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冲突
“把她还给你？”
蝶兮的脸上露出了轻蔑冷漠的表情，她微微颔首，姿态高贵而又优雅。
“她能继承我的神力，并且成为我的载体，是她三生有幸……你觉得我会把她还给你？然后再让我自己陷入那让人发疯的长眠之中？”
“别、做、梦、了！”
蝶兮看着伊莉莎一字一句地说。
伊莉莎的脸色白了白。
“我不会让你就这样夺走蝶兮的意识。”
“呵呵。”
蝶兮轻佻地笑了笑，“你凭什么？西芙的神力你都让别人抢了去，还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
“有没有资格不是由你来定！”
伊莉莎后退了几步，那双湛蓝的眸子突然变得幽深起来，顿时，一股强大的气势蔓延开来。
“什么！”
蝶兮的眼神猛然变得犀利起来，“那群人……居然把西芙的神力还给你了？”
伊莉莎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蝶兮。
蝶兮冷笑。
“就算你有了西芙的神力，那又如何？你以为，只凭你的能力，就可以战胜作为雷神的我吗？”
“我从来没想过，要拿我从夜城祭子手中求来的这份神力，去攻击你……去攻击蝶兮。”
蝶兮一愣。
伊莉莎的衣角被风扬起，他金色的长发在阴暗的光线下显得分外耀眼，就如同黑白画卷中唯一的亮点，璀璨得几乎要灼伤别人的双眸。
“我不相信，蝶兮，我真的不相信。”
伊莉莎的脸上闪现出了几分哀伤，“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子，你是那样的沉稳隐忍，你永远都不会轻言放弃，所以，我不相信你会就此沉睡在自己的身体里。”
“蝶兮，我知道我自私，欺骗了你这么多年，但我依旧想要当面和你道歉，对你解释，告诉你……告诉你，我已经爱了你这么多年……”
“无论是作为莫那大祭司的你，还是作为我的守护神的你，微笑的你，安静的你，甚至是冷漠的你，我都是深深地爱着的，所以……”
“蝶兮，醒过来！”
在伊莉莎喊出那一句话的那一瞬间，蝶兮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她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整张脸喜怒不明。
“女人，别试图反抗我！”
蝶兮按住自己的额头，低吼，“你以为你能够从我的手里再夺回你的身体吗？”
半晌，蝶兮恶狠狠地看向伊莉莎，“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女人怎么会反抗我，不要因为你是我的妻子、西芙的继承人我就不会杀你！”
正说着，蝶兮的身上光芒大盛，她的身影一闪，直接出现在了伊莉莎的面前，她飞速伸出手，扼住了伊莉莎的脖颈。
伊莉莎并没有反抗，他只是用着最哀伤的眼神看向眼前面露杀机的蝶兮。
“蝶兮，我是伊莉莎，我是伊莉莎啊……我不相信你不记得我了，我不相信你不记得我们的美好回忆了，你不会就这样放弃自己的……”
“住嘴！”
蝶兮的脸出突然变得更加扭曲，她的手越收越紧，伊莉莎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蝶兮……蝶兮……”
伊莉莎慢慢地闭上眼，眼前的黑暗让窒息的痛苦被无限放大，但他依旧不放弃呼唤着蝶兮的名字。
蝶兮，蝶兮。
我还有那么多话没有和你说，我还没有亲自向你忏悔，我还没有亲口对你说出我这么多年的爱意……
蝶兮，你看看我，看看我……
天地之间有一瞬间的寂静。
蝶兮狰狞的表情最后僵硬在了脸上。
她紧扣在伊莉莎脖子上的手指突然松开，然后慢慢地蜷缩起来，垂在身侧。
伊莉莎脱力地摔倒在地上，他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蝶兮抱住自己的头，蹲下，一脸痛苦。
“伊莉莎……”
伊莉莎狂喜，他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飞速地到蝶兮面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蝶兮。
“蝶兮……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这只是暂时的……”
蝶兮的脸色变幻不定，额前的头发也都被汗水打湿，她猛然推开伊莉莎，喊道：“你走！伊莉莎，你快点走！我等会就控制不了自己了！”
“我不走。”
伊莉莎脸上的神情非常坚持，“蝶兮，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情况……蝶兮，我想告诉你，我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柔弱的公主伊莉莎了！我是一个男人，我有能力保护你！蝶兮，这一次就请换我来守护你！”
蝶兮抬头看着伊莉莎。
伊莉莎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想要守护她的男人……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蝶兮对从型自己一起长大的伊莉莎有了这样的认知。
“好……”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穹上月影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跟丢了蝶兮，便果断地折了回去。
穹上月影不得不承认，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此刻的内心十分焦躁。
维仍然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又有新的主神雷神索尔的继承人蝶兮出现，而且，听祭子说，这个雷神索尔似乎已经开始吞噬蝶兮的意识……
目前的一切，都非常糟糕！都已经脱离了他的预计范围！
正当穹上月影折回去的途中，却没想到在半途中遇见了脸色苍白无比的祭子。
很多年后，穹上月影都在想，如果当时他能够冷静下来，仔细看看祭子那张苍白至极的脸，是不是就不会对祭子做了那样过分的事，第一次彻彻底底地伤了她的心。
可是，就算他强大如斯，也没有办法预见未来他对祭子造成的伤害。
于是，此时此刻的他，依旧冷了脸看着祭子，问：“祭子，你怎么在这？”
祭子的脸上有明显的心虚，她的眼神都是飘着的，根本不敢直视穹上月影那双仿佛能够洞察人心的紫色眸子。
“嗯……我，我就是随便逛逛……”
“那伊莉莎人呢？我不是让你看着他吗？”
穹上月影一眼就看穿了祭子，他猜想这丫头一定对他隐瞒了什么，于是语气变得更冷：
“蝶兮身上隐藏的是雷神索尔的神力，而之前伊莉莎继承的又是土地与收获女神西芙的神力……正如你所说，索尔和西芙是夫妻关系，如果索尔苏醒过来一定会去找西芙的继承人伊莉莎。”
“我让你看着伊莉莎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还好之前你已经取出伊莉莎身上的主神神力，不然如果让已经控制了蝶兮身体的索尔找到伊莉莎，他一定会用尽手段毁掉伊莉莎的意识，让自己的妻子西芙重回人间。”
“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见面了……祭子，你说实话，伊莉莎去哪了？”
“我……”
祭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一向大大咧咧的祭子难得有这样犹豫的时候，穹上月影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抓住祭子瘦弱的肩膀，声音冷冽至极。
“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
祭子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起一双清澈的墨瞳看着穹上月影。
“我把西芙的神力还给伊莉莎了，而伊莉莎……现在和蝶兮在一起。”
说完，祭子怯怯地看了一眼穹上月影。
只见穹上月影紫色的双眸中瞬间飘起了漫天大雪，他沉默了片刻，用最平静的语气问：
“为什么？”
祭子只觉得穹上月影抓着她的肩膀的手越收越紧，力气大得好像快要捏断她的肩膀。
影……应该是生气了吧……
但是，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祭子抬起一张小脸，倔强地看向穹上月影。
“伊莉莎请求我给他一个机会，借用西芙的神力去挽回蝶兮的意识……要知道，索尔现在已经控制了蝶兮的身体，如果让我现在直接取出蝶兮身上的索尔的神力，索尔的意识会直接沉眠，而蝶兮的意识就会消失，这就等于她会死去。”
“那个女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祭子一愣。
“可是……”
穹上月影冷笑打断祭子的话，“夜城祭子，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并非善类，所以我不能理解，你现在刻意表现出的善良是为了什么？”
祭子连忙辩解，深怕穹上月影误会。
“影，我其实是为了……”
“够了！”
穹上月影知道此时自己已经走在不理智的边缘，但是他还是阻止不了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夜城祭子，且不论你千方百计来到我们身边的理由，你敢说你的目的是单纯的吗？现在你告诉我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是为了赢得世人的褒奖，还是为了继续修饰你那伪装出来的天真？”
穹上月影说完这样的话之后，世界突然安静了一瞬，只有冷冷的风从祭子和穹上月影之间吹过，微微地扬起他们的长发。
祭子的眼神终于慢慢地冷下来。
她的一双眼眸漆黑如墨，所有的灵动与天真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能够渗入人的骨髓的冷漠。
“穹上月影，你就这么看我？”
穹上月影在说完这一切之后有过一瞬间的愣怔，但面对祭子这样咄咄逼人的问话，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此时此刻陌生的祭子，姿态疏离而又冷漠，完全没有一副说错了话而愧疚的样子。
“呵……”
祭子冷冷地甩开穹上月影抓着她的肩膀的手，怒极反笑。
“没错，我就是别有用心地接近你的。”
祭子轻佻地靠近穹上月影，对着穹上月影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我就是看看能不能勾引到你……呵呵，穹上月家族的继承人，多有面子啊！”
穹上月影皱了皱眉头，推开祭子，沉默地看着此时仿佛变了一个人的祭子。
被推开的祭子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你不是说我目的不单纯吗？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巴不得你无法集齐主神神力，巴不得你身败名裂，功亏一篑……”
穹上月影的眼神越来越冷，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尽量冷静地看向祭子。
“够了，夜城祭子！”
“不够！”祭子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动，到后来她几乎是失去理智地喊出来了。
“对了，我还要把你和维见不得人的关系告诉整个世界！让你们穹上月家族名誉扫地！”
“我还希望你们集齐主神神力的计划失败！让你永远背负双胞胎的诅咒！让维永远都醒不过来……”
“啪！”
或许是或许愤怒，穹上月影居然抬起手来扇了祭子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