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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出丑

    纵使梓汐再不愿意,三个月之后刘姨娘和赵姨娘还是都被放出来了,梓汐只希望她们不要影响父母好不容易修复好的感情。

    而自此事件之后,夏梓木,夏梓瑶对梓汐的态度更是恶劣,虽然没做什么大事,但时不时的推她一把,绊她一下还是经常有的,薛柔对此也无能为力,因为她总不能对两个孝子做什么。梓汐被他们扰得不胜其烦,于是,她决定开始反击,用孝子的方式反击。

    夏梓瑶每天和梓汐一起读书,就从她开始下手了。夏梓瑶一直自诩才女,梓汐冷笑:就让她坐实了才女的名吧。不过也只能小范围的让她出丑,因为这个朝代连坐太严重了,夏梓瑶要是坏了名声,梓汐这个妹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终于让梓汐等到了闫氏的寿辰,去年就是这个时候夏梓瑶的琴艺被闫氏大加赞扬的,据她所知,为了传扬出才女的名声,今年夏梓瑶不再弹琴,改为作画,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夏梓瑶一向是个有“抱负”的女子。

    寿宴这天来的都是家里人,主要是夏怀渊的堂兄弟,还有她们的孩子,薛柔的娘家只送了寿礼过来,因为主人家的官职还没有达到大办的标准。

    夏怀渊堂兄弟有四个,夏礼,夏节,夏梁,夏书,这夏礼就是夏梓玉和夏梓欣的父亲。梓汐并不喜欢他,因为他每次来都是一脸垂涎的看着府中诸物,眼中写满了贪婪,还总借着夏怀渊的名字在外面招摇撞骗,而今天他竟然还带了个小妾过来。

    夏节相比就正常多了,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看样子读过书,夏梓袖就是他女儿,果然女儿肖父。夏梁和夏书还未成亲,所以都是一个人来的。这一家子的人数都超过了夏怀渊的内眷人数。但是四兄弟仿佛不自知的以主人自居着,对着府中的丫头仆人吆五喝六。

    薛柔心中不快,却不想在闫氏的寿宴上弗了她的意,只能强颜欢笑招呼着。

    夏礼是个市侩的,一进来就对着闫氏作揖道:“叔母,礼儿可是好久没看到您了,您这身子可还硬朗。”真是恶心,好大一把年纪了,还自称礼儿,让人心生厌烦。可闫氏偏偏就吃这套:“哎呦,你这孩子,谁还能拦着不让你进府看我怎么着,你告诉叔母,叔母替你主持公道。”说着眼睛还瞥向薛柔,明摆着说是薛柔不让的。

    这的确是薛柔定下的规矩,而且是梓汐向薛柔提的,以前这四兄弟可是经常来夏府的,不管什么原因,每次都会拿走一大堆礼品。倒是比送进来的东西还要多。虽然夏怀渊有官职,可一年俸禄就那么一点点,一般的士族都有传家基业,他寒门出身什么都没有,家里主要收入还是早年购置的庄子,所以根本不够他们这么拿的。

    而且这几个人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每次来都要进内院,内院全是女眷,一般大户人家都不允许的,夏怀渊碍于孝道一直没有和闫氏说,而今薛柔管家,可断断不能出什么纰漏。所以梓汐向薛柔说的时候,薛柔很快就同意了,夏怀渊也觉得应该如此。是以夏礼几个经常被拦在府外,这是闫氏寿辰才有机会进来的。

    看来今天是来者不善了,哪是来参加寿宴的,分明是来告状的。只听夏礼说道:“这是堂弟的家,堂弟现在官做大了,有个把个不守规矩的奴才也是正常的,叔母不必介怀”梓汐闻言大怒,这个夏礼真是不要脸至极,明明是自己每次来都打秋风,还说薛柔治下不严,面上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内心却阴险狡诈。

    果然听闫氏说道:“礼儿,你下次尽管来,渊儿没有亲兄弟,还等着你们几个帮衬着呢。要是有人拦你们就告诉叔母,叔母给你们做主,都是一家人,咱们可不能生分了。”这个闫氏是个拎不清的,他们不给夏怀渊添乱就是好的了,哪还提什么帮衬。

    夏礼目的达到自然是心情大好。拿上了给闫氏的寿礼,不过是几匹普通的料子罢了,闫氏却十分开心。面对这几个人梓汐当真无语极了,这府里真是前狼后虎。

    寿宴开始了,表面上也算是宾主径,只不过这个宾是否拿自己当主就不得而知了。薛柔请来了戏班子为闫氏表演,是京城有名的荣升班,都是为达官贵人唱戏的。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麻姑献寿,梓汐注意到夏梓瑶偷偷的溜出去了,看来是准备表演去了。对着红豆使了个眼色,红豆立马跟了上去。

    戏班子唱完了戏,只见夏梓瑶款款走上了台道:“今日是祖母的寿辰,瑶儿想为祖母作画一副聊表孝心。”闫氏笑道:“还是瑶儿有孝心,知耻明礼,不愧是我夏家出来的。”对比梓汐闫氏更喜欢这个嘴甜的夏梓瑶,刚放出来的赵姨娘也用手帕掩嘴笑道:“那是老夫人教导的好呢。”

    只见夏梓瑶开始作画,工笔流畅,挥毫泼墨,的确是个善作画的。她的画连萧先生都夸赞是个有天赋的。底下诸人都屏息凝神的等待着。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夏梓瑶的画便做完了,由她的丫头春杏呈给大家观看,梓汐离得远,只能看个大概,应该是个牡丹花。

    夏礼将画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就像拿着什么传世名作一般,嘴上还啧啧称赞着:“这瑶侄女果然是个好的,虽然我是个粗人,但也能看出这牡丹画的栩栩如生,仿佛真的一样,真是美极了,敏之好福气,有这么好的女儿,比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丫头可是强多了。”

    虽然说得是他家的丫头看的却是梓汐,这夏礼的意思是她这个嫡出的小姐还不如那庶出的,句句带刺,不知图的什么。殊不知,庶出就是庶出,虽然今天是家宴,但是古代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都是兄弟姐们,也没有这样像那街头卖艺的一样上赶着表演节目的。

    是以梓汐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闫氏和赵姨娘一处仔细的欣赏那幅画,口中连连称赞:“我们瑶儿果然是才女啊,这画画的和宫中的画师有得一比了,看来咱们家以后就指着瑶儿了。”这话真是不成样子,一个家族指着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好结果的。不过大家不能逆了闫氏的意,都跟着称赞了几句。今日寿宴最得意的莫过于夏梓瑶和赵姨娘了。

    可变故也就在此时发生了,只见闫氏手中的画纸画上慢慢的浸上了黑色,那原来国色天香的牡丹不再是娇艳欲滴的红粉色,而是黑黢黢的。而这黑色还在蔓延往着翠绿的叶子上走。众女眷大惊失色,丫鬟大叫一声:“虫子。”是了,那黑色的是一堆堆的蚂蚁在上面爬的。

    闫氏迅速的将画纸扔到地上,大惊道:“瑶儿这是怎么回事,这画是怎么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虫子?”夏梓瑶神色慌张:“瑶儿不知啊,这画是我刚画的,不可能这样的啊。”闫氏怒道:“你们是不盼着我好啊,是不是说我配不上这牡丹花,故意弄出这么多虫子寒掺我这老太婆。”赵姨娘立刻跪下连连磕头求情:“老夫人,瑶儿平日里可是最敬重您的了,这一定是奸人所害,您一定要明鉴啊。”

    闫氏对旁边的丫鬟道:“去把老爷请过来。”此时夏怀渊正在前面和来道贺的外男应酬,本来这夏礼几个也应该去外面的,可是这几个人赖着不走,闫氏也愿意让他们在这。

    夏怀渊匆忙赶来时就看到府中的丫头忙着驱逐虫子的景象,不禁头皮发麻,这又是怎么了?闫氏一手指着躺在地的那幅画,扭过头去:“你自己看吧,这就是你那好女儿给我的寿礼,这不是寒掺我吗。”夏怀渊一看迟疑道:“这是?”薛柔解释一番,赵姨娘母女也连连说自己无罪。夏怀渊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思量一番:“寿宴之后再彻查此事吧。”便离开了。

    寿宴不欢而散,最开心的莫过于夏礼几人了,又得到了闫氏送得许多珍品,这秋风打得还真是彻底。

    梓汐思量再三,还是和薛柔坦白了事情是她做的,她让红豆往夏梓瑶的墨彩里面添加了蜂蜜,不过不亲自食用的话应该查不出来。薛柔并未如她所想的那般吃惊,而是揉了揉梓汐的头道:“母亲知道是你做的,你放心,不会有人查到你的,后续的事我已经解决了。”梓汐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惊异道:“母亲如何得知是我做的?”

    薛柔不以为然的笑笑:“汐儿,虽然你很聪明,但你毕竟还小,你命红豆去的时候动静太大了,别人忙着奉承你祖母,没注意,我这个时时关注你的娘亲可是知道的。”梓汐挠了挠头,有些沮丧:“看来汐儿的小聪明在母亲面前真是不值一提啊。”她还以为自己做得很小心呢,没想到这么明显。薛柔搂过她:“汐儿,下次有什么事情不要自作主张,这后院女人的心思可不是你一个孝子能看懂的,记得和母亲商量之后再作打算,切不可如此大意了。”梓汐应下了,她那点小聪明哪里是这些在后宅浸淫多年的女人的对手呢,任重而道远啊。

    好在事情的最后因为夏怀渊不上心,也就不了了之了,闫氏被别的事情分了心也就不追究了,只不过对夏梓瑶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分闫氏心的事情就是夏礼要把夏梓欣交给祖母抚养,美其名曰她一个人在后院生活无聊,让夏梓欣陪伴左右,可表孝心。而不可思议的是闫氏竟然同意了。

    先不说她本身有亲孙子孙女在,而且还有夏怀渊这个亲生儿子,怎么也轮不到别人来尽孝的。这夏礼来不是明显说明府里的人不孝顺吗。梓汐真不知道闫氏怎么想的,但她已经决定了,事已成定局,任何人都没权利改变。

    夏梓欣来的时候是一个初冬的下午,天上洋洋洒洒飘着雪花,她只背着一个小包袱来的了府上,还是怯生生的模样,让人毫无防备之心,只剩下怜惜之意。那时的梓汐还不知道,就是这个让她没有防备的人给我带来了一生的痛苦。

    夏梓欣的到来对梓汐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她的主要活动区域是后院,她的屋子在闫氏旁边,以便二人时常见面和闫氏对她进行教导。闫氏并没有读过书,所以所谓教导也不过是一些杂事而已,而薛柔也没有想淌这趟混水,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且夏梓欣只算是寄养在府上的,并没有人提让她入族谱的事情,因为入族是大事,一旦入了族她以后就不是庶民了,而是夏怀渊这个三品将军的女儿。闫氏那只有后宅的脑子里自然也是没有概念的,所以这事就耽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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