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真相
“砰！”“砰！”“砰！”
路易斯还没有反应过来，远处的枪声便又响了起来。
穹上月影立刻松开了少年的衣领，他微眯着眼眸，下一秒钟便果断做出了判断，他迅速地伸手抓住茫然的路易斯，使用了瞬间移动，带着路易斯一并消失在了布鲁特的旅馆中，顿时，空荡荡的大厅中只剩下一个震惊得难以言语的少年瘫坐在地上。
一瞬间，路易斯的所有感官变得迟钝，他只能听见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等到瞬间移动的眩晕感一过，路易斯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睁开眼，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被面前的一股灼热的火光逼得又闭上了眼。
穹上月影拎着路易斯向后掠去，在飞速移动的同时祭出了自己的月刃，将扑面而来的火焰劈开。
这一劈开，穹上月影便清晰地看见了站在火焰圈中央的祭子。
穹上月影皱了皱眉头。
“【焰晶】？”
或许是听见了穹上月影的声音，灼热的火焰中的祭子冲着穹上月影的方向笑了笑。
按照祭子平时的风格，这时应该蹦跳着、殷勤地朝着穹上月影热情招手才是。只不过，这一回，这小妮子左手拿着一把燃着熊熊烈火的弓，右手扶着一把紧绷在弦上的箭，根本无暇腾出手来招手。
穹上月影却想起了那本记录了奇闻异录的古书上的关于【焰晶】的记载。
从地心火焰中取出的焰石打造的弓箭【焰晶】，通体燃烧着地心之火，而这火有着灵性，绝不伤害自己的主人。
而夜城祭子居然有这绝世的灵器！
穹上月影在惊异之余，对祭子的来历又有了几分顾忌，半晌，他才幽幽地看向祭子对面的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卡尔梅洛?阿贝拉。
巧的是，卡尔梅洛手中的武器也是一把弓箭，不过，不同于祭子的【焰晶】，卡尔梅洛的弓箭散发着极其浓郁的黑暗力量。
两人各自握着自己的弓箭与对方对峙，甚至于，他们都箭在弦上，只等待一触即发的机会。
揉着眼睛向四方张望的路易斯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情景，他震惊地往前走了几步。
“这是什么情况……我说……”
路易斯还没走几步，就突然被绊了一下，不小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正当他怒气冲冲地低下头来看时，却脸色一变。
“薇？”
燃烧跳跃的火光中，薇倒在血泊之中，胸口正中一枚暗箭，平时冷艳的一张脸此时苍白得吓人。
路易斯连忙蹲下扶起薇。
“哎？薇……这是怎么了？”
祭子的声音在此时幽幽地响起。
“小路，你照顾好薇，她受了很重的伤。”
路易斯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伤到在黑夜中来无影去无踪的黑夜精灵薇？
但震惊归震惊，路易斯依然为薇撑起了保护结界。
穹上月影却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对峙的两个人，按兵不动，他冷清凉薄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以一敌三的卡尔梅洛此时却微勾着嘴唇冷笑了起来，他眯着翠绿色的眸子，脸上冷漠的表情带了点嗜血的残忍。
“都到齐了吗？我的猎物们。”
路易斯愤怒地瞪着卡尔梅洛，“是你抓走了阿布拉达大人吗？”
“不错。”
卡尔梅洛摩挲着手上散发着黑暗气息的弓，看向祭子。
“维?阿布拉达的那双眼睛很漂亮，深得我心，我寻了来，自然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给自己换上。”
“要不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半路来打扰我，现在的我也就拥有那样的一双漂亮的眼睛了。”
听到这儿，穹上月影微微抬了眼。
“这么说，以前的那些被挖去眼珠的死去的人都是你杀的？”
“嗯。”卡尔梅洛抬眼看了一眼穹上月影，“布鲁特哥哥一直希望我有一双健康的眼睛，只要我拥有了维?阿布拉达的眼睛，我就再也不会是他的累赘了，我们就可以去旅游，去他一直想去的那些地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待在这个地方，让哥哥委屈自己做一些卑微的事情……”
“还真是兄弟情深。”
祭子突然打断他，面露嘲讽。
“所以你就利用自己身上黑暗之神霍尔德尔的力量，去伤害一些无辜的人吗？”
路易斯一惊。
“他也是主神神力的继承人！？”
黑暗之神霍尔德尔，是众神之王奥丁之子，他双目失明，生性忧郁孤僻，阴险而又凶残，坚持与光明为敌。霍尔德尔曾受火神洛基指使，置欢乐的光明之神于死地。
“你懂什么？那些人，他们只愿意沉浸在撒达里糜乱的生活中，看到的也只是一种肮脏肤浅的享乐！他们空有一双眼睛！”
卡尔梅洛越说越激动，他恶狠狠地看向淡定地笑着的祭子。
“而你们这些人，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面对卡尔梅洛的暴怒，祭子却微启珊瑚色的嘴唇，用极其天真无邪的表情看着他。
“你在继承双目失明的黑暗之神的力量时，失去了自己的眼睛，但你现在是神的载体，人类普通的眼睛是无法完善你的残缺的，所以你杀了那么多人，剜了那么多人的眼睛，却无法使用他们的眼珠，只能将其丢弃于城外，可你不知道，这已经吸引了很多蛰伏的妖魔。
“你会盯上同样继承了一小部分神之力的阿布拉达家族的维，肯定也是因为他的眼睛对你来说，才是最合适的吧。”
卡尔梅洛双眼赤红，“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祭子对着他眨了眨眼，“我刚来撒达里时就感受到很重的妖气，然而这样的妖气中似乎又掺杂着一丝神力，不巧的是，我对神力的感知是超乎你想象的。”
“我知道这一丝神力一直围绕在【夜色】酒吧附近，直到去了布鲁特的旅馆，我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说到这儿，祭子顿了顿，笑得更加灿烂，只是这笑容之中隐隐多了一丝嘲弄。
“我说过，我对神力有着极其强大的感知力，而这神力，也包括维身上残余的神力。尽管他并没有神力护体，但他基因中的神的强大因子，我依然可以感受得到。
“卡尔梅洛，你最大的错误，就在于，把维一直关在布鲁特的旅馆之中。”
穹上月影一愣。
他只当这个女孩被人宠坏了，太过于娇气，本来也不指望她帮忙找维。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在发散自己的感知力搜寻维的位置吗？
穹上月影很清楚探知神之力是有多么的难。神是不可侵犯的，探知神力这种行为本应是亵渎了神的尊严的。所以在这个世上，能够感知甚至于取出神力的人少之又少。然而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他们要得到什么，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或者承受可怕的反噬。
穹上月影默默地看向此时笑得春光灿烂的祭子。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向来自私狡黠的女孩子，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又或者是承受了多大的反噬。
穹上月影突然想起他伤到她的那个夜晚，月光下的她远远地冲着他笑着，明明那漂亮的嘴角还挂着残余的鲜血，可那灿烂的笑容，依然如同盛放的樱花，美丽到让人目眩。
他清楚地记得，她的右脸颊上甚至还浮现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我替你找回来就是。”
祭子是这么笑着说的。
不知为何，她那时的表情却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难以忘怀。
她的确如她所言，努力地在寻找维。甚至于，即使已经知晓卡尔梅洛神之继承人的身份，也胆子极大地直接拉他外出。
穹上月影皱起眉头。
早上看着熟睡的她时产生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