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哪里都丑

    远离景安城繁华的闹市，京郊一个不起眼的村落里。

    大大小小的茅屋此起彼伏，围作一个圆圈。在村落的外围，一间引人注目的石屋，傲然矗立在山脚之下。被京城中人讨论得沸沸扬扬的苏子珂，正闭着眼睛，躺在石屋内院的木床上。

    沈七七种了地回来，肩上还扛着锄头，见沈婆婆正坐在床前给苏子珂换药，她赶忙把锄头丢在院里，脸都顾不上洗，兴冲冲的跑到里屋，“阿婆，他醒了吗？”

    这几天她问的最勤的就是这个问题了，沈老人家就当没听见似的，手下依旧不停，将染血的绢布取下来，扔在盆里。沈七七视线下移，只见盆中清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换完了药，老人站起来，淡淡嘱咐，“将厨房里的药熬了给他服下，然后你再过来吧。”

    听到最后一句，沈七七的脑袋立即耷拉下来，不情不愿的应答，“好的，阿婆。”

    自从拜师过后，沈老人家便开始传授她技艺了，天天都让沈七七去小茅屋，对着一屋子的毒物呆上一个下午，并且要求她记下所有毒物的名字，特性，毒性深浅。刚开始的几天，沈七七根本呆不下去，一进小茅屋就忍不住闭眼睛，后来沈老人家狠了心，有一次趁着她闭眼时，将一条白蛇拿出来，放在沈七七身上。她被吓得大哭，后来心里再怕，进去小茅屋也不敢闭眼了。

    将药尽数喂他喝下，沈七七坐在床边，望着床上的苏子珂出了会儿神，接着将药碗放在桌上，转身就要出屋子。

    “水……”背后突然传出男子嘶哑的声音，沈七七脚步一顿，紧接着转头，果然看见床上人的眼睛已经半睁，嘴里喃喃不断。

    她赶紧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

    男子像是刚从沙漠中走出来的人一样，捧着茶杯喝了个底，连续灌了三杯茶水之后，他终于解了渴，睁开眼睛，面前少女焦急的神色一览无余。

    “你好丑！”

    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对救命恩人的狠狠打击。沈七七听见肺都快气炸了，恨不能将他嘴封了，重新扔回山里，让豺狼虎豹叼了去。

    “你有没有良心，不感谢我救了你就算了，居然说我丑，拜托，你欣赏能力有问题吧！看看，看看我这张脸，哪里丑？”自从来了京城之后，就没听见一个人夸她好看的，沈七七也是个女子，也有虚荣心，当即把脸凑到苏子珂眼前，左晃右晃，恨不能让他好好看清楚。

    苏子珂当真将视线专注在她脸上，仔仔细细看了半晌后，吐出四个字，“哪里都丑！”

    “你……”她指着他，半晌说不出一个字，转身跑出屋外。

    紧接着，外面传来少女的大叫，“啊，为什么这么脏！”

    苏子珂勾起嘴角，轻笑。直到沈老人家进屋，他才收敛了嘴角那抹笑意，恭恭敬敬的点头。“谢谢沈门主搭救之恩。”

    老人目光犀利，直射进他的眼里，“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