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曲终人散·青春是一道伤
从脉象看来你的病是梅毒的一个分支，俗称上唇湿疣。不过，命之大，保命最为紧要。你我有缘，现金三十万。许瞳摸出腰中宝剑说越王勾践剑。价值连城。
李洪之道好剑好剑果真好剑！对于这种疾病，我乐意采用人工疗法。他摆手叫来林丽，林丽知道其意，于是吻到许瞳的唇，很是深情，许瞳的眼神看到陈之河陈玉玲奸笑着听见声音回荡耳边，憋死这小子！
…许瞳感觉呼吸的确困难，睁开睡眼，教室里人声噪杂，刘华正捏着他的鼻子，陈氏兄妹如梦里一般的笑着叫着。
刘华只对许瞳说一句后会有期后消失了，还玩笑的说：“我到时候走投无路，来投靠你！”
许瞳莫名其妙。
同学们护送祝语，各自奔家。
高考前一天晚上。许瞳断断续续的做梦。上考场忘记带准考证。然后被惊醒。不祥之兆。
临近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刘华打来电话，半天没有说话。许瞳想起前些天刘华的异常举动，不知所措。
高考考彻没有开门，门前已经人山人海。天气清凉。一人高考全家动员，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为壮士还没有成为烈士前怀揣着殷勤希望和谆谆教诲。各类水果，饮料等物质品提在手里。
莘莘学子有的谈笑风生，有的沉默不语。济南二中校门口的标语激愤人心。什么金榜题名什么功成名就，就不提黄金屋颜如玉。多数同学久经考场，但是内心惶恐。悬崖另一边是绿草如茵。
跳过去即可享受自然，跳不过去，那就…各类应试试卷在考生手中被走马观花。开考前十分钟，考生的心情开始平静，倒是家长开始突生斯巴达三百勇士捐身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豪情壮志。
林丽笑语盈盈地拉住许瞳的手，一脸天真。长长地连衣裙，梳着羊角辫。一朵栀子压群芳，两靥冰洁，似寒冰映月；瞳孔聚神，恰如西子湖水。
许瞳喜欢这种装扮。致使他晃眼之间，以为出楚湘女回来了。楚湘女的诗歌评论集受到广泛的好评，上次他买了几本，翻了几页，倍感触动。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仿佛专门为他所写。面对林丽，万种情思。
林丽和许瞳同一个考场。
许瞳知诙谐说这是缘分呐！
进考场的铃声响起。
普天之下在这一刻变得寂静。
考生家长怕孩子走错了教室耽误了终身大事，恨不能一股脑的把孩子抱到考场，掏出笔墨纸砚，告诫孩子名字别写错考号别写错答题莫着急。拳拳之心，看考场外的他们步伐踟蹰，心神不宁。
进入考丑，学生们情商甚高，屁股没有坐热，都已经打成一片。许瞳倒是觉得这一幕，不是高考，没有那么正式，像是平常月考。
林丽坐在最前面，许瞳隔相望。
高考第一场是语文。
那些鸡鸣狗盗专家学者之类说国人不注重国文的何其荒谬。
一个考生问监考老师：“老师你们监考是轮监制还是固监制度。”
老师老实说：“我们收到文件是轮监制，这是一种避免作弊的一种方式。”
过了一会儿，老师重申了一下考场纪律。严格声明不准作弊。
铃声响起。卷子开封之前，老师拿着卷子让考生检阅，一考生开玩笑说被开过。监考老师突然一惊。
被提前开封，这不是小事情！于是让大家挨个检阅，没出问题。那考生说我激动说错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受惊，慢慢平静了。
陶主任自诩为猜题高手，据说他联连续两年猜中了高考作文题木。这次的猜测等到许瞳看到题目时大为吃惊——陶主任这次终于错了——《时间不会使记忆风化》多么富有诗意的题目。
许瞳大笔一挥，一蹴而就。其他的题目不是传说中的那么难。许瞳看到旁边的一个考生写作文的时候，一行还没有写完，便开始下一行。心想这哥们在写诗啊。无比佩服。一同学掏出兜里的手机，手机比较薄，搁在试卷下面，大模大样的抄着。前方的一个考生耳朵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一手边捂耳朵边手中写着。许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瞳看到林丽认真的答题。觉得她真是出淤泥而不染。
铃声响起。
交卷离场。
许瞳唏嘘着这些人好厉害。
考生离丑纷纷说今年的题目好难，尤其作文，不由自主的骂作文出题人愚昧无知，时间不会使记忆风化，有病！
百度引擎对风化的定义有两种：一是般指隐晦的社会公德和旧习俗，往往涉及性话题；二是岩石或建筑物等因日晒雨淋而受到侵蚀。名词动词的理解。时间不会使记忆风化，记忆这个词语苏格拉底柏拉图都没搞懂，种种大家对出题人谩骂不已。
午饭比较简单，许瞳和林丽草草吃了一顿，坐在亭子里说话。许瞳把林丽逗的无比开心。
下午数学。
许瞳的弱项，以前考试，解答题还能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今天倒是出奇的奇怪。做完后感觉说不清道不明。选择题也是这种情况。搞得很是郁闷。于是拿着笔化掉简答题。很是茫然。
高考最后的一晚许瞳失眠。以前逍遥自在的心态此时变得烟消云散，无形的鬼魅围绕身边。脑中反反复复的往事，意识流泛滥。
刘华打电话给他说，他做了一件冒天下而大不韪的事情。许瞳没有问他何事而是说我支持你。他们说着一起的高兴日子，回忆如此美好。
许瞳五百一十五。
高考热线里面的声音发出机械的声音。许瞳的心已经平静了。多少他都一样看待。郑阳第一个打来电话问明许瞳情况，许瞳轻描淡写说出自己的成绩。
郑阳说他超常发挥四百二十六分，不过他不怕，替他考试的那个人考了五百九十多。又说李洪之今年是没希望了，他吃兴奋剂过多考数学的时候就住院观察了。郑阳丝毫没有提及林丽的情况。
许瞳思来考去，决定放弃上学去打工。三本花费高，没多大出息。好的专科上着毫无意思。
只是，许父许母不同意。
史校长公布成绩后的第二天给许瞳打来电话，说他的分数可以卖三千元，让他考虑一下。然后复读。复读免除全年学费，双人宿舍。每月三百元的补助。
许瞳回绝。
林丽有几次给他电话，他没有接。
公布成绩的第十天。刘华前往许瞳家避难。
许瞳方知刘华已经成为出现在《齐鲁晚报》上的人物，颇具争议。因为高考试卷上的那些反对教育制度，呼吁改革的话语。
并且，各种的作弊手段，买卖答案。高科技作假一应俱全。当然，他的争议源自他的门门成绩为零分。
史校长接受采访说：“这是育才建校以来的耻辱事件，高考制度是公平的竞争。不要因为一小撮份子的鼓动而怀疑这种制度。”
刘华事件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但是却成为了教育界的娱乐事件。中国的批评家太多了，实干家太少了。弱势群体的悲哀，只能属于昙花一现。
八月二十日。许父告诉许瞳去四川，已经安排好。父命难违，许瞳觉得何处不是家，很是顺从。开国在曾氏的建议下，收取中介费五千元打通关系——这是许父所不知的。
八月二十六日早上。许瞳自驾济南城，坐在远处看着林丽默默失神。林丽瘦了些，不怎么笑了，多数时候在失神。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许瞳骑车回家。
八月二十七日早上。许瞳再次来到林丽的楼下，想鼓起勇气去和她道别说话。但他只是看着她，直到下午回去。晚上九点多的火车。行李已经收拾好，只有林丽的影子心中难以放下。临走前，他一改往日的默默不语，带着微笑安慰许母，哥哥嫂子和侄子。
火车站人山人海——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火车站。
许瞳和许父坐上了入川的火车K208,无座。机车开动的时候，一切那么仓促，许瞳想。只是苦了父亲和他一起站着。车轮与轨道的响声不断撞击着许瞳的大脑。谚语：少不入
蜀道难。天府之国，三国圣地。许瞳突生感伤。
车站。
突然一个手掌勾住了许瞳的下颚，许瞳觉奇怪。回头一看，只听那人满面含笑：“小哥，跑到车上了！。”原是郑阳。
郑阳拿出票，示意有座。
许瞳和许父提着重重的行李，挤到郑阳的座位上。郑阳让许瞳坐，许瞳说我们这么有缘，让我爸坐吧，你跟着我受苦。郑阳礼貌地向许父问好。许父自觉不好意思，郑阳再三劝慰，于是坐下。
郑阳压低声音声色俱下，劈头盖脸地对许瞳说：“我真想揍你！让你头破血流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许瞳知郑阳为林丽抱不平，于是错开话题：“你准备去哪？西安？重庆？成都？”
郑阳瞪着许瞳：“你太不地道！林丽这些天没了你的消息，每次给我打电话都带哭的，说你不理她了。幸亏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去向。”说着拿出手机给林丽发了一条短信。
许瞳无奈地说：“我这么落魄，已经配不上你姐了，我是在前天看到你姐的时候突然失去信心的。一个是美玉无暇，一个惨杨败柳。”许瞳望着窗外十二点的黑夜，黑色的夜中灯光萎靡。
郑阳沉默了的一会儿，许瞳眼睁睁的望着外面。过了十分钟的沉默之后郑阳给许瞳讲了一下他旅游去过的四川的人情世故。什么耙耳朵瓜娃子格老子的川话，玩麻将斗地主喝茶龙门阵，火锅烧烤串串美女，天下四川，奇妙无比。
许瞳充满乐趣的听着，他陷入沉思：“你知道韶华吗？美好时光。唐?戴叔伦《暮春感怀》诗:”东皇去后韶华尽,老圃寒香别有秋。
有时候，陷入一种追往逐昔的意念里。韶华将尽，三分流水二分尘。看看又是残冬过，满眼韶华一片春。”
郑阳说：“我偶尔不忙的时候也是常常地陷入这种境况中，怀古伤今。宋?秦观 《江城子》词：‘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和周密《瑶花慢》：‘记少年，一梦扬州，二十四桥明月。’
或许能表达出你的这种感受。许瞳，我警告你，为何非要把今日的离别当成明天惨不忍睹的回忆，人的至贱之处在于放弃不该放弃的。我下面该说什么你应该知道。”
许瞳笑着：“四川自古都是避难所。蒋介石坐山观虎斗。把四川作为很好的据点。唐传奇《离魂记》中张镒女儿与王宙入川私奔。
生下二子。可是她回家后发现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心已私奔，身却衡阳。谓之离魂记。我的心在济南，在林丽的心里。身欲何往？”
郑阳笑着，无可奈何。
此时许瞳旁边的一个女生，显得颇为惊奇。问许瞳是否是许瞳。许瞳说道：“你认为许瞳的脸皮与我很有相像吗？”
郑阳说：“你们错了，许瞳再落寞也落寞不到挤火车，人家坐得是头等舱软卧。”
许瞳与女生相视一笑，女生还觉真像。
郑阳说：“安史之乱玄宗遁逃四川。《京华烟云》抗战中，姚木兰举家迁蜀。大作家许瞳落荒入川。”
许瞳确定，此去凶多吉少，他不抱任何希望。身体和心灵仿佛游于物外逍遥之境。浮萍漂迹的生活即将开始。他突然陷入对往日时光的回忆之中，耳旁唯有火车穿风而过的轰鸣声穷夜地响彻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