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警戒极品

    柳老爷面色不断转换，时而通红，时而青白的，柳韵知道他肯定实在算计一切的得失利益。托柳妍和柳媱将原本的柳家大小姐推人池塘的福，柳韵在晕倒的这几天了，居然一点点回归了柳大小姐的记忆力。

    柳府上上下下的事，她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柳老爷这个人，宠爱妾室，漠视正妻，贪恋权贵，对待几个子女都是势利眼。二女儿柳窈是宫里得宠的嫔妃，他便恭恭敬敬的巴结，同样是宫里的贵人，五女儿柳莹便不被他放在眼里。

    就连唯一的儿子柳钰，也因为汪夫人娘家只是小品的文官而不被他看重。

    而姨娘李氏，出身农家，后来投了倡优卖唱为生，因为有几分姿色便被柳老爷收入府中为婢，后来生了几个女儿，直到二女儿柳窈成了宫妃，才被柳老爷扶为仅次于汪夫人的姨娘，从此顺心顺意的宠爱着，难保他的宠爱里有几分是因为李氏本人，又有几分是出于柳老爷对宫里柳窈的讨好。

    若不是李氏的出身确实不堪，以柳老爷这样攀高踩低的性子，续娶的汪夫人应该早就被他休了，然后扶正李氏吧。可怜了汪夫人，就算是生了嫡子嫡女，就算是一辈子贤良淑惠，也守不住自己丈夫的心。

    柳韵前世贵为皇后，自幼养在皇太后宫中，与还是太子时的和帝青梅竹马长大，十五岁及笄那年很是顺利的便与和帝成了亲，从此一直都是琴瑟相合，专房之宠。

    纵然后来和帝登基为帝，不得不选些嫔妃充实掖庭，她盛宠中宫的地位和恩宠也从来没被人夺走过。所以柳韵完全不能想象，自己独一无二的夫君，却去宠爱别的妾室女子，这是什么痛侧心扉的感觉？

    心疼的拉过汪夫人的手，紧紧握住，柳韵偏头冷静淡然的望着柳老爷，说话的对象却是对着李氏：“李姨娘，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京里有一位张大人的故事？”

    “什……什么张大人？什么故事？”李氏现今在柳韵面前变的小心翼翼，她有预感，柳韵说的，绝对不是简单的故事，却不知柳韵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

    翌日大早。

    因为这天会有宫里人来接自己进宫，所以柳韵很早就从床上起身，由着几个婢女为自己梳妆打扮，昨晚因为一些府上琐事弄的很晚才睡，好半天她都睡眼惺忪的。

    “韵儿。”刚刚单独用过早膳，汪夫人便带着儿子柳钰从门外进来。柳韵见了连忙起身，笑着迎道：“娘，小钰，你们怎么起的这般早，昨夜睡得晚，何不多休息会儿呢？”

    “韵儿……昨晚……昨晚……”想到女儿昨晚异常的表现，汪夫人愁容满面，实在不知道该喜该忧。想昨天晚上，柳韵最后讲的那个故事，汪夫人都觉得心惊。

    京里四年前有一位张大人，宠妾灭妻，虐待自己的原配夫人，最后被妻族告了御状，因为当今皇上宠爱已故的原配妻子淳宜皇后，堪为表率，便下令将张大人罢官免职，其妾休发为尼。

    这个故事的份量可不轻，一下子就吓住了所有人。房里在场的人都知道，柳韵说是在讲故事给李氏听，其实是在告诫柳老爷，柳老爷正是像张大人这样宠妾灭妻之人。

    经过柳韵这随口一谈，柳老爷听在心里自然惊恐不安，当晚就到汪夫人的住处，与汪夫人同床而卧。

    李氏看在眼里气的牙痒痒，却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连忙遣自己的丫鬟入宫，告之二女儿柳韵的翻天变化，也不知俪婕妤柳窈听了有什么反应。

    李氏都老实了，柳妍和柳媱这两个庶女自然也就没了靠山，低头敛目的离开柳韵的闺房，一夜规规矩矩的去睡了，至于到底睡不睡得着，此时不得而知。

    柳韵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汪夫人为人太过仁善软弱，一味的隐忍谦恭只会受尽李氏及二庶女的欺负，连带着柳钰这个幼子也没有依靠，她若就这样进宫了，怎么能放得下心？

    柳韵看汪夫人面带愁容，知道她担心自己，于是挽着她的手领她坐到外室桌边，亲自为她奉上一杯香茶，“娘，您请用茶。”

    汪夫人将茶接在手心，倍感欣慰，可依旧不放心，“韵儿，你今日便要进宫了，也不知宫里差来领着的人什么时候会到，这教娘怎么放心呢？”

    柳韵笑着说：“娘，您不要担心我，一切事宜女儿自有分寸的。今日进宫之后女儿只是御侍，是可以经常回家的。娘只管好好带着小钰，你们安好了，女儿便是最好。”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有莹儿在前头的例子，为娘的心里还是苦啊。”汪夫人抹抹眼泪，柳钰见了连忙懂事的伸手替娘亲擦擦，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娘亲，您不要再想五姐了，每次您一想起就会掉眼泪。”

    柳韵心中一动，赶紧问道：“娘，五妹她……”

    柳韵承受的记忆里，只知柳府五小姐柳莹是在三个月前被选入宫为常在，按理说有柳窈这个庶姐在宫里当宠，她应该多少会沾些恩泽，怎么至今都没有得宠晋封呢？

    “这一切还不都只怪李姨娘心狠，为娘本就不愿意让莹儿进宫的。”说到伤心处，汪夫人泪眼朦胧，“李姨娘想着俪婕妤未有身孕，便鼓吹老爷将莹儿送入宫选秀，果真被选为常在，可是真真当莹儿进了宫，我才知中了李姨娘的道了。”

    柳韵一惊，奇怪问道：“什么叫找了李姨娘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