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
易慕环走了大约有一个月,宣阳城的天气逐渐转凉,臻西二所院子里的树多半都已经秃了,这些天雨又一直下,没有消停的迹象,百足林中的鸟都面临寒冬,唐心正将鸟儿全都放入树屋内过冬。
好不容易弄好了这些,唐心发着抖一路小跑打算回去。
刚出了百足林,便看见金芝手上端着一盅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路过,她跟上掀开看了一眼,是冒着热气的药,唐心皱眉问金芝:“这是给谁准备的?”
金芝说:“殿下回来了,病的不轻呢,这药是给殿下准备的。”
唐心并不知易慕环回来了,她以为还得再过几日呢。可听说他病了,唐心心里一涩,还想问什么,迎面两位穿着朝服的男人跟在禄南身后大步朝议政厅的方向走去。禄南与唐心也算是好友了,见面点头算是打了照顾。
那两位大臣从唐心身边匆匆走过时,她刚要弯腰,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抬头朝半边身子被雨水淋湿的两位大臣多看了一眼,这才眉头紧皱。
右边的这个人,她是见过的!不是在平日的生活里,却是在那副早就已经被她遗忘的画上,那副百人朝拜图上百张面孔百种朝服,若不是她留了心眼多看一眼,怕是还认不出来。
唐心原本就知道那幅画不简单,却没想到真让她碰见了画中的人。只是这位大臣身上穿的衣服却并非画中的衣服,论品阶来算,画中的品阶比他现在都要高上一两层。
唐心盯着那大臣的背影看了许久,金芝唤她两声她才回神,她一愣,跟在金芝身后,太阳穴一阵阵发疼,思前想后终究还是问出口:“金姐姐,刚才那两位大人是何许人也?看上去好气派啊。”
“那两位啊,是户部尚书方竟植与工部尚书全有。”金芝一路走一路说:“棋州那边闹洪灾,两位大臣是去讨论洪灾的事呢。殿下也是刚从棋州那边回来的,骆大人说咱们殿下当时为了救两个孝儿冲进了决堤的河里,这才病了。”
两人走到了易慕环的寝殿前,唐心端起了药,对金芝说:“金姐姐你衣服都淋湿了,还是我来端进去吧。”
金芝并不推脱,只是叮嘱了一句:“小心里面的人。”
唐心讷讷地点头,不解里面除了三皇子和骆玉,还能有谁?
她刚推门进去,便听见易慕环的咳嗽声,唐心端着药走到了易慕环的床边,他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头发披下,乌黑的发丝与毫无血色的唇形成鲜明的对比。易慕环半垂着眼眸,肩膀处绑着绷带,隐隐能看见印出的血迹。
原来他不单病了,还伤了。
太医正坐在床侧的小板凳上,仔细拆开他肩膀处的绷带,揭开后,上面鲜红的一道伤疤还在流血,骨肉可见,伤口附近已经溃烂。
唐心捂着嘴,扭头不敢看,那太医说了句:“小伤,缝缝就好。”
骆玉听了这话,脸色才好了些,太医继续说:“药呢?”
唐心连忙端过去:“在这儿。”
太医闻了闻药,确认无误后,直接倒在了易慕环的伤口上,还冒着热气的药冲刷这伤口,易慕环的脸色更白了,他咬着牙根,愣是没发出声音。唐心看着都觉得疼,只见他缓缓抬起没伤的那只手,狠狠扭着太医的耳朵:“轻点!”
太医吸了一口气:“疼疼疼!”
易慕环松手后,太医才拿出小刀,割掉了伤口附近的腐肉,再用银针穿着细线,将伤口慢慢缝合,弄好这一切后,易慕环才躺下,半睁着眼睛看向唐心,开口问:“酗儿你怎么还站在这儿?”
“猴子?”太医一听,顿时回头朝唐心瞧来,那是一张极为年轻的脸,除去有些婴儿肥的下巴,看上去竟然与骆玉有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