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人
“墨香儿！墨香儿！你给我出来！”韩觉在门外嚷着。
阿紫迅速收拾好药膏，低着头站在一边。
“别害怕。”墨香儿慌乱地穿好衣衫，“过一会儿你就先回吧，药膏就放在这里，我会用的。”
阿紫点了点头。
墨香儿刚把门一开，韩觉便如同洪水一般涌进了屋里。
“你知不知道……”韩觉撞见墙角的阿紫收装来，“你跟我出来！”
韩觉抓着墨香儿的手，一直到了未有人的地方才丢开。
“疼！”墨香儿握着自己的手委屈道。
“你还知道疼啊？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她，以后有你受的。”韩觉怒道。
“我得罪谁了啊？”墨香儿恼道。墨香儿自然是知道韩觉说的是谁，只是韩觉一句话也不说就问责她，她就明知故问了。
“得罪了谁你也不能得罪长公主啊！”韩觉怒道。
“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看到阿紫被打死吗？”墨香儿反驳道。
韩觉摇了摇头道:“楼兰长公主的性子，宫中可是人人知晓。有一次她的小婢女无意之中将茶水打翻，她只叫人废掉了那婢女的指头。”
墨香儿忽然有些担心起来。她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那个小宫女。
韩觉见墨香儿有些悔意，继续说道：“楼兰长公主并非北王的亲妹妹。多年以前，南北大战。北尊王在败势之中逆转，逼退南尧王至秦淮以南。而北尊王认为他能逆转颓势，与他在战场上拾得遗孤楼兰有关。楼兰长公主所带来的运势，让北国将士一鼓作气，赢得了南北大战的最终胜利。加之北尊王所有的皇子之中，未有公主。所以，回宫以后，楼兰被封为公主。不过，虽然楼兰长公主看似什么都不害怕的样子，但她也畏惧北王和二王爷。北王和二王爷，这两人，当时是所有王子中最为看重的继承者。如今北尊王驾崩。这宫中，除了北王和二王爷，就剩下楼兰长公主，也就更加……”
“恃宠而骄！”墨香儿抢断道。
韩觉瞪了一眼墨香儿，墨香儿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墨香儿继续听着。虽然在宫中呆了些日子，但她从未了解过宫中的事情。
原来，二王爷苏承庆，长苏靳慕十岁，当时，文治武功都在苏靳慕之上。王宫里盛传苏二爷会是唯一的储君，但尊王还没有来得及立下太子，便忽然驾崩了。不过尊王留下了一道秘诏。密诏是让苏靳慕继位。当时朝中的大臣颇有不甘，但苏承庆第一个下跪接下了遗诏，所有人也就不敢多说什么。
“韩觉，你果然知道的很多。”墨香儿道。
“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王宫复杂，非你我二人可以预见。你可不要到了年限而不能按时出宫去。”
韩觉认真说起劝谏的话来，倒是让墨香儿有些不适应。
墨香儿笑着：“我记在心里了。”
“不过也许是我自己担心的太多了。”韩觉笑了笑，“你本就和北王相识，北王自然是会让你安稳度过这几年的。”
墨香儿并不担心自己不能在规定的年限出宫，只要拿到护心丹，她随时都可以离开，只是在北宫呆得越久，她越觉得自己很难一走了之了。
韩觉还是忍不住又唠叨起来：“香儿，这剑门司里五年一换，将军府早就未有老人了。虽然你是女的，多少都会照顾着你，但是这剑门司毕竟交织着各方利益，你也得提防着些。”
“韩觉，没想到你今天这么严肃。我还以为你真是个什么也不管的闲人！”
墨香儿颇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我说的，你只管听着记着就好啦。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韩觉的好朋友了，要是谁敢欺负你，我一定打他个狗吃屎！”
墨香儿看向韩觉，她顿了顿道:“谢谢你韩觉。”
“你这样看我，我有点不太习惯。快走吧，不然安吉大人又得让我捡豆子了。”
韩觉脚下忽得飞快。
“走吧。”墨香儿挤出一个微笑，“待会儿看我不打你一个满地找牙！”
“听这口气，今天是得要好生切磋切磋呢！”韩觉扔过来一颗小石头，“偷袭！”
墨香儿灵敏避开道：“好啊，你竟然敢偷袭我！”
“这不叫偷袭，这叫做光明正大的袭击！”韩觉戏谑道。
一声咳嗽的男声传来，墨香儿和韩觉迅速站得笔直。
安吉扫了一眼两个人道：“三天之后南国长公主就要来我北国了，你们两个不在校场训练，在这里打闹成何体统？”
墨香儿看向韩觉，韩觉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
“还不快去训练！”安吉道。
“是。”墨香儿和韩觉道。
两个人互相一视，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安吉看着两个人“逃窜”的背影笑了笑。这一届的剑门令与往届的大不相同，每一个人的性格特点都极为分明，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三个人的剑术完全在老剑门令之上。安吉心里欣慰不已，却又有些眉头紧锁。
虽然剑门司从未有过女剑门令，但是剑门司却一直为女剑门令设置了专有的住所。墨香儿已经来了剑门司好几天了，老剑门令们对她的好奇心却只增不减。
“你说这些人，在这男人堆里待久了吧，怎么总是盯着你看？”韩觉用身子将墨香儿挡住，“赶紧吃饭，吃了以后咱们去校场练练。”
“韩觉。”墨香儿笑了笑，“他们只是好奇，过几日便好了。”
“你懂什么？男人心，海底针。”韩觉夹了一块牛肉扔进嘴里，又是一阵念叨。
“好啦好啦。我吃了就走。”墨香儿道。
墨香儿和韩觉并排走在去校场必经的一条碎石道上。
“韩觉，怎么很少见你和韩坊的人来往？”墨香儿找了一个话题聊着。
韩觉停了下来，不似往常的热闹。
“他们看不上我。”
墨香儿觉察出自己这一问似乎让韩觉不悦了许多。墨香儿未有再说什么，只是与韩觉并排着向校场走去。她偶尔偏过头去，见韩觉眼神有些涣散，心里隐约觉着有些不安心。
晚饭以后，墨香儿一个人在校场里又练了好一会儿，她的心里有些乱，入宫以后，自己与太多人有着关联。如果一走了之，会不会让这些无辜的人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