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疑

    陛下走后，我无事可做，用了早膳，便坐下看书。

    这个时候，大概早朝的时间也过了，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什么消息传出吧。

    “夫人，奴婢听说，今天陛下以大司马不敬陛下为由训斥了大司马，大司马平时横行霸道，没有想到陛下今天如此严厉，又为自己辩驳了一番，结果陛下更是大怒，夺了大司马两千石的俸禄。”

    樊夫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赶来，向我说明了这些事，她的消息也够灵通的啊。“你怎么看？”我并没有抬起头来看她，只是随意地问了问。

    “政务的事奴婢怎么能懂呢？只不过要是说这朝堂上的关系，夫人，大司马是皇太后的哥哥，陛下这么做显然是不能容忍大司马平时的所作所为，要给大司马立威看，这也就是和皇太后间接地过不去啊。傅太后一向与皇太后不合，这陛下与皇太后的关系越是不好，傅太后那边也能欣慰一点了啊。”

    “你说的很有道理，傅太后培养你，养育我，我们当然要为她出一份力了，你说是不是？”

    “难道夫人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夫人让陛下做的？”

    “小声点。”我看了看周围，确保没人后，“你以为陛下这么容易就能和大司马过不去吗？平时什么事都忍了，就今天因为不尊敬这么一点小事就夺了两千石俸禄，没有人在他耳边吹吹风，陛下能这么做吗？”

    “哎哟夫人真是聪慧过人。”

    “毕竟傅太后养育我这么多年，我一定会事事以她为重的。所以以后有些事，可能我会需要你去办，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那傅太后知道结果以后一定会很赞赏你的。”

    “奴婢明白了。”

    “赵美人，太后请赵美人前往长乐宫请安。”

    我看了一会书，公孙夫人忽然来到我的殿中，亲自请我去长乐宫。

    我放下书，心里已经有了一些了解，独自跟着公孙夫人走向长乐宫。

    途中，我们偶遇了班婕妤，我朝她点了点头算是相遇之礼，她却向我们走了过来。

    “公孙夫人，请让我和飞燕单独说几句话。不知这样是不是会延误了给太后请安？”班婕妤不卑不亢，依旧温婉恬静，但言语中还是存了一分坚定。

    “婕妤与美人请自便，奴婢在一旁等候。”

    公孙夫人恭敬地退到了一旁的石头后，班婕妤看向我，面色凝重。

    “飞燕，我已经听说了今早陛下因为一些小事怒斥大司马，并且夺了大司马一千石俸禄。太后在这个时候找你，一定是因为这件事与你有关，因为从前陛下对大司马的放纵很无奈所以置之不理，而这次，陛下每晚都与飞燕在一起，所以太后一定会对你起疑心。”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不解，我与她并没有很深的交情，她与太后一向亲近，只需要旁观全局就可以，实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提醒我，让太后也对她起疑。

    “对我好的人，我自然就会帮助她。我知道，飞燕从进宫来就对我有些特别，无论飞燕真心与否，飞燕都给了我与陛下独处的机会，我很感激飞燕。而且不知为什么，可能是你看陛下的眼神，就好像我一样，事事都以陛下为重。其实你没有进宫前，陛下就因为大司马发过很多次脾气，太后对于大司马的做法多少也有不满，我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我又不敢同陛下讲，只能看着，飞燕的勇气实在让我佩服，我相信飞燕可以让陛下快乐。但是，太后那边，我还是要提醒你，太后是经历过很多我们难以想象的磨难，我们的手段欺骗不了她，唯一让她相信你的办法，就是你的真心与你的实话。飞燕，我不会害你的，一定要说实话，否则太后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改天我会前往你的宫殿与你一聚的。”

    “飞燕去吧。”

    “公孙夫人，我们走吧。”我出来后，公孙夫人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到一些消息，但是被我掩饰地风轻云淡，她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那打探的表情只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班婕妤似乎很尊重赵美人呢。”公孙夫人与我随意地聊了起来。

    “是啊，班婕妤是性情中人，别人对她好，她自然会真心对待。”

    “哦？夫人似乎很了解班婕妤？”

    “谈不上了解，我只是知道，像班婕妤这样，极具才华又恬静安然的女子，一定没有让人不喜欢的理由。”

    “夫人说得有道理啊，就因为班婕妤极具才华又恬静安然，太后才十分看重班婕妤，也十分喜爱她。永巷中的女人，才华智慧一定都过于常人，而淡然处之才是在永巷，在太后身边的长期生存之路啊。”

    公孙夫人意有所指，我明白她的用意，也听得懂她想说什么。看来皇太后真的不喜欢陛下的嫔妃干涉陛下的政务，但是就像班婕妤刚才所说，皇太后对于大司马的所作所为也颇多不满，我相信只要和她讲清楚，她是不会阻碍我的，因为我可以带给她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公孙夫人的话，我都明白，还是多谢夫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