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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

    “我还以为是谁给你指路你才来的梨园,你不会真拿那张图就走来的?”傅清城忍者笑问道。“那只是我随手画着玩的。”

    果然,贺庭歌的脸又黑了几分。

    “唔。。。。。。其实。”傅清城终究还是没忍住,捂着被子笑了一会,又道:“那张画是我师父给的,不过,他给的是个玉佩,就是那个样子,他说那就是梨园结构。你别看我这院子不大,师父跟我说,这可是师父的师父建起来的,种了梨园,摆下阵法,当初是为了修心养性,怕人叨扰。后来师叔千秋子在山谷建了基业,在梨园下修了藏兵阁,师父又懒得管理这些,就把我扔在这里,让我看着,临走前给我的玉佩。”

    “你师父走了?”贺庭歌淡淡问道。

    “。。。。。。咳咳,是去云游了。”

    “哦。。。。。。”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猜。”

    “。。。。。。”傅清城看着贺庭歌后脑勺,淡淡一笑,摇摇头,倒也没有追问。

    “你这样子要是回去了,你那老仆估计要向我兴师问罪了。”傅清城瞥了一眼贺庭歌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的淤青,沉沉叹了口气。

    ‘你怕了?“贺庭歌那边淡淡问道。

    ”唔,有点。”傅清城摸摸下巴,慎重点头。

    “如果我问你关于我来翠谷之前的事,你可以说多少?“贺庭歌突然转过头来,认真问道。

    傅清城闻言,愣了愣,继而点点头,道:”我先想想。“他没有问多余的,也没有问贺庭歌为什么问他,正如贺庭歌没有问他多余的。

    他不问他的来历,正如他不问他的洞察。所谓心照不宣也不过如此。

    ”唔,小王爷,我说了你可得罩着我,别让你爹因为你一身伤把我怎么着了。“

    ”我会考虑考虑的。“

    傅清城眯眯眼,也懒得反驳他,吸了口气,缓缓道:”齐国靖王府小王爷,唯一一个外姓王爷靖王贺渊的小儿子,有个哥哥贺庭礼现在应该也及冠了,姐姐是皇妃。唔。。。。这些够不够。“

    看着傅清城认真看着自己的表情,似乎有些小可怜的样子,贺庭歌软软的笑了笑“反正我都不认识。”

    傅清城看着他的样子,收回表情,浅浅勾了勾唇角,你会想起来的。

    之后,贺庭歌偶尔问一句,傅清城知道的就说几句,不知道的就拿:”我又不是神仙,什么都问我。“来搪塞。

    ”你不是我的神吗?”贺庭歌都会适时回一句。之后就看到傅清城无奈的摇着头,叹着气:“失算了。”

    这一夜似乎很长,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贺庭歌久久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声音,转过脸去,这才看到少年俊秀的眉目就在自己眼前,似乎一眨眼,睫毛都会刮到他的脸。傅清城不知何时悄然睡去,平稳的呼吸扶在贺庭歌觉得脸上,痒痒的。

    看着眼前少年的睡颜,不知为什么,一种安心的感觉,溢满全身心,似乎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什么都不重要了。贺庭歌轻轻用额头靠在傅清城额边,蹭了蹭,不同于自己此刻发烧的额头,那边一片清凉,竟是贪恋这凉度,不舍离开。

    伸手将傅清城冰冷的双腿往自己身边拢了拢,他说的对,果然伤口不痒了。

    伴着唇角一丝笑意,夜色更浓了几分,窗外还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了,屋里却就连呼吸声都轻的听不清。

    不同于此刻梨园竹楼的宁静,翠谷之外向北方向的一条古道上,一队人马正快马加鞭的在大雨中前行。

    大雨混着马嘶声,在夜里透出几分焦虑。

    突然,前方亮起火把,即便是在这大雨忽明忽暗也还是让领头那人轻喝一声:“吁……”

    胯下的马嘶叫一声,抬起前蹄生生止住冲刺的步伐,后面的马也纷纷被止住,甩着被雨淋透的鬃毛沉沉喘着粗气。

    “前方何人?”一道含着几分真气的吼声自远处响起,队伍前面带斗笠的黑衣人微微抬起头来,透过雨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城楼上大大写着两个字:“洛阳”。喊话的人一身铠甲被雨打湿正站在城楼顶上,警惕的看着下面的人马。

    黑衣人却是手一挥,一块什么东西从手中飞向城楼,城楼之上那将领一惊,躲开迎面飞来的物什,只听耳边一声闷声,偏头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向着楼下吼道:“开城门!”

    雨水顺着斗笠滑落下来,打在黑衣人胳膊上的黑底银丝的刺绣上,泛起一丝寒光。黑衣人摆摆手,跨下一催,一队人向着正在打开的城门走去。

    城楼之上的将领拔下插在柱子上的玄铁令牌匆匆下楼。

    :“将军,这是?”一个副将跟上来面露不解。

    “玄花令。”脸上的雨水也没顾上擦,将领匆匆道:“皇上亲卫军的令牌。亲卫军亲自前来,莫不是要出什么大事。”

    天空中闪电伴随着雷声,降临在初春的洛阳城,风中摇曳的火光扭了扭腰却没有熄灭。

    可能是贺庭歌身体底子本来就不错,亦或是傅清城那些整天需要搬来搬去的药材果真起了良效,当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落在竹楼里的时候,贺庭歌皱了皱眉心,缓缓睁开眼睛,刚想伸手揉揉酸涩的眼皮,却发觉两手已经麻木的没了知觉。

    原来趴了整整一晚,胳膊早已麻木不堪,偏过头却看到傅清城依旧头倚着他的肩膀,睡得正香。想来也是,昨晚睡得太晚,自己是之前就昏睡过一段时间,故此才醒的较早。

    想了想,似乎起来也没什么事要做,索性就趴着没有动弹。本想将手臂抽出来,但看着傅清城的睡像,又只好忍住。

    好在傅清城本就睡眠极轻,呼吸了几口清晨带着泥土清香的空气后,也悠悠转醒。皱了皱鼻子,翻身平躺下来,拿手揉了揉眼睛。

    贺庭歌如获重释的将手臂从被窝抽出来,也翻了个身仰面躺好。轻轻呼了口气。

    “哎。。。。”傅清城揉眼的手一顿,制止道:“你的伤还没好呢。”

    “唔…….”贺庭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却又皱皱眉头:“不疼了?”奇怪,明明那么深的伤口。

    傅清城也皱起眉头:“不疼了?这么快?”说着就要贺庭歌趴过来,顺手掀开被子。

    贺庭歌见状大惊,一把捞回被子,盖在身上,乖乖,他是穿着整齐,自己可还光着呢。一边把自己裹好,一边瞪着因为手中被子被抢走还没反应过来的傅清城。

    半晌,“噗~~~”傅清城失笑,看着一脸看流氓的眼神的贺庭歌,无奈道:“我就是看看你伤口,再说,都是男的你怕什么,要害羞的话,也晚了,昨晚就看光了。”

    贺庭歌听到这里,脸黑了几分:“我的衣服呢?”

    “那还能叫衣服啊?”傅清城摇头道:“等会我去给你拿别的。哎,我说,你别把自己捂着了,小心伤口。”

    贺庭歌不予理会,将下巴顺势也埋在被口,只露出个半张脸。

    傅清城无奈,只好下去给他拿衣服。

    等贺庭歌穿好裤子之后,傅清城制止他穿衣服的手:“等下,我先看看。”

    贺庭歌停下,转过身将背露在傅清城面前。只见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结了疤,而且明显有了愈合的趋势。

    “啧啧。”傅清城一手摸过贺庭歌背后的伤口,咋舌道“不愧是小王爷,从小拿人参当萝卜吃的吧,这么深的伤口都一夜就长好了,其他地方估计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吧。”

    贺庭歌感受着背上冰凉的手指划过,忍住颤栗的冲动将里衣穿起来,淡淡道:“谬赞了,还是小师叔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的功劳。”

    “不敢不敢,哎,别,等下,我再给你上点药。”傅清城早已穿好衣服顺手从一边的柜子上摸出一个小瓷瓶:“说道妙手回春,你信不信,这世上有个人真能让人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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