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成

    我与合德被傅太后召去请安，傅太后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我们，十分满意，嘴角的笑容从头保持到尾，我知道，将我们两个人培养成人的时候，她就要开始她的计划了。她赐给了我们华丽的衣服，让我们居住偌大的房间，却也没有忘记要我们好好习舞。

    回到房间之后，合德开心地捧着我的手蹦蹦跳跳，她开心地对我说：“姐姐，没想到我们也有今天！姐姐穿着这身衣服可真好看！”

    “妹妹穿着也好看啊！”

    “可是姐姐，你说，太后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呢？难不成，就是因为喜欢我们才收留的我们？”

    “我觉得，太后不像是因为特别喜欢我们两个人才对我们这么好。她一定有她自己的考虑。”

    “那姐姐说，是什么考虑呢？我看她对我们不像是寻常的宫女，倒像是公主。对了姐姐，听说自从恭王的良娣去世后，恭王就没有再娶，你说，会不会太后要把我们许配给恭王啊？”

    一听到恭王，我的心就不免有些难过。也不知道，这一世，见到他我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姐姐？姐姐！发什么呆啊！”

    “我在想，首先，我们出身卑微，像他们这种皇家子弟，不是向来都讲究门当户对吗？傅太后应该不会想让我们做她的儿媳妇吧。还有，侧室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要把我们许配给恭王，最起码要让我们见面吧？但是我们连恭王的面都没有见过，所以，我们是不会和恭王在一起的。”

    “嗯，姐姐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倒是偷偷看过恭王一次，模样嘛，倒还英俊，就是看起来有些阴柔，没有男子的阳刚。”

    “哟，妹妹还想着阳刚的男人呢？”

    “去！既然不是嫁给恭王，那姐姐说太后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呢？”

    “会不会，太后是要让我们入宫呢？”我试探着她，我多希望能看到她平静地回答我，但是我还是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亮光。

    “入宫？”

    “是啊。”我淡淡地回了她一句，但是，她似乎不打算放过我。

    “为什么会是入宫呢？我们入宫对太后有什么好处呢？”

    “妹妹你想，既然太后苦心孤诣地要我们习舞，学宫廷礼仪，这些在寻常人家是用不上的，但又不是要把我们许配给恭王，可不就是要把我们献给陛下吗？以你我的天资，想必陛下是不会拒绝的。我们入宫后，如果能受到陛下的宠爱，那太后应该也可以比较轻松地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吧。”

    “太后想要的东西？她想要什么呢？要用我们来换？”

    “太后的心思，姐姐怎么会知道呢。好了，太后还要让我们练舞呢。”

    我没有想到，合德还没有见过成帝就这么急切地想要入宫，从她的眼睛里我就能看到，入宫这两个字让她有多么欣喜。这让我感到莫名的害怕，我这个爱慕荣华富贵，贪图享乐的妹妹，被傅太后利用后反将一军，她越是这个样子，傅太后心中的胜算就多了一分。

    我与合德像往常一样，她抚琴，我起舞。我的鼓上舞是越来越好了，大小不一的鼓就是我施展的天地，我爱舞蹈，我喜欢在这些常人难以驾驭的鼓上挥洒自如。忽然，门外一阵嘈杂，想必是恭王要来了。

    他赶走了守在门口的侍卫，推开了门，正好看到了欢快起舞的我。从前，我见到他时，整个人都停了下来，沉浸在他那惊艳又温柔的眼神中，我回他一笑，千娇百媚。这一次，我的内心十分矛盾，他是我的情窦初开，对于他，我总是存了一分愧疚。然而，见到了他，我的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欣喜，我本该要他讨厌我，不想见到我的，然而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还是不忍心。

    “姑娘叫什么名字？”

    他竟然直接地问出了名字，这让我措手不及，因为之前他是没有问过的。

    “回恭王，奴婢赵宜主，这是奴婢的妹妹，赵合德。”

    “宜主，合德。”他念着这两个名字，便转身离开。

    他走后，我在房间中踱来踱去。

    我还是忍不住问合德，“合德你说，我和恭王会在一起吗？”

    “姐姐自己不都说了吗，太后是不会让我们和恭王在一起的。”

    “可是，我看着他看我的眼神……”

    “姐姐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恭王怎么样是恭王的事，姐姐可别做出什么逾越本分的事，惹火了太后，反而不好。”

    “你说的也是，姐姐不能牵连到你。”

    “妹妹不怕姐姐牵连，只怕姐姐用情过深，最后只能一个人伤心流泪。好了，明天还要早起呢，姐姐快睡吧。”

    “好了好了，睡了。”

    没过多久，我经过一个走廊，见到了托着灰燕的恭王。我还记得上次，就因为我贸然地接近他，被傅太后打入暴室，知道了傅太后收养我们的目的。这一次，那天合德的话点醒了我，以我目前的形式，绝对不能与傅太后作对，我也不想再和恭王有什么牵连，狠了狠心，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