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主仆情深

    清素踌躇了一下，最后深呼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慢慢走到坐在床边的凤倾颜面前站着，不安地绞着衣服的下摆，有些不安。

    “小姐，你生气了？”清素试探性地开口，在她眼里，就算这段时间凤倾颜这段时间改变了很多，但是只要凤倾颜眼神中透着淡淡的冷漠和疏离，清素便能知道她在生气，或许这是这么多年跟着凤倾颜主仆间的默契吧。

    即使，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的小姐已经混了一个灵魂。

    直到这时候清素开了口，凤倾颜这才抬眼看她，“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见到清素这样，凤倾颜的语气很淡，淡得几乎不可闻，好似十分平静，却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接近一个临界点，就快要爆发了。

    想了想，清素摇摇头，眼中泪水在打转，她不希望小姐嫌弃她，“小姐，是不是因为奴婢没有及时拦阻诗嫣小姐，把小姐吵醒了的缘故？小姐，实在是对不起，清素已经尽力了。”

    凤倾颜无奈地摇头，古代人的思想就是这样，连自己是哪里做错了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道歉，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也许是古代人一直以来的信念作祟。

    “清素，我气的，不是你没有拦住凤诗嫣，而是你不知道爱惜自己，她打你，你就站在一边让她打吗？你这么懦弱，怎么能继续跟着我？”凤倾颜的语气有些生硬。

    其实凤倾颜说出这话，心里也有些难受，毕竟清素是从小跟着以前的凤倾颜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并不像普通的主仆，而是像亲姐妹，正因为如此，所以凤倾颜并不希望清素的性子这般懦弱，她虽然不打算称霸天下，也不打算卷入纷争，但是她也知道，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她的生活将不再平静，在皇宫之中的表现，更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一来就得罪了太后，依照常年生活在宫中那些心胸狭隘的女人的性格，只怕会找些借口和名头来收拾她，她的生活绝对不会像以前那个凤倾颜那么平静。

    试问，这样危险的她，怎么能让清素继续跟在身边？除非是清素自己先学会坚强，不要求和她一样那样杀人于无形，至少自保的能力要有，不能凡事依靠别人，否则，难保有一天不在她的身边，被人伤害，到那时候，再来后悔，恐怕就晚了。

    更重要的是，她一定不能让清素拖后腿，万一遇到危险，清素还需要人救，而且，这些纷争，很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清素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还有丞相府，她是丞相府的人，依照后宫那个老太婆的性子，在皇宫中摸爬打滚这么多年，什么借口找不到。

    何况，现在的她，连自保都有些困难，更遑论救人了，这不现实，毕竟这是古代，有武功有内力的古代，不像现代那样是冷兵器，所以，她自己才会觉得想要自保都有些奢望。

    清素听完，立刻冲到凤倾颜面前跪下，抱着凤倾颜的腿，眼泪不停落下，死命摇头，“不，小姐，奴婢不要离开小姐，奴婢这条命就是小姐的，离开了小姐，奴婢要怎么活啊！对不起小姐，是清素没用，清素努力改变，变得可以保护好自己，好吗？”说到这里，清素已经泣不成声，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凤倾颜的身边，一时间，完全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了。

    也是，对清素来说，凤倾颜就是她的主心骨，她早就把自己的命和凤倾颜绑在一起了，若是离开凤倾颜，她绝对做不到，再说了，丞相府就是她生活的地方，在这里，就是她的家。

    良久，凤倾颜几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罢了，你先起来吧，如果你能够做好，那便继续留在我身边，如果没有做好，就只能离开我了，我连自保可能都困难，无法保护你。”

    清素坚定地摇头，顺着地上站起来，擦着眼泪，因为凤倾颜的话，她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终于不那么激动了，“不，小姐，清素不怕死，就算是为小姐死，清素也心甘情愿，只希望小姐能够同意清素继续留在小姐的身边，不要把清素赶走。”

    “你?”凤倾颜微愣，从清素的眼中，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这样的眼神，那么坚定地为她付出，最后却避免不了那样的结局。

    一瞬间，凤倾颜感觉置身于冰窖之中，她仿佛回到了在现代的时候，她虽然最开始不是杀手，后来却心甘情愿成为杀手，那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人，一直有个人支撑着她，直到她发觉自己被背叛了，两个最重要的人背叛了她，其中一个人为了救她不在了，父母也恨她，那个人也恨她，她表面上什么都不介意，其实心里很痛苦。

    陷入深思的凤倾颜，没有发觉有人进来了，她没从回忆中醒过来，心口隐隐有些疼痛，真的迷茫了，明明打算好好好从新开始的，怎么还会这样难过呢？

    凤修走到门外，迈着徐徐地步子，从门外进来，清素一见到他进来，立刻往旁边站，将空间和位置留给凤倾颜和凤修。

    至于凤修，在从门口进来的途中，也听到了一些凤倾颜的话，他没有想到，凤倾颜竟然会有这样的认知，从落水之后，真的大彻大悟了。

    “倾颜，别太担心，难道你不记得了，你还有暗卫吗？你这丫头，从来都没有用过暗卫，真是浪费了。”说到这里，凤修忽然一顿，“我倒是忘记了，你失忆了，根本就不记得这回事，倾颜，你自己有一百暗卫，完全可以保护你和清素了。”

    听到凤修说话，凤倾颜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她竟然在凤修来了都不知道，不单单是因为凤修有武功的原因，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又一次被影响了，看来那道伤口，真的不能想，一想起，警觉性都低了，情绪还那么低落，都变得不像是我自己了。

    闭上眼睛，将心底的悲伤完全收敛，再睁开眼睛，凤倾颜的眼中一片清明，脸上很平静。

    “哥，你说我有暗卫？”奇怪，为什么她都没有感觉到呢？难道暗卫还能隐藏自己的气息？那为什么有人监视她，就被他发现了？“那为什么，我跳湖，他们不来救我？”

    凤倾颜不知道的是，齐朗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论隐藏的功夫，确实比不上真正的暗卫，齐朗比暗卫多了人气，所以能被凤倾颜发觉，而暗卫，却能隐藏得基本上呼吸都微弱。

    闻言，凤修脸上闪过无奈，“你啊，怎么什么都忘记了，都跟你说了是暗卫，自然是不能随意出现在外面的，再说了，暗卫的职责，只是在你遇到生命危险才会出现，但是如果是你自己想不开，他们就不会管了，若是你出事，他们全都要送回丞相府，我们丞相府百年来都是这样的，不过，如果你吩咐他们，他们还是都会听从你的吩咐。”

    原来如此，怪不得了，当初凤倾颜跳湖自尽，暗卫没有出现救她，她后来问过清素，清素说下水的人都是璃王派去的，还有部分看热闹的好心人，她这才知道，暗卫不管自杀，只管刺杀，如果真的有暗卫，可以随时派人保护清素的安全，那她的安全，也多了一份保障，很好。

    或许，这也是最好的方法了，那就暂时让清素留在她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