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画技让本皇子折服
事实证明臻西二所里是没有书房的。
原本是有一间,好几年没用了之后,被易慕环用来放鸟笼、鸟食还有些奇石木雕之类的,唐心一直以为那是间杂货房,她每日都是从那里取鸟食喂鸟的。
结果……
易慕环站在‘书房’前,伸手用袖子捂住了口鼻,一步也不愿踏进去,书房内有一些书架上空空如也,只有一方桌子上还有几根毛笔,砚台什么的也都不能用了。
唐心叹了口气:“奴婢差人去内务所拿些回来吧。”
易慕环躲避空中的灰尘,微皱眉头颇为认真道:“嗯,得让人把这里清理干净,我好歹也是个皇子,即便不看书,也不能太堕落。”
唐心出门前低头嘴角抽搐,这话他是怎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的?
哪有皇子和他一样把功课政务荒废到书房变柴房,整个臻西二所里一本正经像样的书都找不到的地步?
春棠不一会儿就带了文房四宝回来,眼看也没有合适的桌子,干脆就放在了易慕环寝殿的圆桌上,铺了长长一张,直拖到地。
易慕环支开了所有人,靠在长椅上裹着绒毛被看唐心在那悉心磨墨。
这幅画若真画出来了,唐心存在的价值也就不大了,她固然有些小聪明,口齿伶俐,可终究是个普通人,难免会因名利迷失。若那日听见她喊话的人不是他,是太子,若从一开始就是太子将她招进宫中,放在了东宫,那么如今他们就是敌对关系。
此刻唐心可以为了保命画出这副百人朝拜图,来日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照样可以为别人效命,一旦掌握了画中百人的信息,未免她在自己身边待太久,知道的太多,将来会生枝节,只有两个办法。
一、遣散出宫。
二、彻底消失。
按照易慕环的作风,他更倾向于后者。
桌案前的唐心专心致志地画着脑里所想到的画面,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命就犹如一只不能的飞的小鸟,站在易慕环的掌心还以为自己受到了主人的庇佑,或许下一刻,就会被捏死。
大约两柱香后,唐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吐出一口气,她放下笔,对已经半闭着眼睛快睡着的易慕环道:“殿下,画好了。”
易慕环回神,看着外头天色尚早,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这么快?不错嘛。”
唐心得到了夸奖,还颇为自豪地挺胸引着易慕环朝桌边走。
易慕环走到了桌边,拿起画纸看了一眼,仅此一眼,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便垮了下来,脸色难看,眉角跳动,那幅画被他重新放回了桌上。
一定是他看画的姿势不对,深吸一口气,拿起来,再看一眼。
‘嘭’的一声,三皇子殿下一巴掌拍在了桌上,那幅画上,粗劣的笔记,上百个鹅蛋似的圆圈,上面画着芝麻一样的五官,墨迹点两点就是眼睛鼻子了,为了凸显他们长得不一样,有的人脸上的五官甚至都不在正常的位置,歪成诡异的角度。
唐心侧身过来,还颇为认真地指着其中一个扭成了麻花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人的东西说:“这就是工部侍郎了,你看,他穿着尚书的衣服。”
易慕环扯了扯嘴角,道:“本皇子……看不出来。”
说完,他扶着桌子,走到了长椅边,坐下后,轻声问唐心:“你觉得你画得像吗?”
“站位和姿势还有朝服,全都没错啊!”唐心理所当然。
可那副惨不忍睹的丑画还不如易慕环三岁时在纸上的涂鸦,简直难道到了极致,让人不忍直视,他道:“蓝沁是南辽国顶级的画师,在太子身边潜伏五年才作出来的画,两柱香的功夫便被你超越了。”
“酗儿啊。”心累的三皇子殿下道:“答应我,以后别再提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