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白云寺。合力重创左相。
夜半之时。苍凛第一寺庙——白云寺。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尖叫声。重重划破了原本佛寺上空宁静的天。
一个女人从白云寺冲了出来，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很明显可以看出她是睡熟后被惊醒的，她的身上还仅仅只有一件薄薄的寝衣，露出了雪白单薄的锁骨。她凌乱的黑发显得非常可笑。脸上慌慌张张的惊骇神情让人一凛。那个女人竟然是宁氏。她怎么算也不会想到，自己在白云寺的第一个夜晚，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不容耳闻的事情。
她的禅房里面，竟然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大大咧咧地躺在她的身旁。而自己居然还碰到了他的脸！
待到她回过神来时，那男的竟然朝她咧开了笑容，但是那满嘴的黑黄牙齿让她实在忍不住作呕。只见那男人竟然掀开了被子，露出枯黄消瘦的身子。他一步步逼近宁氏，竟然差一点点就要了她的身！
虽然宁氏及时从禅房中跑了出来，但是她还是没有逃过，她就这样将自己的唇给了那个陌生的男人！
她宁家的大家闺秀，就这样受辱了？宁氏的脸色苍白无力，背影蹒跚，自己险些气的吐血。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在一旁的老嬷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愣了。嘴能塞得下一个鸡蛋。
“嬷嬷。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就是相爷也万万不可。否则——”宁氏露出狠厉的眼神，化手为刀朝脖子上作势割去。“嬷嬷是聪明人。既然跟着本夫人就必然要忠心耿耿。你可知否？”
老嬷嬷恭谨一笑，“老奴明白。”但是眼中却流露出了无尽的喜色。她秋画眉用下昂贵的面具，在万千奴仆中隐藏入府，历经千辛万苦为了潜伏在宁氏的身边做她的贴身嬷嬷，为她出谋划策解决了许多眼中钉，就是为了有这一天能够一次扳倒她！现在这一天总算是来了。她终于能过为他那惨死的孩儿报仇血恨了！
想到这里，秋画眉的脸上就一阵有一阵的显出疯狂之色。趁着宁氏再次入睡，秋画眉轻功提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往完颜殿。她揭下了面具，竟然出现了一张倾城的脸。她耐心地将消息一五一十地复述给云婉婷。而听完经过之后，云婉婷不禁勾唇一笑。
“放心。那簪子必然会给你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她让秋画眉养精蓄锐如此之久，就是为了这一次能宛如利刃出鞘，重创左相府。是时候了！
明媚的清晨，又到了早朝。
“皇上。云尚书虽然勤于政务，但是毕竟是女子，讨论政事终有不便。”其中一名老臣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云尚书在昨日以下犯上，对待左相的妻子犹如平常人甚至是奴才一样随意使唤。望陛下三思。”另一人答。
“……”各种话语，无不是弹劾云婉婷昨日的行为。而云婉婷却依旧淡定。
楚帆墨早就以计划行事，幽幽开口。”几位大人，没有证据，又为什么能够弹劾云尚书？要知道云尚书虽然当职不久，但是也为我苍凛做出贡献，而且每件事情都完成的无从挑剔。那么几位大人今日的这些证词又是谁事先挑起的？”奇怪的是，当他听到任何弹劾云婉婷的话，他的心中都会有诸多的不满。
众位大臣瞬间无从辩解。
明真帝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显然还是听了这些大臣的忠言。“云尚书。此事牵扯到你，你有什么话说？”
云婉婷之前还以为楚帆墨就可以搞定这些事情，但是现在她心中连连冷笑。现在这位皇帝才想到要让她来辩证几句话？这未免也太晚了吧！而且这楚帆墨做事能不能果断一些？估计她现在早就在那些的大臣心里面被唾沫淹的半死不活了吧。随即拱手一礼。冷声道。“皇上。臣确实有话说。”云婉婷冲着那几个大臣，先是微微一鞠躬，便幽幽开口。通顺流畅。“各位前辈。晚辈自知能力不足，但是晚辈却有异议想与前辈们共同探讨。第一点。女子并不一定就比男子差。俗话说谁说女子不如男。即使晚辈不济，但是也能为苍凛尽出一份绵力，实属晚辈荣幸。几位昨日与婉婷共同商讨金元宝一案的前辈诸知晚辈的能力。第二点。左相大人的妻子并不是前姚正房，而宁氏仅仅是平妻。我苍凛在嫡庶尊卑有着明确的规定，平妻不可称妻子。不知几位前辈是否年纪大了记不清楚。前辈们回家颐养天年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啊。这第三点。就是晚辈并未存心谴责宁夫人。如若晚辈存心谴责宁夫人，那么宁夫人在白云寺私通一事，晚辈作为苍凛的户部尚书，且掌权苍凛的部分事物，难道就不能管辖这白云寺中的事情了？几位前辈未免太强词夺理了些。”云婉婷微笑，但是这种笑容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就像是地狱的修罗。
几名大臣虽然听得要吐出一口老血来，但是听到云婉婷讲到‘私通’二字，几人的脸上写着不可思议。
这、不、可、能！
他们这次能够冒着生命危险来弹劾云婉婷，都是因为左相的吩咐。左相已经答应好了只要除去云婉婷这个眼中钉，就可以让他们在朝中安然无恙饱受皇恩，甚至可以颐养天年。而现在云婉婷竟然告诉他们这一惊天事实！现在他们都已经吓得不成样子，还有几个的衬衣已经湿透了。龙椅上的明真帝更是一脸惊骇，手上把玩的佛珠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他在之前非常信任这个左相，也听信了这些大臣的弹劾。而现在竟然又出来一件事情。现在朝廷真是越来越难管了。
“云尚书。你说的宁氏私通一事，又是怎么了。”明真帝烦心地摇了摇头，大感不快。但是声音依旧镇定自若。
“皇上。现在乃是朝政期间，关于云相的家事不宜讨论。皇上若有什么疑问，还是待到早朝之后，皇上再派人查询。”运完挺明显感觉到了身边的敌意，尤其是现在云相，所以她现在还是少说几句为好。随即又是冷声一问。绝美的脸上都是无尽的寒意，丝丝冰凉的气息钻入骨髓。“各位前辈，还需要继续弹劾晚辈吗？”
前面的云相已经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的脸上早就是恼怒和不能相信的神色。自家的夫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那个叫做书铭的老太监依旧拖着长腔。勉强结束了这次早朝。
而早朝过后，明真帝果然让云婉婷和云相到乾清宫内殿论政。云婉婷在心中早就已经是笑翻了。如若说得好听一点这叫皇帝龙宠关心家事，传的不好听的话就要说皇帝是专程来兴师问罪的。在她的心目中，现在的情状自然是后者了。
“云尚书。宁氏私通一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明真帝忽然冷声开口，再也没有一点笑意。终于是打破了方才的寂静。但是对于云婉婷来说这个问题问得很好。直入主题，并没有意思的怠慢还有卖关子。想来这位皇帝大人已经是忍不住了。反观一旁的云成峰非常的淡定。眼中不仅仅有浓浓的恨意，更多的是轻松。
好歹这件事情并没有牵扯到他自己。而是他的那位不起眼的平妻。所有错都由她去顶好了。省得又给自己徒添一项罪名。如若是宁氏成了废物棋子，留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那就把她舍弃吧。
想到这里，云成峰的脸上却见没有了什么愤怒之色。这个女人总算是有了一个大作用。
云婉婷也不卖关子，恭敬回答。“启禀皇上。臣今日早朝途中，在路边听到一名老太太正在哭诉。臣作为户部尚书，自然是要体察民情。所以臣便停下马车，细细听那老妇人。后来臣听完了老夫人的哭诉，才知道原来她是宁夫人身边亲近的嬷嬷。而昨日她们主仆在白云寺敬佛时要了一间禅房。宁夫人竟然……”说到后面，她也面露尴尬之色。一刹那，明真帝立刻明白了她所说的每句话。耳根子也是一红。云成峰更是难以置信。
“想来皇上和云左相大人是没法相信臣的只字片语。那么臣就带证人上来好了。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云婉婷又是一笑，微微一叹。这两个死心眼的。尤其是云成峰，死到临头还想嘴硬。但是据他的那个性格来说，一定会狠狠地舍弃宁氏，将她撇得远远的。这就没办法到达所要求的那个效果了。
不等到云成峰开口，明真帝便淡定开口。“既然云尚书都这样说了，那么朕也没有理由回绝。就由云尚书吧。”明真帝挥了挥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云婉婷也没有犹豫。就将那老嬷嬷带了上来。而那老嬷嬷，不是秋画眉又能有谁？只看到现在她的脸上尽是惊恐的神色。浑身都在颤抖。牙床直打响。但是谁又看不出来现在她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她用余光不经人注意的微微瞟了一眼云婉婷。而云婉婷却忽然冷的摇头，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这就是她们主仆之间的暗语了。秋画眉现在就是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出来，云婉婷是要自己也一并将云相拉下水去翻不过身！
她并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是这个男的，和那个宁氏为非作歹，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孩儿。现在竟然还想推脱？她绝对不会容许有此事的发生！即使是要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会上去拼了！
“草民参见皇上Ｊ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秋画眉想都没想就跪了下去。狠命磕头，苦苦哀求，点点泪光闪烁着动人的光芒。这俨然是一副可悲老夫人的样子。“皇上给草民做主啊……草民不想死……”
不等明真帝开口，秋画眉却把一切都抖了出来。还添了些别的东西。却依旧用可悲的语气。“皇上……草民招了……招了……当时草民和夫人正在禅房，夫人就问我关于云户部尚书的事情……还问最近相爷的近况，要准备去和那些小妾谈谈规矩。但是草民压根连半点都不知道啊。一怒之下夫人就扇了我一巴掌……然后夫人就让我快点滚出去不要再进来……说是相爷等下要来……草民不敢进去，就怕又是吵到了夫人和相爷……。待到半夜的时候草民以为夫人会饿，所以从寺中的姑子要来了点斋饭……当草民推开门的时候，只看见……”秋画眉微微一愣，故意咽了一口唾沫。眼中充满了惊骇。“夫人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而且夫人的身上就剩下一个肚兜……那男的上身光溜溜的……”
秋画眉猛地一磕头。苦苦拉着皇帝的衣角无力的椅。一下子，众人都明白了。秋画眉此时老泪纵横。“皇上饶命啊Ｊ上饶命啊！草民无辜的！草民本来想瞒住，结果在今日清晨，相爷竟然杀了我的孩儿说是为了让我闭嘴……”
云成峰之前并没有任何不妥，但是听到后来这句话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老嬷嬷活生生的拉进去了这场漩涡！原想让宁氏做替死鬼，这下好了包括这他也被拉下水来，而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做！既然没办法去让宁氏背黑锅，那么就只能尽量使得这件事情尽快平息！否则他云家就真的毁了！
“混账东西！我怎会让你这老嬷嬷做出这样惊吓你的事情！定是你看走眼了！”云成峰也急得一脸通红，活像个泼猴。随即对着明真帝一拜。“皇上，老臣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请皇上明鉴啊。”
“这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明真帝厌恶的看着云成峰。原本挂住的面子完全被这个佞臣给毁的半点不剩！不仅仅是他云成峰的面子没了。他这个皇帝的面子、甚至是苍凛的面子，估计都要丢尽了！“既然老嬷嬷这么说。云左相。你才是真正的混账啊。你不仅仅纵容平妻，甚至还亲手杀害了老嬷嬷的孩儿。朕念在你是朝中的肱骨重臣，就给你一个机会。降你为云尚书的那一职。你就先回家休息吧。别来上朝了。至于你的那个平妻。朕希望你能够妥善处理。别让朕失望。”
他先前就对云成峰有点不满。之前他又怎么不会不知道，那些弹劾的大臣其实都是他的手下。既然他现在已经被冲昏了头，那就让他好好冷静一回，好好‘调养’再来参与朝政！
“云尚书。朕有一主意。爱卿虽然是忠臣，但是毕竟是女子，终究是有诸多不便。朕决定让你先做京城中的小姐。但是你仍然保留有户部尚书一职的权利。云爱卿感觉如何？”
云婉婷心中微微一动。这位皇帝显然对他也开始有猜忌的心思了！不过既然是谈判专家，她也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权衡利弊。云婉婷便开始盘算起来，不过一会儿眼睛放出异样的光彩来。既然她能保留这个权利，就说明了她可以有自保的能力。也可以拿这户部尚书来压人，也不用再起得很早很早就为了听那些老大臣嚼舌根去弹劾她到半死不活的程度。而且自己也不用搬出这富丽堂皇的完颜殿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这是陛下的意见，臣也断然不会有半点意见。一切就照陛下说的做。臣告退。”云婉婷展颜一笑，俯身一拜，转身既走。竟然是头也不回。
只要她的权力还在，那么朝中就断然不会有人动她一分一毫。她，依旧是那个权力至上的云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