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小游船河1

    “又胡说。”“我才不胡说。嘻嘻！”洛焕他们自然回了县衙。这么多猎物，洛焕并没带走，都让人给顾家厨房了，

    用过晚膳，洛焕带人回官家驿站，顾阳庭也松了一口气，他拿讲故事当借口牵了顾明钰回落幽院。今天那情形，他觉得女儿与平西大将军相处太亲昵了，不得不提醒。“爹，今天讲什么故事？”

    进了落幽院的小楼，顾阳庭等女儿梳洗后，看着她懵懂无知的眼眸，又觉得说不出口。这丫头如此小，应该听不懂他想说的话吧。可怎么办？本来这种事情应该有青霞乡君来教，但自己到底不放心。“爹，你怎么怪怪的。要不，我去挑连环画。”“去挑吧。”“好耶。”

    顾明钰背对顾阳庭，嘴角含笑。她本没在意，不过看顾阳庭似乎很凝重的想跟自己说话，灵机一动多半与洛焕有关的吧？当然，她猜不准究竟是什么？但装装无知小白兔插科打诨是自己强项了。这不，随意抽出两本书塞进他手里，自己则乖乖的裹在了被子里。

    顾阳庭哭笑不得，依着她念出来听。不过，才念到一半，就看见小丫头眼睛轻闭，呼吸均匀，是睡着了。“唉，这个丫头，也该睡着了，毕竟玩了整天。”他替她盖好被子，又放下了纱帐。“老爷。”“嘘，你们好好服侍六姑娘。”“是。”顾阳庭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落幽院。

    想了想，还是回了安德院的上房。他到的时候，青霞乡君还没睡呢，她刚刚找儿子问了今天出门的事情，眉头皱的更紧了。“青霞，怎么了？”顾阳庭很觉得意外。“老爷，钰姐儿睡着了。”“嗯，玩了一整天，那不累？”顾阳庭由着青霞乡君给自己褪去外袍，又洗了脸，净手。

    这时，他端着一杯茶喝了半口。“老爷，大将军不好得罪，但我觉得钰姐儿跟着出去跑不妥，万一磕着、碰着怎么是好？她可是个小姑娘。听说又骑马、又打猎、又烧烤食物的，令人觉得心惊肉跳！你明儿回禀，说顾六夜里贪凉染了风寒，要在家静养。可行？”青霞乡君开了口。

    “唉！平西大将军是个少年，他又是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可我们钰姐儿却真是个闺秀，她喜欢与哥哥一起玩，上回在柳州因为旭哥儿和睿哥儿不带她，还伤心了。我琢磨着，她懵懂无知，多半将洛大将军当成肯陪自己玩的哥哥了。哪晓得厉害！”青霞乡君继续说道。

    “是啊。你放心，她最喜欢找旭哥儿！今天在山上烤肉的时候，钰姐儿喜滋滋的把大将军和胡军师烤熟的食物分给旭哥儿，将军脸色可不大好看。可他又说了，还要带钰姐儿出门。我们这般撒谎，能瞒得过去？”顾阳庭有几分顾虑。当然，他发现顾明钰出门玩的时候特别有精神，心中有些不忍！

    “可平西大将军毕竟是外男，又十六岁了！钰姐儿跟旭哥儿玩倒没什么，他们是亲兄妹。”青霞乡君一听，便知道丈夫有意帮顾明钰说话，笑了笑。依她看，顾明钰是个小人精儿，谁在家真正能做主的，就巴着谁？这不，听了儿子的话，她当即就命青兰找两小匣子的首饰送去落幽院。

    “唉，我也觉得为难。可是他认了顾六为男孩，你又派人传话说我们的六女儿体弱，一直在院中静养。我们马上说顾六也病了，岂不是不打自招？会不会反而对钰姐儿名声反而不利。”“真是说个谎话，就得要千百句谎话来圆。当初不扯这个借口，也不行吧？如今反倒是骑虎难下了。”

    “青霞，我一直看着呢。人家对一个五岁小丫头做不出什么不是？无非是觉得她胆大可爱罢了。”“话虽如此，你看着办吧。我叮嘱了旭哥儿，要好好保护妹妹。”“呵呵！旭哥儿一向最爱护妹妹。”顾阳庭笑了出来。他是很高兴孩子们相处的好，小时候天真无邪，感情才最真挚。

    如此，又过了一日。辰时，顾明钰在房中吃了早膳。“爹，今日沈妈、青栀、蓝鹑、蓝鸢都要跟我去玩儿吗？”“对，你还小着呢，再带两个婆子、两个年轻仆妇和几个小丫鬟，是你母亲吩咐的，要听话。”顾阳庭笑道。说真的，看顾明钰一身男装，活泼伶俐又淘气的，真是个男娃多好？他就不会这么烦恼了吧。

    “哦Ｃ吧，我昨天就想带她们一块儿去了。可惜，她们不会打猎。”顾明钰娇憨一笑，带就带吧，反正今天坐船游河，既不骑马，又不用带弓箭、连弩什么的。昨天得的小连弩，她喜欢的紧！“钰姐儿，虽然母亲不阻止你去玩，可也不许总胡闹。你对平西大将军要恭敬，行礼规规矩矩。懂了吗？”青霞乡君和颜悦色地说。

    “懂了。母亲，长宁哥哥以为我是男孩儿！”“他认为是一回事，你是女孩子自己明白就是了。还有，母亲还派了王妈陪你去。王妈是王府旧人，有她在，准没错的。你要听她的话，可不能任性了。”“哦，好吧，王妈也去！母亲，你等着，昨天打猎没礼物买，今天我给您买礼物回来。”

    “我说怎么来着，家里姑娘一出门就惦记你。”“老爷，你还说笑。”青霞乡君反复帮顾明钰整理衣服，把凡是不像男孩用的物品都摘了。得，这几日就真当她是男娃，里里外外都得弄好了。“你记得我说的话。如果乖乖的，母亲可以同意让你休息三日，不用补闺学课。”

    “真的？好，王妈，你可要好好看着我。我乖乖的，不想补课。补课好困！”“呵呵。是，六姑娘。”王妈满脸笑容，看上去就跟真对顾明钰多爱护一般。“好了，时间不等人，去吧。”“嗯。”“爹，你听见了，母亲说的我不用补课。这最好了！”“淘气！”

    两父女出了内院，又汇合顾明旭，带大批下人一同出门，人多虽然口杂，但很多时候能起到不小作用。这不，他们赶到官家驿站，就看见大门外马车众多，很显然是两个知府悉心安排的，一辆一辆，甚为华丽舒服。“爹，这是长宁哥哥的马车吗？好漂亮！”“不是，大将军坐战舰来的。”顾阳庭笑道。

    “哦，战舰更漂亮。”但顾明钰对马车并不太感兴趣，她觉得将军嘛，骑马最威风了。“阳庭，你们才来？”“下官参见两位大人。”顾阳庭放下了顾明钰，这才行礼道。“见过两位大人。”顾明旭颇有大家之范。“呃？还有我。”顾明钰眼珠子一转，拉扯顾明旭的衣袖。

    随即，顾明旭好笑的帮她纠正‘抱拳礼’的姿势，倒也似模似样。他见顾明钰笑盈盈的，便知小丫头觉得‘新鲜’，只当玩儿，两知府自不会真跟小丫头片子计较礼节。“小木头人，你几时说话能算数？”“好嘛！今天肯定算数的。你放心好了！是吧，王妈？”

    “是，没错的。大爷，夫人命我好生照顾六公子，毕竟他年纪小。”“嗯。还是娘有办法，你也跟出来了。”顾明旭点点头。这不，他牢牢牵着顾明钰的手，不让她乱走、乱跑。“大哥哥，我们为什么要罚站？进去找长宁哥哥不行吗？”

    “不行。听说京城有八百里急报来，将军正有事。我们等候就是了。这不是罚站，不许胡说。”“八百里急报是什么？”“是一种传信的方式。跟你说，你也理解不了。好了，这是我让大厨房给你做的糕点，还有烤乳鸽，吃吧。外边食物少吃，没家里干净。”顾明旭给小厮一个手势，那人就提着大食盒过来。

    “好耶。”顾明钰左手被顾明旭牵着，只好用右手抓着王妈派人撕下来的鸽腿吃，旁边有丫鬟拿水袋，备着给她净手之物。这时，驿站门口除了一口一口吃着零食的顾明钰外，其他人都耐心等着，不敢大声说话。就这样，小丫头慢慢将一只烤乳鸽和几块糕点下了肚。

    时间过了快一个时辰，她才看见身着便服的洛焕和胡力等人。王妈便拿打湿的棉巾给顾明钰擦嘴，又净手，食盒收了下去。“长宁哥哥。”“咳！顾六……”“哦，懂了！见过大将军。”顾明钰随着顾阳庭等人也行了‘抱拳礼’。洛焕本来黑脸，不过胡力轻撞了他一下，又指了指地上的食物残渣。

    “时辰不早，出发吧。”洛焕看了看顾家今天带出来的下人，都以丫鬟、婆子居多，有趣。他又不傻，自然明白顾家是担心小顾六是女娃娃，怕受伤吧。“是，大将军。”坐车的时候，顾明钰就被王妈和沈妈一左一右的守着，丫鬟、仆妇前后不离的跟着。她倒是只管在车里享用美味，不一会儿掀起窗帘看大街上的景象，好不容易到了内河岸边，众人下车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