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新年1

    “呃？你还小，自然不懂。”顾明珠不由气结，她看了看没自己肩膀高的顾明钰，随即想起六妹妹才五岁，的确是不知道，不由又消了气。“三姐姐，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好了，生你气也没用。你反正不懂！不过，母亲派人又拿了两套大哥哥的衣服给你替换。她吩咐了，在大将军没离开清涧县前你就是顾六，是柳州同族家里的孩子，被爹收了做螟蛉义子。而六姑娘钰姐儿，因体弱在落幽院里静养。懂了没？”顾明珠又道。

    “没有懂。”“你？”“三姐姐，我听你和母亲的话就是了。反正，我就是顾六，穿大哥哥的衣服玩儿。”顾明钰继续扮无知小白兔，心中暗笑。她怎么会不懂？虽然奇怪，只是听明白了青霞乡君和顾明珠对洛焕很避忌。“对，你听话就行了９有，平西大将军离开前，我们姐妹都住祖母的院子。大家都避讳一下，恪守规矩。”

    “哦，知道了。”见顾明钰乖巧点头，顾明珠就不说什么，只管坐在椅子上喝茶，再把妹妹们全拘在屋里玩。说起来，她和顾明渝七岁，开始重视男女之防，而几个小丫头反而不用，但少与平西大将军冲撞总是好的。傍晚时分，青霞乡君派人送了五顶帷帽来给顾家姐妹戴。

    这时，年夜饭摆上了桌。“都戴好帷帽，一会儿要先给祖母拜年，还要给爹娘拜年。平西大将军来了家里，所以我们要向他拜年的。不管你们懂不懂，他是外男，姑娘家原本是不准见的，只情况特殊，才戴了帷帽去。”顾明珠被教导的极好。“三姐姐，我没帷帽。”顾明钰撅嘴说道。

    “你现在是男童，自然没有。没关系，母亲说了六妹妹在屋里静养，顾六做了什么与名誉无损。就这样去，挺像个小公子哥儿，好看。”顾明珠不由放软声音，可不想六妹妹闹起来，又闯祸。“呃？好吧。”顾明钰撇撇嘴，做出一个五岁孩子的模样来，她乖巧的被沈妈牵着跟顾明珠等出去。当然，三岁的顾明荞被其乳娘抱着呢！

    不一会儿，大家都到了主院的大花厅。坐在正北座椅上的自然是平西大将军，他旁边左侧设了张高背大椅，坐着老太太。大厅布置的很喜庆，中间地面铺了长长的红毯，毯子尽头摆个姜黄软垫。顾阳庭夫妇落座于老太太下首，顾明旭这会子正站在父母身后。军师胡力，他笑容满面的站在平西大将军右侧！宴席摆了三桌，地毯左边连放两张落地镂空雕花木屏风，屏风后安放一桌，只设四个座位。

    地毯右边同样放两张镂空雕花大屏风，屏风后设了两桌，一桌与左边桌子落后些许，只设两个座位；另一桌更靠后，设六个座位。而顾阳庭的小妾，因为半奴半主，另在隔壁的楔厅开小宴席围坐。“大将军，这几个是下官的小女……以及义子顾六。孩子们年纪小，不懂规矩。”顾阳庭担忧的看了看顾明钰，好在小丫头这会儿乖，没闹腾。进了花厅后，顾明荞也被放到地上，跟着姐姐们。

    “嗯。到底是乡君心细，教导出来的姑娘们颇有大家风范。极好！”“顾六，你是男孩，混到小姑娘中间做什么？应该跟着顾家小子才是。”洛焕打趣道。他懒得说破！哦，顾家其他小姑娘戴着帷帽来见自己也好。“哦。大哥哥！”顾明钰眼珠子一转，跑到顾明旭身边，伸手抱他一只手臂。她自己不够高，不过好在顾明旭向来会照顾人。

    “这便好了，本将军看着自在。呵呵！接下来做什么？是不是拜年？”“是是是。旭哥儿，你快带着弟弟、妹妹给大将军拜年。”“不妥，这话错了。应该先给老太太拜年，然后是顾大人和乡君，我们将军才十六，又是顾六的长宁哥哥不是？将军，拜年要给红包，快拿来。”胡力笑道。他跟洛焕久了，那是过命的交情，亦师亦友。

    “红包？我没准备，用这个代替好了。”洛焕随意就从怀里摸出一把银票，看也不看，全扔给了胡力。“呵呵，有这个就好。不过，包装一下，讨个吉利。”胡力看看四周，将那柱上红绸扯下来，运掌如刀，分成了一段一段的，再用绸布包裹银票。这不，‘红包’有了。

    “大将军不用破费，您给孩子们很多礼物了。”顾阳庭吓一大跳。“没事儿。今日，本将军高兴，都不用拘束！按胡力说的，先给佟安人拜年。开始吧！”“呃？是！”顾明旭微微一笑，牵顾明钰上前，其实今儿六妹妹扮成男童，反倒把顾明珠等人通通比下去。

    “大哥哥，怎么拜？”“咳。我做什么，你做什么，小木头人，不准你再乱来。”他悄声笑道。“嗯。”这不，有大丫鬟将软垫重新摆上，顾明旭便跪在那里，磕了一个头，说了句吉祥话。老太太太夫人眉开眼笑，捡了个最大的红包给他。他收了才起来，再给顾明钰打眼色。

    “哦，我懂了。祖母，给您拜年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顾明钰淘气起来。她顶着五岁壳儿，撒娇撒痴，如今又扮男童，惟妙惟肖！逗得老太太只觉又多得了一个小孙子，让丫鬟扶了活泼顽皮的这个孙女起来，搂着她在怀里揉了好一会儿，捏捏她的脸蛋，笑得不行。

    “你这丫……孩子。最为顽皮了Ｇ呵，给给给，早听说你盼着大红包。好好收着，拿去买你喜欢的糖葫芦吃。”“好耶，谢谢祖母。”“乖，站你大哥哥身边。”老太太素来最疼她，笑得合不拢嘴。顾明钰便笑嘻嘻收了红包，交给身后的沈妈，再用力抓着顾明旭的手，天真无邪的模样。

    顾明旭好笑又好气，刚说过她，她就当耳旁风了，还自由发挥！瞧瞧，她说的什么词儿，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不过，他摸了摸顾明钰的脑袋。算了，五岁的小丫头而已，想计较，她都不懂，而顾明珠带着妹妹们给祖母拜年，也个个得了红包。

    给老太太拜完年，顾明旭领着妹妹们给父母拜年。然后又准备给平西大将军拜年。“软垫撤了，胡力说的对，我跟他们是平辈，就年纪大点儿，磕头不必了。”“好，就听大将军的。”顾阳庭笑道。“祝大将军新年吉祥，心想事成。”顾明旭行礼道。“好。胡力，去。”“是！”

    这不，大将军随口吩咐，作为他的军师自然得任劳任怨不是？胡力将包装好的‘红包’塞了一个给顾明旭，银票是一样的，不过面额嘛，人心都偏着长不是？他眼中满怀笑意，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长宁哥哥，祝你万事如意，岁岁平安。”顾明钰学顾明旭的样子，是男子的抱拳礼。

    “呵呵，你倒是会说。”洛焕笑道。不用他吩咐，胡力心领神会的塞了个装得满满当当的‘红包’给顾六。“给大将军请安，祝您吉祥如意。”顾明珠几个则是一同上前，行了福身礼。“请起。”洛焕点头。胡力手脚麻利，继续每个小姑娘塞‘红包’。

    “呵呵。依我看，就入席吧。大将军，请！”“好。”自然，洛焕带了军师胡力走到左边的桌子坐下。顾明旭父子敬陪末座，老太太和青霞乡君坐了右前桌，顾明珠等人坐右后桌，还包括假扮男童的顾明钰。“小顾六，过来。你是男孩，老跟着姐姐干什么？到这边吃席。”

    洛焕开口，顾阳庭不好反驳，他和儿子对视一眼，只希望顾明钰懂事些，不要再闯祸了。“顾六，到爹这边来。大将军说的对！望将军见谅，下官还有一女，因体弱静养未来拜见。”“无妨，本将军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胡力，剩下的红包都给顾六玩吧。压岁钱，人人都有！”

    “是。”胡力笑道。洛焕不说破，只等那可爱讨喜的小女娃过来了，他伸手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亲自给她夹菜，照顾起来，似模似样。顾阳庭面上笑着，只在心里叹气，不过一听便明白其实这位少年将军并不想拆穿自己女儿扮男童的小把戏。罢了！

    这会儿，顾明钰倒乖巧，大将军夹什么吃什么，只偶尔可怜巴巴的看看顾阳庭或顾明旭，使劲的抓着筷子拨弄菜碟里的鸭肉不入口。是了，她从来都嫌鸭肉有怪味，不爱吃。顾阳庭好气又心疼，招了丫鬟来，以给顾六换干净菜碟为借口，弄走她不爱的野鸭肉，又给其舀了一碗汤喝。

    “怎么了？”洛焕皱眉。“哦，顾六吃饭就爱东张西望，吃的到处都是，换了干净的菜碟倒好，天寒地冻的，她多喝点汤吧！等暖和了，再吃别的菜。”顾明旭机灵答道。“大哥哥说的对。”“专心喝你的汤。”洛焕轻轻捏了下小女娃脸蛋，当他是睁眼瞎？不就是爱挑食。

    不过，等顾六喝碗汤，他便不再夹鸭肉，而是在胡力的插科打诨下挑了些带甜味又软糯的菜品给她吃。这不，吃的很欢实！宴席过后，顾家派人收拾干净了摆上干果、点心、糖果、小吃等物，孩子们在顾明旭的带领下到院子放爆竹，空中燃起了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