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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风波

    “小姐,是夫子交代奴婢来叫醒您的,说是一会儿要小姐去前院跟他一起吃早饭。如果小姐不去,夫子恐怕会生气的!“阿彩声音低低的说道。

    “那臭老头生的哪门子气?昨天他跟阿来和小乞丐喝的不省人事,本小姐还没跟他算账呢_!你这就去告诉那臭老头,就说本小姐现在还在气头上,才不媳跟他一起吃早饭!现在本小姐要接着睡觉,谁也不许再打扰我,不然的话,哼哼,后果自负!”

    “可是,小姐,夫子说…….”

    “有什么可是的,别啰嗦了,本小姐还要补眠呢,再多说一句话,哼,本小姐就把你给发卖到蛮荒之地去!“叶雯婷很是不耐烦,恶狠狠的恐吓道。

    许是因为恐吓起到了作用,阿彩立即噤了声,默默地站起了身,有些为难的朝前院走去。

    到了前院,叶夫子的房间。 阿彩胆战心惊的将叶雯婷说的话一五一十转告给了叶夫子,本以为会被叶夫子责怪,没想到他听完后只是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便让阿彩退下了。

    阿彩走后,叶夫子一人坐在饭桌旁,十分无奈,嘴里便嗤笑道:“这个臭丫头,脾气是越来越坏了!”他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两副碗筷还有那足够两人份的饭菜,犹豫了一下,朝门外叫到:“阿来,过来一下!”

    “是,夫子。”随后阿来进了房间,“夫子叫小的可是有什么吩咐?”

    “嗯,你去耳房看看皓轩起了没,如果起了,就让他来我这屋用饭吧!就说碗筷都已经给他准备好了!”

    “是夫子,小的这就去!”阿来转身朝耳房的方向走去。

    经过昨日夜里三人一起吃饭喝酒,阿来对皓轩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不屑与不喜,因为他知道,夫子对这个刚来一天的酗子很有好感,而这个酗子也绝不是个乞丐那么简单。

    阿来到了皓轩门前,敲了一下门,问道:“皓轩小哥儿可在房里?”

    “哦,在呢,阿来哥有什么吩咐吗?”皓轩客气的问道。

    “吩咐不敢说,是夫子。夫子交代小的来瞧瞧你起床没,说如果你起了的话,就过来他的房里陪他一起用早饭吧,碗筷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皓轩知道了,有劳阿来哥了!你过去转告夫子,就说皓轩梳洗一番就立马过去!”

    “好说,好说!小的这就去帮你转告给夫子!“说完,阿来很是恭敬地退下了。

    很快,皓轩穿了件青色布衣长衫出了屋,来到叶夫子房里,拱手行礼道:“夫子!“

    “哦,皓轩来啦,快来坐,趁着饭菜还热着来陪老夫一起吃!“

    “谢夫子款待,那,皓轩便恭敬不容从命了!“说完,也走到了饭桌边一同坐了下来。

    看着热乎乎的饭菜还有眼前这个带着慈爱笑容的老人,皓轩的心里忽然被触动了一下。在他的记忆里,这种温馨的场景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是五年前还是十年前?仿佛已经很久了,久到他几乎早已没有了印象!

    “夫子平日里只是一人用饭吗?”皓轩一边吃一边好奇的问道。

    “不是的,只是偶尔自己吃,更多的时候是婷儿那臭丫头陪我吃,谁知今天她又发起了孝子脾气,不肯起床,没办法,老夫才派阿来将你叫了过来。还望皓轩小哥莫要嫌弃才是!”叶夫子依旧满脸慈爱的笑着,边吃边说道。

    “夫子严重了,皓轩感激还来不及,怎敢嫌弃!夫子已经给了皓轩一个容身之所,还如此厚待皓轩,皓轩的心里真的是感激不尽!”皓轩听闻这话,连忙放下手中碗筷,有些激动的说道,说出的每一字都出自他的肺腑之言!

    看到皓轩饭都不吃,如此急切的表明自己的内心,叶夫子有些惊讶,连忙笑道:“哎呀,你这后生,老夫只是随口一言罢了,何必如此认真?快些吃饭吧,再不吃都要凉了!“

    就这样,两人在你一言我一语中的很快便吃罢了早饭。

    皓轩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房门前,迟疑了一下,转回身望着夫子问道:“夫子,皓轩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有何疑问便问吧,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只要是老夫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那,皓轩便斗胆了。皓轩本是流浪在外的乞丐,居无定所,不知夫子为何如此轻易的便收留了我,还对我如此厚待?难道夫子不怕我是十恶不赦的歹人,将来会给夫子一家带来灾难吗?“皓轩声音有些低,语气依旧十分恭敬的问道。

    “你问老夫为何收留你吗?这个问题老夫还真不曾想过。或许是因为你是婷儿带回来的吧,她跟老夫说了,说你不像一般的乞丐,老夫相信,她的眼光不会错。后来见到你后,看你谈吐不凡,举止有礼,想来必是出自大户人家,至于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境地,老夫知道你定有一些难言之隐,不想说便不要说吧,谁还没有一点自己的秘密?老夫不愿让你为难。更何况,老夫只是一介村野夫子,既没有一官半职也没有万贯家财,有的也只是这一间供穷人家孩子读书识字的学堂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听到叶夫子的回答,皓轩不知不觉松了口气。“是皓轩一时好奇所以唐突了夫子,还望夫子莫要见怪!”

    “唉,这算什么,不必总是如此客气。这个院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柳姨也好,阿来也罢,还有那婢女阿彩,要细说起来,他们每人背后也都有一把辛酸泪!老夫除了能给他们一个安身之所外,再无其他。虽然他们三人只是做着下人的活计,可老夫从没有把他们当成下人看待,他们和老夫一起已经生活了好些年,到如今已经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缺一不可。如今又来了一个你,说起来或许是咱们爷俩有缘,老夫第一次见你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想试着跟你亲近,因此才会跟你一起喝酒,一起吃饭。老夫看得出,你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好孩子,既然是好孩子,老夫为何不对你好一些?因此,你也不要多虑了,既来之则安之,好好活下去才是最主要的,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无论你有着什么样的身世经历,都把那些不愉快给忘掉吧,只要在老夫这里能保得你一天平安,你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谁也不会把你小瞧了去!”

    这一番话听下来,皓轩的内心无比震撼,对眼前这个总是笑眯眯的老人又多了几分崇敬和敬仰之情。“噗通”一声,皓轩单膝跪在了地上,低头恭敬地说道:“夫子胸怀让皓轩敬仰,夫子的教诲,皓轩也会永记于心!知遇之恩大于天,请夫子受皓轩一拜!”说完伸出双手抱拳高举头顶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好说,快些起来吧,以后住在一起就如同一家人,万不可如此多礼!”叶夫子伸手扶了皓轩一把,又恢复了往日笑眯眯的神情。

    “是,夫子。……皓轩还有一事,不知……”

    “有什么事就说吧,但讲无妨!”皓轩一句话还没说完,叶夫子便温声打断了他。

    “是这样的,皓轩昨日听阿来哥说,您这个学堂有两百余名学生在就读,目前就只有夫子一人在授课,想必夫子每日操劳定是十分辛苦。皓轩虽不敢说有什么大才,但仍希望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夫子分忧。如若夫子不弃,还望夫子成全,也好报答夫子的收留之恩!”

    “唉,本来老夫是打算先让你休养几日,然后再谈此事。既然你现在提起,那老夫也就不再隐瞒了。你说的对,老夫一个人管理这个学堂确实有些力不从心,毕竟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从前。你没来之前,本想让婷儿跟我熟悉一下这学堂的事宜,等她对这些事能够上手了,再让她来给我帮忙。谁知前些日子,她生了场大病,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才回来,身子还有些虚弱。所以这事就耽误到了现在。昨日见你文笔不俗,就有心让你来学堂帮忙,只是你在外流浪了这么些时日,身子也需要调理一番,所以才一直没有跟你提。如今既然你提到了愿意来学堂帮忙,老夫自然是乐意之至!只不过,你的身子要紧。先听老夫之言,你先安心的住下来,等过两日修养差不多了,再来帮老夫即可!这么多年一直只有老夫一人打理学堂,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你这么优秀的帮手,老夫可不想一来就把你给累倒了!”

    “皓轩谨遵夫子之言,一定早日养好身体,尽快为夫子分忧!”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你我就这么说定了。等你修养好了,我就把这两百余名学生分成两班,你接收一班为他们授课,届时,老夫可就轻松多了!“

    “是,如能为夫子效力,皓轩乐意之至!”

    二人又在房里叙了会儿话,皓轩才开门走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叶夫子则是一脸笑呵呵的去了学堂上课。

    后院里,阿来一边打理着庭院的花花草草,一边跟柳姨说着话,“柳姨您是没见,今日一大早夫子就让我去叫了那皓轩小哥到他的房间用早饭,两人在房间里边吃饭边聊天,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聊了将近一个时辰,那皓轩小哥儿才从夫子房里出来。我从来就没见过夫子像今日这般高兴过,就连去学堂授课的路上,夫子的脸上还挂着明灿灿的笑容!柳姨您是院里的老人,跟随夫子时间最长,您说,夫子这是怎么了?“

    “这….你问我我去问谁呀?我就是一做饭的老妈子,夫子的心思哪里是我能猜的到的!要我说呀,那叫皓轩的小哥儿定然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乞丐,要不然他怎么能得到夫子如此赏识呢,你说是吧?”

    “柳姨,你们在说什么呢?我爹这个臭老头又打算赏识谁了?”柳姨话落,还不等阿来回答,叶雯婷的声音便传了出来。随后,穿着一身浅蓝色长裙的叶雯婷在阿彩的服侍下走出了屋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着柳姨问道。

    “回小姐,奴婢在说昨日刚来的那名小哥,就是小姐您带回来的那个。”柳姨不敢隐瞒低头回到道。

    “哦?他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昨天跟我爹喝酒喝了个大醉,还是咱们三人把他们给抬回前院的。”叶雯婷以为说的谁呢,一听是那个小乞丐,便不以为意的问道。当说到昨日晚上夫子三人的大醉时,叶雯婷的脸又立即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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