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阴晴不定，是否故人？

    老鸨抹着泪，眼眸微转，朝她带的姑娘使了使眼神，示意让她们纠缠着侍卫，而她捻帕沾泪的站在顾煜丰身边，丰腴的身姿巧妙的挡住谢居年躲避这那间屋子的大门，哭诉着。“公子啊，你可得替奴家评理啊，公主让这些侍卫大哥一个个闯进去，惊扰了官客，谁今后还敢来奴家这，这让奴家们这么活啊。”

    “一国公主竟这般欺负我们这些小百姓，天理何在啊。”

    侍卫前也不是，退也不是，为难的看着自己的主子，看着楚楚美人朝着自己抛眉眼，身子立刻软了几分，凶煞之气立减。

    “没用的东西。”赵悦姗气的小脸通红怒瞪着老鸨，“像你这种污秽之地，本公主拆了就是为民除害。”眼眸微转看着她身边的顾煜丰微惊讶。

    “平肩侯。”随即她冷笑的挑眉，“传闻平肩侯不近女色，看来也不过如此啊，居然来逛妓院。”她手握着长鞭对着他，如火焰般团团燃烧，柳眉倒竖“你与谢居年那混蛋自幼相识，定知道他在哪里，快叫他出来。”

    顾煜丰看着长鞭对指在他眼前，挑了挑眉，挥着广袖，巧妙的转着身子，几步跨前一把夺过赵悦姗手中的长鞭，在她光滑的手背划下一道浅不可闻的划痕，冷哼一声。

    “本侯最讨厌被人指着。”

    赵悦姗愣住，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和手背上的伤痕，顿时怒意填胸，“顾煜丰，你居然弄伤本公主，本公主一定要禀告父皇，让他治你的罪。”

    顾煜丰将长鞭往远处一丢，冷着脸阴沉道“如若不是看在你哥哥单王的份上，你这只手恐怕已经断了，怎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本侯的眼前叫嚣着。”

    “你。”赵悦姗恐惧一闪而过，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开玩笑，方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居然忘记了眼前之人阴晴不定的性格，就算闹到父皇那里，也是责备她，不会责备眼前之人半口，她不甘心的咬着唇，平静了下来，行了一个礼。

    “方才是本…是我无礼了，还请平肩王不要怪罪。”她顿了顿，直着腰板“不过还是要请平肩侯你让开，今天我一定要找到谢居年。”找到她非要剥了他的衣服，把他高挂在城墙上鞭打一顿，居然又敢背着她来逛妓院，她的未来夫君，不管以前如何，未来身心只能属于她一人。

    “公主，谢公子真的不在此”老鸨见赵悦姗执意要进，不等顾煜年说话，立刻苦口婆心的劝着，“您瞧，这人都围上来瞧热闹，在此般纠缠下去，传出去，定对您的名声不好。”

    潇湘阁楼暗影浮动，青衣涿角夹于细缝中，转角梯下探出一双双眼眸，闪烁着兴奋，瞧着热闹，好不乐趣，见战火升级，都不愿眨眼眸，错过一秒，要知今日之事，可让他们茶余饭后闲笑而谈一段时日。

    “谁敢。”她冷傲的抬着下巴，一字一句道，双眼火光燃烧般透着光亮，一触便被焚噬干净，缓缓的看着浮动的人影“谁若敢说半句，本公主定拔了他的舌头，谁若在看，本公主定废了他的双眼。”

    皇家的威严的毕露，犹如层压让人透不过气，众人冷汗浸湿于背，纷纷收回眼眸，拦着美人嬉笑怒骂，调笑响于耳，却依旧小心的侧耳凝听着。

    “旺财，走，回府””顾煜丰厌恶的拍拍身上的衣袍，不耐的皱着眉，恨不得立刻找上一个地方，梳洗一顿，他踹了一脚看着热闹的章小小，道。

    “哎哎。侯爷…”老鸨见顾煜丰一走，忍不住焦急了起来，却又不敢上前拉着，只能跺着脚喊着。

    “爷，我们就这么走了没事？”章小小不停地回头，双眸透着扫兴，热闹还没瞧完呢，就走了，真可惜。“谢公子不会出事吧。”

    顾煜丰懒懒的挑眉“瞧着你很难过的模样，他出事与我何干。”凭借谢居年的小聪明，如果这点麻烦都应付不过去，怎在百花从中片页不沾身，而且敢威胁他，如果给打死了，他定拍手叫好。

    章小小“…”果然啊，爷是不能得罪，她狗腿的笑着“这不是看他是爷的朋友，如若出事了，爷会伤心，小人也会跟着难过。”

    “呵，原来旺财这般的忠心，放心爷不会亏待你的。”他拍拍章小小瘦小的肩膀，咬着牙，柔柔一笑，尾音加重缓缓道。

    章小挟毛一根根的竖起，小脸苍白，抱着自己得手臂忍不住抖了起来，她死定了，呜，兴奋褪去，立刻想起来自己刚刚的行为，顿时悲戚的泪流满面，谁来救救她的小屁屁。

    赵悦姗见顾煜丰一走，便没了顾忌，素手一挥“搜”她冷眼盯着媚笑着挡在门前不离开的老鸨，挥手叫侍卫把她推开，“谁若敢上前一步，杀，出了事，本公主负责。”。

    “是。”侍卫得到命令，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刀，挡着老鸨等人，余下的人一间间的踹门搜查。

    “公主，公主，谢公子真的不在这里。”吴妈妈看着横在眼前的寒气滚滚的剑刃，不敢上前一步，只能挥着手帕焦急的喊着。

    “闭嘴，在说半句，我就打花你的脸。”赵悦姗抱胸，叫人捡起地上的长鞭，放在细白的手中把玩，不耐的皱着柳眉，喝斥着。

    老鸨看着长鞭上的暗钉，透着森冷的寒气，立即闭上嘴，只能揪着手帕，担忧的祈祷着，阿弥陀佛，一定不要给找到啊，不然她这‘春柳阁’可就不保了。

    侍卫搜个遍，一丝一角翻个底朝天，都未曾发现人影，立刻回来复命。

    “回公主，并未发现谢公子。”

    赵悦姗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的老鸨，眼眸动了动看着她刚刚堵住的房间，亲自走了进去，四处瞧了一眼，连床底都掀了起来，也并未发现人影。

    她不甘心的四处看了一眼，难道谢居年真的不在这里，窗户半开，在风中摇摆，发出轻微的声响，赵悦姗眉头皱了皱看了一会儿，直径走了过去，朝下看去。

    月光均匀地撒在湖面，深深幽湖，一眼无际，湖面上波光闪烁，月色便朦胧在湖面的水气之上，滟滟随波千万里，平静的不起波澜。

    老鸨虽然不知道谢居年躲到哪儿去了，但是心却不由的松了松，松下搅着手帕的手，巧笑着，挥着手帕“公主，我都说了，谢公子不在这里。”

    “您还是去别处的阁子搜搜开吧。”

    “对啊，这条街可不止‘春柳阁’一家妓院，公主还是快些去，不然等等谢公子就走了。”吴妈妈身后的姑娘也跟着捂着嘴偷偷的笑着，相互唱和着。

    赵悦姗收回目光，不相信谢居年会躲进河中，确定了谢居年不在此，她听见讥讽，虽冷着脸，心底却忍不住喜悦，看来谢郎还是在乎她，并未在踏进这妓院之中

    “记住了，如果你们敢让谢居年踏入这一步，被本公主发现，就别想像今日这般好运。”她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去。“我们走。”

    老鸨见赵悦姗走了，知今日逃过一劫，立即高兴的挥着手帕，“姑娘们，可以接客去了咯。”一场闹剧结束，‘春柳阁’依旧歌舞升平，而居后幽幽平静的湖面突起了波澜，卷卷层层涟漪，一个身影猛的从水底中伸了出来，水花四溅。

    “好险，要不是本公子机智，就要给这母老虎抓住了。”

    潇潇江水，秋风瑟瑟，谢居年打了一个冷颤，咬咬牙，朝岸边游去，“顾煜丰你居然丢下我不顾，丫的，本公子与你没完。”

    另一头，顾煜丰走了一大段路，瞧见章小小未曾跟上来，不由走了回去，拍拍她的脑袋，不悦道。“走个路都能跟丢，真笨。”

    不悦的声音令章小胸神，她回眸看着远远一身着藏青长衫与她擦声而过的身影，眨了眨眼眸，刚刚好像看到那个神秘的老乞丐，可他却穿着锦衣，浑身透着高贵之气，一点都不像泼皮，疯疯癫癫经常抢她食物的老乞，她皱着眉头，难道她认错人了？

    “旺财。”加重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

    “啊哈，爷”章小小抬眸看着顾煜丰隽美的脸阴沉着，立刻腆着笑容“我们快点回府吧。”天下之人都有相似，她可能是看错了，那老乞丐年老体弱怎会来到京城。

    顾煜丰冷哼一声，到底是谁拖延了路程，他像是想到什么，娆娆的笑了起来，优美的唇瓣轻轻的微张“旺财，你最讨厌什么？”

    章小小也不作多想，直楞的回道“读书。”一见到那些蚂蚁似得字，她就头疼，曾有个老秀才见她可怜，便叫她日日去他那儿识字，三天不到，她便坐不住，乘着老秀才去茅坑，偷偷的跑了，从此见到那秀才她拔腿就跑，气的他翘着山羊胡直说‘朽木不可雕乜，朽木啊，真是朽木。’

    “恩，从今日起，每天午时便道‘闲来阁’的扁院，爷教你识字。”他修长的手指摸着下巴，邪魅的挑眉，他幽深的眸透着威胁，压低着嗓子“高兴不？”。

    “高兴，能跟在爷身边学写字，是小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爷对小人真好。”章小小僵硬的扯着脸皮，露出一抹假笑，用力得点头道，丫丫的，她应该想到这混蛋这般问，定不是好事，要她读书简直就比打她一顿板子还狠。“恩，乖。”他揉着章小小的头发，直到犹如鸟窝一般才松开，看着身上的秽物，心情也轻松了好上了几许，大步流星走着。

    “旺财你如果在跟丢了，爷就让十个教书先生教你，钱从你的工钱里扣。”

    章小小“…”扣她钱。这不是要她的小命吗？她立刻迈着小短腿努力的追赶着，大叫着

    “爷。等等小人啊，别欺负小人腿短。”

    在一处无人经过的暗角，方才章小小认错的男子此刻正阴沉的脸，看着隐于暗处的看不清容貌，只能瞧见一抹清瘦的影子，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