一个男子站出来,行了个武将礼,对墨洌禀高着“属下打探到,古滇三王爷、四王爷、东璃七王爷、水彦等人已先后在来南镇的路上,估计最迟明日午时便到。嗯,还有五公主也随古滇四王爷一同来。”
都来了,墨洌笑着看向门。
“如果他们到,告诉他们,他们想找的人在本王身边!”墨洌想着他们都来了,紫衣姑娘,水霖沫!我能帮你的不多,墨洌想到这几天霖沫噫语说的一直都是哥哥两个字,到底是怎样的兄妹才会有如此深的情感。
纵使你不再是那个西山相处的紫衣姑娘,纵使你忘了很多,你昏迷都不忘的依旧是你的兄长——水彦。
霖沫一个人在客栈床上依旧昏迷着,一老者顺了顺那如白发的胡须,风轻轻吹动,胡须飞扬。
老者一袭白衣手拿佛尘,宛如仙人。老者静静的看着昏迷的霖沫,淡淡的笑了“还不想醒吗?孩子!”老者在床檐边坐下,眼里满是心疼,为什么她的苦、她的劫要你来挡。霖沫隐隐约约感到有一个人要走,梦境里,霖沫看着苍山之颠上的那一袭紫衣,紫衣女子张开双臂回眸看向霖沫,只说了一句“记住,你不仅仅是水霖沫,你还是纳兰若。”
话刚说完,紫衣女子纵身一跳,从苍山之颠跳下,霖沫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瞳孔放大,不敢相信她跳下去了,在自己眼前跳下去了。霖沫看着山下白茫茫的一片,无神的呆坐在地上。
好像远方传来一句“还不想醒吗?孩子……”那声音带着浓浓的无奈,霖沫心不禁有一丝疼。
睫毛轻颤,霖沫缓缓睁开眼睛,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霖沫想要起身,奈何无力,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