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可惜，你们来晚了（当年真相）
“伯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对你的，我只是……”
偌大的仓库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除了正中央放置的一把椅子上，半靠着一个昏迷中的人，和她的面前站着的一个男人，正在自言自语。
“对不起，如果不这么做，她一定不会属于我了吧。”言湛呢喃着，手上握着一管针剂，低头，刚想给面前的人注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他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转过身看向外面，大门猛地被人给踢开了，一片光亮中，一个浑身煞气的男人走了进来。
是慕少倾来了。
言湛低笑，嘴边忽然勾勒出一抹嗜血，“居然来的这么快，我还是低估你了，慕少。”
望了望手上那管药剂，他蓦地改变主意了，没有立刻注射，而是施施然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开口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他敢打赌，在这之前，他肯定没有怀疑过自己是J先生。
慕少倾点头，肯定了他的话，“是很意外，意外你是这样的畜声。”
如果不是他心思精细，想到了这方面，又叫人查了聊天记录，发现他和苏诺儿的记录被篡改过，他也不敢这么肯定。
可以说，有时候一个人的成败就是由细节决定的吧、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言湛从苏妈坐着的椅子前起身，手上的针管却没有松开。
慕少倾警惕地望了他一眼，没有上前，而是解释道：“从你绑架诺儿的那天开始，我就怀疑上了，言家的幼子，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吧，何况你当时身负重伤仍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将一个人运出去了，最关键的是，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言湛挑眉，似乎对方说的话不曾引起他心底的半分波澜，“哦？那倒是请慕少说说，我犯了什么错误了。”
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然而百密一疏，发生任何的意外都是可能的。
慕少倾看着他自大的模样，忍不住拆穿道：“你太过于谨小慎微了，你生活的环境让你对一切都不信任，都充满质疑，所以你才会将自己的势力隐藏太深，试想，在言家这样的地方，你跟任何人都不合作，你手上没有任何棋子，那你是怎么活下去的？”
男人说完，又补充道：“当然，我最后确定你的身份还是因为你对诺儿的利用。你篡改了自己和她的聊天记录，故意让我误会。我了解她的性子，言湛，当初你说不爱离开的时候，已经伤过一次她的自尊了，伤了她自尊的人，她一辈子也不会去爱第二次。”
伤了她自尊的人，她一辈子也不会去爱第二次么。言湛身子猛地一颤，他很想反驳点什么，却心惊的发现，连他自己也是认同这个道理的。
她是个很好强的人，早在他选择了她妹妹，让她误以为自己自作多情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失去她了。
只是，失去了又如何，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只能拥有一次么？失去了，大不了想办法再夺回来就是了。
言湛再度抬头，眸子里已经多了一抹势在必得，手缓缓扬起针管道：“慕少，你以为这场博弈你是绝对的赢家了是么？可惜了，知道我手上拿的是什么么。”
他低下头，手捏着苏妈的右手腕，露出上面的静脉血管，“这是Death的激化剂，你也应该知道当年的计划，这份病毒研发的最初就是为了控制高级囚犯的，它可以蚕食人的大脑，使人失去基本的判断力，对第一眼见过的人说出任何实话，做出任何顺从的事情。但是，病毒最初的研发没有成功。”
言湛不长的一段话里却包含了当年的许多真相，慕少倾自然也知道，他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言湛已经拿到了Death的催化剂，那么从今以后，只要有这种病毒的携带者，就都能激活这种病毒了？
他的脑子里闪过上一次给苏诺儿的解药，那模样竟然和言湛此刻手上拿着的激活剂有几分相像。
“Death可以让一个人脑神经麻痹，效果类似于脑死亡，能控制人的行为和思想，这真的是世间难得的武器了吧，可惜当初研发了一半就被阻止了，所以病毒一直在沉睡之中，现在如果我把这管混着病毒的激活剂注入苏母体内，她就会乖乖听我的话。慕少倾，你觉得怎么样。”
慕少倾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管药。
现场瞬间陷入了一片僵持之中。
许久，门又一次开了，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声音带着几分威严和压迫感，“所以，你就是当年实验中，侥幸逃脱的那个小男孩？”
一身正装的慕父走进来，面色肃穆得好像来参加什么重要诚一样。
慕少倾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听到小男孩这个词，言湛整个人仿佛被踩到了弱处，顿时脸色一白，身子也下意识地发颤，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 ，手指死死捏着针管，骨节泛白。
“我当然知道，我也是当年这个计划的参与人之一。”慕父稳步而来，给慕少倾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立刻让手下将门封上，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是，是你们。你们还活着？！”听到对方自报身份，言湛忽然间变得极其激动，身子颤的更厉害了。
脑海里浮出一个灰败的监牢，里面关着很多瑟瑟发抖的男孩女孩，年龄都跟他差不多，其中也有一些年纪稍大的，被关在另一面。
这些人，据说是要用来做实验的。
阴暗不见光的走廊里，传来嗒嗒的脚步声，每一次有人来，都会有人被带走，被带回来的人都惨不忍睹。
他趴在铁窗前，每次都故意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生病了的模样，许是实验的强度很大，需要一个身体状态健康的人，而他得了病一直不好，就侥幸活了下来。
只有四岁的言湛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刻妈妈还哭着将他送到一个满是人的大宅子里任自己欺负，后一刻，他就又被送来了这里。
呵，言湛低眸，从喉间挤出一丝刺骨的笑意，言家的私生子，地位低得比狗还不如，上面已经有了继承人，那是从鞋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爷，原配也活得好好的。
自己没被亲手弄死，那个女人甚至在他面前都是笑着的，笑得美艳动人，手指甲却在桌子底下狠狠掐着他的肉。
最后，他被送去了研究室，作为这个计划的牺牲者。
因为病毒的研究计划是绝对保密的，每个家族都要派出相对人数的孩子来提供研究，为了保密，也是一场嫡庶之间的消灭战。
被送去研究的人，都是被抛弃的。
“想起来了么，看来那段记忆给你印象很深么。”慕父故意在言语上刺激着他，言湛红了眼，吼道：“闭嘴。你们这群不是人的东西。”
慕父只是笑，那笑冷冽极了，给言湛的感觉是，慕少倾这个父亲远比他要狠得多。
“闭嘴么？可是闭嘴了，你就能忘记你那段时间受过的耻ru了？不过有时候我还真是佩服你，一个人在那种地方三年没有死，最后还逃了出来。一个七岁的孩子就这么有心计了，那个被你害死的女人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救了一个怎样的冷血吧。”
他只有七岁，却跟看守的一个女人说，自己爱她，长大后想做她的爱人，那女人一时心软，看他可怜只是个孩子，就把他放了。
言湛的脸色忽然浮现出一丝别扭，“那又怎样，是她自愿的，我没有逼迫她。”
慕父笑了，这一次却不再是嘲笑，而是单纯的觉得，人怎么能无chi到这种程度，“是，花言巧语不是骗，可是你怕那个女人回头后悔了爆露你的行踪，你竟然又返回去把她杀了，当真以为，当时没人在场，你做的事就没人知道了么。”
慕家也是从那称劫过来的，当时病毒研究的计划被提上来，牵涉到每一个人的利益，无法拒绝，所以，这段事情他心里也是有结的。
至于之所以对言湛了解这么多，是因为他们后来仔细调查了他。
“你离开的时候，偷走了病毒的样本和疫苗，所以，研究才会中途失败，现在你手上的东西终于成了？”
慕父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过言湛手里那只针管，也多少有些紧绷。
这种病毒，它的毁灭性不是一般的，当初研究它本来是迫不得已，后面也不再需要了，谁知道如今却留下了种子，埋下了祸害。
言湛不动声色，这会显然已经平静了下来，是他偷的，那又怎么样，他偷了之后搞到一笔钱，只身去了国外，在街头当乞丐掩盖自己的身份，直到十几岁才敢回国。
他过的那段日子简直是非人的，现在病毒在他手上，先前吃过的那些苦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是当年的知清人，没想到你居然是慕家的人，可惜你们都晚来了一步，我的实验已经彻底成功了。”男人说出这句话时，黑眸下酝酿着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