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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遣散

    没几日,梓瑶便带着郭衍辰递了牌子进宫,梓汐自然应允。姐妹许久不见丝毫不生疏反而更加亲近,梓瑶说了许多琐事才试探性的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娘娘,德馨公主现在在我们府上,四爷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公主整日的不开心,您看——”

    梓汐也清楚她的难处,安抚道:“德馨是公主,难免跋扈了些,但是为人还算良善,她既然已经加入了你郭家,你是侯府的女主人,也不必因为她的身份差别对待,和其他妯娌一视同仁便好。”

    有了梓汐这话,梓瑶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妾知道了。”

    从那以后,无论德馨如何挑剔,梓瑶都会举重若轻的挡回去,当然,对四公子和轻荷的事她也设法约束了些,总不能让德馨哭着回去告御状,而德馨就这样开始了她在郭家的人妇生涯。

    皇宫里,桂花糕说话越来越利索,梓汐抱她出去的时候就有意引导他说话开口:“桂花糕,这是鱼。”“这是花。”“这是树。”

    桂花糕心情不好的时候理也不理,心情好的时候就说上几句,人人都说惺子和皇上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什么天潢贵胄,生来威仪,梓汐却心里清楚,他只是困了……

    后来梓汐更是画出了各种图形,把前世一些记下了的早教产品做出了,什么摇篮车,积木还有各种小卡片。她画的抽象,那些匠人更是前所未见。只能一遍遍的去凤临宫求教。

    那些妃子都不明所以,吃不到葡萄就说酸:“咱们这位皇后还真是与众不同,和这些匠人整日混在一起。”算算日子,她们有多久没见过圣上了。

    “那可不是,说是什么早教,还不是哗众取宠,偏偏圣上就吃她这一套。”

    可无论这些人怎么说,那华丽丽的婴儿车做出来时还是惊艳了宫里人的目光,大红色锦缎包裹着,面料是上好的云锦,柔软异常,那高度也是刚刚好。上面还挂着红豆亲手做的小玩偶,都是梓汐画的图样,她缝的。

    一时间宫外有儿子、孙子的夫人都争相和皇后娘娘求图纸,就为了有一个和惺子一样的婴儿车,可外面的匠人手艺有限,做出来都是不伦不类的模样。最后梓汐让皇家工匠一人做了一抬给有婴儿的臣子家送过去。

    这般实惠的利益,谁家夫人不称赞一声皇后娘娘贤德。

    梓汐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商机,这个时代孩子夭折概率之高让人难以想象,若是有了这车,那些百姓也不用日日带着孩子颠沛流离了。

    这想法和楚望霄一说,他当机立断,让工部全程配合梓汐,务必落实与民。

    梓汐便把薛柔找了过来,这铺子还是不要用她的名声为好,皇后娘娘经商怎么说都不好听。

    “娘亲,你看这事如何?”

    薛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咱们娘娘真是长大了,竟也会担心人家的孩子。对了,圣上对你可好?”虽然人人都说帝后琴瑟和鸣,是天作之合,可她做娘亲的怎么还是想问问。

    梓汐满眼的喜色:“自是极好的。”二人成婚以来,楚望霄待她说是无微不至也不为过,就是普通人家,又有几人能做到如此呢?

    薛柔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圣上——有没有宠幸别人?”她就担心梓汐那个性子受不了这个,到时候闹起来吃亏的还不是她。

    梓汐淡淡摇头:“没有,他想要疏散后宫。”她从来就没怀疑过他对她的心意。

    薛柔闻言却是吃惊的捂住嘴,眼中满满的惊疑不定:“汐儿,可是你强迫圣上的?”历朝历代,哪有这样的帝王,她的女儿究竟做了什么?

    梓汐哪里看不出来她的意思,安慰道:“娘亲,你不必多虑。古来帝王后宫,无非是为了拉拢朝臣和繁衍子嗣,前者望霄不需要,后者——我们已经有桂花糕了。”她不能保证,但是也确信桂花糕就是下一代天盛之王。

    薛柔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们了,但是也清楚自家女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了,只能嘱咐道:“汐儿还是多多绵延子嗣为好,皇家毕竟不比寻常人家,等桂花糕大些你也该打算了。”这话梓汐倒是想过,当然不是因为皇嗣之事,而是桂花糕一个孩子实在是太过孤单,多少还是要有亲兄弟帮衬着的。

    “母亲说的是,我自会考虑的。”

    薛柔看她上心,笑着扯开了话题:“你大嫂又有身孕了,这不是还想让我问问你那车的事,这下好了,以后和断儿也有个伴。”

    梓汐对王氏一直印象很好,此时也是为她高兴的:“那是大哥大嫂的福气,望霄还说呢,等桂花糕大一些也该找陪读的孩子,而这些孩子都是从世家挑选的,若是大嫂有意,让断儿进宫试试也无妨。”这不是她有偏袒之心,而是断儿那孩子的确是个好孩儿,和桂花糕在一起也是个伴。

    薛柔连连应是,她夏家现在是滔天的权势,可后族的崛起坍塌往往都是一朝一夕的事,他们也好维持这份关系。

    薛柔走后,梓汐又去了桂花糕的寝宫,那小子正自己爬的欢畅,看到她进来连忙做出要抱的姿势,梓汐笑着将他抱起,这孩子一日一个样,这又胖了不少。梓汐做着口型:“母亲,桂花糕,来说,母亲,母亲。”

    那小子手指紧紧拽着梓汐的前襟就是不说话,还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当真是个天生喜怒不形于色的孩子,梓汐一看到他就想起了楚望霄。宫中的老嬷嬷都是这孩子像极了他的父皇,梓汐每次想起楚望霄小时候的模样心都化了。

    他生母去的早,又是先皇心爱之人,纵使乔皇后仁慈,怕是也没法对他视如己出,那个小小的孩子儿时怕是受了不少的苦。

    这样想着,晚上的时候梓汐未免对着那人就柔情了许多,楚望霄感受到她不同以往的温顺。爱抚着她的发丝:“汐儿有心事?”自从有了她,他的心思细腻了许多。

    梓汐从他的腿上抬起头:“望霄,我帮你沐浴吧。”这提议让男人一愣,他不是个重欲的人,可和她在一起却是爱上了那种水*融的感觉,以前每次事后,他邀请两人共浴,她总算红着脸拒绝的。这是怎么了?

    梓汐一眼看出了他的想法,羞恼的嗔道:“你想什么呢,我是说帮你搓背,你一日的劳苦养活我们母子,总得有些表示不是?”

    楚望霄顺势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汐儿有心了。”

    红豆放满了热水,凤临宫的浴房是新修建的,极其的暧昧奢靡,鎏金的龙头中喷出汩汩温热的流水,凤口中布满了瑰丽的花瓣,这都是梓汐让人准备的,前世的精油有凝神静气的功效,这些花瓣都是安神的。

    楚望霄本要自己动手宽衣,梓汐入宫之后他便不愿让宫女服侍了。梓汐却从身后拥着了他,半晌之后,才动手为他宽衣,楚望霄安然的享受着美人的服侍,梓汐下手极轻极柔,好似对着桂花糕,可脱裤子时终究还是放不开。

    楚望霄戏谑着调戏她:“汐儿,继续。”一只手还拉着她敷到了那一处上:“汐儿,帮我。”声音已是微微沙哑,听在耳中是无比的性感。

    梓汐好似被蛊惑般按了按,就像对一个不听话的顽童般有耐心。楚望霄面色潮红,按捺不住的把她抱起,梓汐却止住了他的动作,缓缓地将他的袭裤拉下。

    虽然鱼水之欢多次,这却是梓汐第一次接触那庞然大物,她心中羞涩但还是慢慢将头覆了上去,楚望霄显然没料到她的这步动作,险些释放了出来,好在他有定力,把握住了心绪,望着梓汐那绯红的面庞,竟是前所未有的柔媚。

    梓汐也在小心的窥伺着他的反应,这种事情在前世是家常便饭,可在这里也算是石破天惊了,梓汐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了。

    那紧致的快感让楚望霄险些窒息,他不由自主的椅着梓汐的头颅,最后终于喷射了出来,那一刻他脑中好似天空中有烟花闪过。

    梓汐全身酥麻的瘫倒在地,满身皆已经汗湿,楚望霄将她的衣服脱下,轻放的池水中,舒适的环境让梓汐清醒过来,心中是难以言说的羞怯。

    楚望霄的身子随即覆了上来,二人的澡洗了整整两个时辰,门口等着的丫头都红了脸。

    最后梓汐已经昏死过去,还是楚望霄抱她出来的。

    第二日梓汐清醒过来时懊恼的不敢抬头看人,别的宫女也只是感叹帝后恩爱,红豆、薏仁却调侃道:“娘娘,我们是不是马上又要有惺子了?”梓汐嗔怪的目光让她们闭上了嘴。

    桂花糕一周岁的时候已经可以流畅的说出整个句子,但是他傲娇的轻易不肯开口,宫人们也不敢逼他,只有梓汐时不时的拿着他真爱的布老虎举得高高的,若是他不开口便不给他。桂花糕没怎么样,倒是把楚望霄心疼的不得了。梓汐还真没见过这么宠儿子的父亲。

    也是在这一年,楚望霄正式提出了遣散后宫的言论,此言一出,朝臣皆惊,历朝历代还没有这样的先例,纵使是王公贵族也是三妻四妾,遑论天生王者?

    “圣上,后宫制度自先祖乃至前朝便有,万万不可废除,若是贸然行事,怕是要逆了人伦。且后宫嫔妃皆是名门所出,她们出宫断不可能再嫁,也只有死路一条了,让这些宫女子如何自处啊?”这位大人的亲妹妹就在宫里,虽然位份不高,那也是全家人的希望啊。

    楚望霄早料到这个结果,却不愿受人钳制:“如今天下的局势众卿皆知,一旦战事起,那便是全民皆兵的情形。若是天盛问鼎,后宫还可歌舞升平,若是战败,朕也不愿后宫纷乱,这个决定是朕深思熟虑的结果,各位还有何话要说?”以上种种,也不过是借口,他从准备问鼎起,就不打算兵败。

    下面大臣瞬间骚动起来,都知道圣上雄心壮志,却还是第一次如此公开的说出来。夏怀渊心知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家女儿,也不得不出列发言:“臣以为,圣上仁心仁德,于后宫是大幸。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臣以为,育有子女的妃嫔需要宫中为其终生奉养,而其他圣上未被宠幸过的宫嫔可赐其丰厚的嫁妆许其再嫁,也好彰显我天盛的仁政。”明面上他是为宫嫔着想,其实还是默认了楚望霄的想法。

    四王不在的天盛朝堂,那就是夏怀渊的天下,纵使别人再不同意,也不能忤逆帝王之心,虽然实施起来有难度,但这是还是定下了。

    当日后宫的女子便收到了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她们自入宫起便知道自己是皇帝的女人,虽不受宠爱,却也是雨露均沾,谁知那新皇后进宫之后,连她们一分的容身之地都没有了。于是乎,就出现了下面这一幕:

    “皇后娘娘,还求您给臣妾们一条生路啊。”这是哭哭啼啼的某贵人。

    “皇后娘娘,您和圣上是把臣妾们往绝路上逼啊,臣妾愿以死明志。”这是某个以死威胁的才人。

    “皇后娘娘,您虽然是母仪天下,可依臣妾看来,您着实配不上这个位置,纵观历朝历代,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哪个皇后不是深明大义,怎么您就如此恶毒呢?”这是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妃子。

    梓汐也听出来了,这全是楚望霄惹出来的事,正在议政的某人不合时宜的打了几个喷嚏,心里还喜滋滋的,这是汐儿在想我呢。

    梓汐只能先平复众人的心绪:“红豆,你去上茶,各位还请坐,这事——本宫自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都是女人,没有特殊情况,她不愿意为难她们。

    梓汐的话有一种让人信服的笃定,众妃也都平定了下来,坐下等着梓汐的答复。

    这次苏才人和苏如画坐在了后面,她们都是没了娘家的人,但是苏才人还有个公主,出宫是不可能的,这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就是在宫里当个摆设罢了。

    苏如画却是早已心灰意冷,还不如出宫去照顾母亲,就是苦点累点,也总比在这宫里做个活死人来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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