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涌

    “息肌丸？这是做什么用的？”

    “回太后，这药丸塞到女人肚脐眼里，就可以永葆青春美貌不衰。”

    “有如此神效？”皇太后将瓶中的药丸倒了一颗在手上，放在鼻前闻，她的脸色有着稍稍的变化，那种苍白，明显是受到了惊吓，“这药丸里面，竟然有这么重的麝香！”

    “是，太后。长期服用麝香会使女子身体损伤，导致不孕，所以臣妾没有用。”

    “这药丸，真的是阿瑶给你的？”

    “太后，臣妾不会在太后面前欺骗太后的。”

    “阿瑶和我一样，有着高超的医术，她研制出这种药丸也是有可能的。可是，阿瑶既然送你药丸，孤就知道她一定不会让你碰到任何与医术有关的东西，但你为什么会知道这药丸里有麝香，而且知道长期服用麝香会使女子不孕？”

    “回太后，臣妾与妹妹自从进入定陶宫后，傅太后就从来不让我们两个人读书，只在整天地习舞。但是我看到恭王有时吟诵诗书，也很想读一读书，所以自己就偷偷地去学了。碰巧看到医书，就知道了麝香对女子有损。有一次，臣妾的妹妹病了，臣妾去为妹妹拿药，看到了一团黑黑的东西，有着香味，臣妾原本想拿起来看一看，却被大夫拦下，他告诉我，女娃子不要碰麝香，以后碰到这种东西也要绕道走。所以臣妾闻得出药丸中麝香的味道，也知道不能服用麝香。”

    “故而你才想到阿瑶养育你不是真心喜爱你？”

    “是的太后，傅太后将臣妾养大，却只为夺走臣妾作为母亲的能力，让臣妾很伤心。”

    “可是，阿瑶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养育你与你的妹妹，又费尽心思地研制女子不孕的药丸，再把你们送进宫里？”皇太后的眉间多了几条纹络，我很少看到她这个样子，看来这件事已经让她很头疼了。

    “臣妾也不清楚，臣妾知道的只有傅太后向来与皇太后不合。”

    “这件事孤会考虑清楚的，赵美人你只要用心服侍陛下就可以了，也不要过于担忧。”聪慧如她，我敢肯定皇太后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了，她的眉间也恢复了平静，声音也端正下来，安慰着我。

    “可现在，太后打算怎么办？臣妾认为，傅太后不会对班婕妤手软的。”我提醒着她，她似乎太过于投入思考傅太后的阴谋，而忘记了有关班婕妤的事情。

    “看来，阿瑶还是没有停止她当初的野心。”皇太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公孙夫人。”

    公孙夫人听到声音立刻推门而入，“太后，奴婢在。”

    “现在立刻派遣可靠的侍卫注意赵美人身边的樊夫人，她的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如果看到她与人交换信件，立刻将信件截下送给孤，再将樊夫人关入暴室，孤要仔细审问。信件截下之后，立刻找一个人，模仿樊夫人的笔迹和她的一举一动，从此以后，那个人就是樊夫人的替身，明白了吗？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皇太后的语气坚决而有力，看来，我与傅瑶的斗争，已经开始了。

    “是，太后，奴婢立刻去办。”公孙夫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立刻退出门外急匆匆地离去。

    “孤也有很多年没有见到阿瑶了，孤以为过了这么久，阿瑶的野心也该停止了，没想到，她无时无刻不在与我一争高下。”

    空旷的大殿中，皇太后的声音显得格外寂寞孤单，而我很理解她的感受。从前，合德与我是多么地亲密，但自从我们同为陛下的婕妤后，一切都变了。合德妩媚，充满心机，她想尽办法将陛下从我身边夺走。除了陛下，所有的事情她都以我为重，什么都肯帮我。我也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心爱着陛下，只是爱慕陛下给予她的至高荣宠和奢华富贵。听说皇太后与傅太后当初同为家人子，最后又同为陛下的妃子，王政君为皇后，傅瑶为昭仪，这一路走来，皇太后一定是把傅瑶当作她的亲妹妹来看待的，她信任的妹妹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她，她的难过可能是连我也无法想象的。

    “请太后放心，臣妾愿意为太后分忧，一定不会让傅太后伤害到陛下的。”

    “看来，飞燕是真的很爱骜儿。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爱他？永巷中的女人，对陛下的爱，大多是因为陛下是天子，而你为什么要为了陛下而与阿瑶对抗？”

    “太后，臣妾从小就练舞，没有遇到过什么男子，只是见到过恭王。其实恭王对臣妾也有意，虽然恭王英俊潇洒，但臣妾认为他少了一分男子的阳刚。自从臣妾见到陛下第一眼，臣妾就无法将陛下从心中拂去，他的英俊挺拔，高高在上，对臣妾又格外温柔疼爱，给了臣妾所有的庇佑与容忍，臣妾爱陛下，更感激陛下，所以即使臣妾粉身碎骨也要陛下不要落入傅太后的算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