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少爷砍价
酸甜无意地瞟了她一眼，转头看着吴庸说道：“老老爷找酸甜什么事情，正好酸甜也有些事情要和您说。”
“不急，你有什么事情就先说吧！”吴庸倒也不着急这一会儿，酸甜有事情和自己说，那肯定就是真有什么事情。
酸甜点点头，就看了一眼说道：“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总该让他做些事情，正好账房缺个总管，就让他去管吧！”
她风轻云淡地说着，这让对面的吴石虎立即满脸讶异之色。
账，乃是家族产业的命脉！
“我正想和你说的也是这件事，石虎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能总在家闲着，我正想让你给他找一个差事。”吴庸娓娓道来，“不过在账房管账可不是一件小事，石虎还未曾接触这些事……”
吴庸在说的时候，其实吴石虎特别想说自己可以的。不过这样急于表露自己的心迹，大概会让酸甜太过提防着自己罢！
所以，最后吴石虎还是打算以退为进，步步谨慎。
“对啊，我才刚回来，还什么都不懂。”吴石虎想了一下，打断吴庸的谈话，“所以还得慢慢来。”
“是啊，你先给他些闲散的活干干，慢慢来。”吴庸听吴石虎肯这么说，那是再好不过了。
“没事，我会派人帮着他。”酸甜心意已决，眼神坚定地看着吴庸说道，“就这么决定吧！我一会还有些生意要谈，就不奉陪了，酸甜先告退了。”
酸甜起身，微微点头，转身之际，看着吴石虎说道：“明天你就去账房吧，一切都安排好了，到时候自然有人提点你。”
“嗯。”吴石虎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他，他就这么轻易得到这个重中之重的位置了吗？怎么感觉跟做梦一样。
吴庸嘱托了吴石虎一番，诸如酸甜对他特别好，要好好珍惜机会，不可马虎大意之类的话。
吴石虎一一应下，耐心听着，心中的如意小算盘已经在打的呼啦呼啦响个不停了。
心情舒畅，就连外面那刺骨的寒风也觉得分外清爽，吹散头脑上发烫的思绪，吴石虎踩着院子里铺的曲曲折折的鹅卵石，一颗一颗白皙透亮，透过鞋底儿的厚度，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些轻微的咯脚。
再寒冷的天，也挡不住百姓的热情。街上卖糖葫芦的，馄饨的，簪子的……各种各样的小贩在响亮地吆喝着，仿佛只有清亮地喊出声，才能对抗着北风的寒冷。
面摊，包子摊上腾腾热气，让人不禁想上去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或者把烫手的包子拿在手中、抱在怀里，就会开心、幸福的不得了。
对于小贩来说，能卖出一些东西，对路人来说，能看到或者买到一样自己喜爱之物，这就是幸福，就这么简单。
秋瑾好久不出来逛街，这次出来看到街上那么热闹，好多人，感觉开心极了。她左摸摸，右看看，欣喜之余略带着些可惜，因为自己还有一家人要养活，所以不会乱买一些东西。就只能看看了。
虽然不会买，但是能看看，到处跑跑，她脸上也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马戴木讷地跟在秋瑾身后，看到秋瑾脸上的笑容，他也跟在后面傻乐。
吴石虎嘚瑟地走在街上，他掩盖不住自己的喜悦之色，索性也就不压制了。在街头又不是在家里，他手中揉捏着一块通体透彻碧绿的玉佩，上面大大地雕刻着一个吴字。玉佩看起来如此具有灵性，想必经过了很久的佩戴和把玩了。
“小东西啊，小东西……”吴石虎把玉佩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嘴上都要咧到耳根后面去了，“你说说，本少爷才注定是吴家的大当家，不然你怎么就能这么快就落到我手里呢！”
吴石虎看着手中的玉佩，他继续说着，似乎有些忘记所以然了：“本来这个位置就是我的，如今却落到一个女人家手中，还不给人笑掉大牙了！以后不光是你，其他的一切都会通通回到本少爷手中的！”
吴石虎朝着玉佩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才心满意足地把它紧紧地系在腰上。
他抬头看着前面那个跑来跑去、甚是活泼的背影十分熟悉，细细一看，这不是酸甜身边的贴身侍女秋瑾嘛！
感觉这一切都如他所愿，正好上前和秋瑾多“联系联系”感情……
可是吴石虎大步走向前去的时候，发现秋瑾身边总是在跟着一个年轻男子，他一身粗布麻衣，脸上带着老实憨厚的笑容。所以他决定在后面跟着，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多少钱？”秋瑾站在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儿前，看到一个精巧的、把翠玉雕刻的纤薄透亮花型的耳坠子。她放在手中，又提溜悬在半空中，爱不释手。
“姑娘好眼光，这个可是我这刚到的新货，很便宜呢！一点儿都不贵！”大娘还直夸赞秋瑾面若桃花，长得小巧玲珑，肯定是个心灵手巧的好姑娘，谁要是娶了她，可真是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呢！
马戴听了大娘的话非常同意，站在一旁直点头。
这倒是让秋瑾面颊上晕起一圈粉红，她不好意思地打断大娘的夸赞：“大娘，这个到底多少钱啊？”
“不贵不贵，这要是在那些上铺里，肯定要买个二三十两呢，在我这里，只要十五两！”大娘说完，立刻观察到秋瑾脸上面露难色，就接着说道，“我看姑娘你这么漂亮，跟这个耳坠儿这么搭，我就狠狠心，一口价十两卖给姑娘了！你看，怎么样？”
秋瑾听到真的有些心动了，可是想想，十两银子，够他们家两三个月的开销！
犹豫了一下，秋瑾右依依不舍地把耳坠放回原处了。
她转头看着马戴，微微一笑，说道：“走吧！”
“你不买了吗？我带银子了！”马戴头一次跟姑娘家出来，不知道该带多少钱，总怕带少了，所以就把全部家当都带在身上，这些年攒下来的钱，杂七杂八家加一块，有五十多两呢！
为了给秋瑾买东西，他不心疼！
“不买了，也没多大用处，我有好几副耳坠子呢！走吧！”秋瑾拉着马戴的袖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一丝丝遗憾缭绕在心头。
毕竟这些装饰品，是每个女子都喜爱的东西，只会嫌少，不会嫌多。
后面的大娘直吆喝：“哎，别走啊！八两行不行？真的不能再少了，姑娘！”
秋瑾丝毫不理会大娘在后面的呐喊嚎叫，毕竟这些东西对穷人家的孩子来说，多少钱都是浪费！
“秋瑾，她说八两，你那么喜欢，咱就买了吧！我出钱。”马戴看着秋瑾拉着自己的袖子决绝地往前走，有些心软，就劝道。
秋瑾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善解人意地说道：“你的钱也是钱啊，也是你辛辛苦苦挣来攒下的。”
“没事，只要你高兴，我愿意给你买！”一个厨子才能有多少工钱了，秋瑾不是不知道。
“你有这份儿心就好了，那些东西真的不重要。”秋瑾转身看着，急忙转移话题说道，“前面就是磬馨坊了，你请我看戏好了，好热闹啊！”
秋瑾看着磬馨坊前人来人往地，十分热闹，就抬起步子往门口走去。
马戴点着头急忙跟上，他们找了一个比较靠角落里的位置，因为马上好戏就要上演了，前面的位置都坐满了人。
他们要写一壶茶水，几样瓜果点心，就坐在那里，一边嗑着吃着，一边等待着主角登场……
吴石虎跟在秋瑾后面，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全部听到了，看着秋瑾和马戴之间有些距离的样子，应该不是情人关系。
他走到卖首饰的摊儿前，拿起那双耳坠子，看着大娘问道：“这个就是刚才那个姑娘看上的吗？”
“是啊是啊！”大娘一看是个身着绫罗绸缎的富贵公子，脸上立刻挂上谄媚讨好的笑容。
“多少钱？”吴石虎拿在手里问道，他似乎是不打算放下了。
“不多不多，只要十五两银子。”大娘用手使劲儿地笔画着，感觉非得让他买下不可。
“十五两，倒真是不多。”吴石虎若有所思地说着，如果说以前没回到吴家的时候，还真算是个“天价”了。
“就是就是！”大娘连连点头，眼看这比生意就要做成了，还赚了那么多，不禁喜上眉梢，眉开眼笑。
“不过……”吴石虎皱眉看着她，缓缓说道，“我怎么刚才听你卖给那位姑娘，才八两银子，你是想趁机敲诈本少爷嘛？”
大娘一看，这可不是个“冤大头”，只知道花钱的花花公子，就赶紧赔上笑容：“成成成，八两，那就八两银子，算个吉利数儿吧！”
吴石虎微微一笑点点头，他从袖子中摸索出来五两银子，故作惊讶地看着她说道：“可是我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钱，只剩下五两银子了！
说罢，吴石虎略带可惜的神色放下耳坠子，装作抬脚大步就要离开的样子。
“哎，少爷少爷！”大娘急忙拦着吴石虎，虽然心中有些可惜，可是只要不赔钱，卖出去才能赚钱，她咬咬牙也就应下了。
“那行，多谢了，有没有盒子，装起来吧！”吴石虎为自己精明的杀价功力暗自得意着，接过来装进盒子中的耳坠子，还打开看了一下，这才满意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