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剑拔弩张
“这个……那个……我是不是非去不可啊?”齐猛试探着问,“如果我不去的话,会有什么问题吗?”
王烈撇嘴:“齐少爷,您是在逗我玩儿的吧?”
“我什么时候逗你玩儿了?”
“您看您之前是多么神气,再看看您现在……您之前那股子嚣张的气焰都去哪儿了?还是说您只有对着老师人才能嚣张得起来?那您不就是名副其实的欺软怕硬吧?”
一听王烈说他这是在欺软怕硬,齐猛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说谁欺软怕硬呢?”
“我是在说您啊。怎么,我说错了吗?您看看您现在这畏畏缩缩的样子。之前您帮着您妹妹去晏家要人的时候怎么就不这样?难道是因为您觉得冯家的人都很厉害,您是怕了冯威升的爹娘?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真是没办法理解您的想法了。冯威升的爹娘可都是一把年纪了,您会怕他们?这真是奇妙。”
“我当然不是怕他们!”齐猛大喊,“谁说我是怕他们的?我告诉你,我齐猛这辈子就没害怕过什么人,我只害怕过我哥哥好吗?我可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是乱说么?”王烈翻了个白眼,“反正现在我看到的就是这样,你要是觉得我是乱说,那我也没办法,你要是觉得我不是乱说,那你现在倒是就跟我走啊。”
齐猛纠结了好一会儿,这才咬了咬牙:“好,不就是去晏家见冯家的人嘛,这有什么问题?去就去,谁怕谁?”
王烈大喜:“那就太好了。”
来把齐猛找过去这本来就是王烈的任务,他要是没完成任务的话,到时候可怎么交差啊?况且如果是其他情况也就算了,现在冯家人可都在那呢,大家都等着齐猛的出现,要是齐猛再不去的话,这还怎么继续呢?
“不过你得等我一会儿,我现在要先去准备一下。”
“好好好。”
王烈心想说,只要这位主子愿意去啊,别管怎么样,就算准备更多的时间那也没关系,只要他人能跟着去就行了。
齐猛回去之后就去找起落了,而且还非常匆忙。
“齐萝,出大事儿了。”
齐萝一头雾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齐萝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齐猛慌慌张张的,好像是要疯了一样……
嗯,看齐猛现在这个模样真的就和疯了一模一样。
“刚才明靖寒身边的人来了,说要让我去晏家,还说有急事儿。”
“急事儿?”
“是啊,是有急事儿。”齐猛无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儿,哦对,不就是冯家人来了嘛!”
齐猛说完话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他觉得自己太荒唐了,怎么就因为要去晏家这种事然后就把自己为难成这个样子?
“我看让你担心的不是冯家人,而是晏水月吧?”齐萝一眼就看穿了齐猛的心思,“你是不是犹豫着不知道 该怎么和晏水月见面,你是不是犹豫着就算和晏水月见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齐猛点头:“没错,就是这样,你太了解我了。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啊?你说我到底该不该去?其实我是不想去的,可那个王烈竟然说我窝囊,我这个脾气啊……实在受不了他这么说,所以就答应去晏家。”
“唉,去就去吧,不就是去见晏水月,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让你去出生入死,你至于吗?”齐萝拍了拍齐猛的肩膀,“放心大胆地去。而且你这一次去那的任务并不只是去见晏水月,你还有更沉重的任务,那就是去见冯家人。”
“冯家人肯定是想要救冯威升的,其实见或者不见都没有太大的意义。”齐猛撇嘴,“我觉得如果不见的话还好呢,不见的话也没那么多事儿,但要是真和他们见面了,你说我该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肯定是不同意,不答应,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把冯威升放走祸害大家。”
“那不就得了。你要是想法不坚定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去,但是既然你那么坚定,我相信就算你去了,你也不会因为他们说两句话就被带着走,然后就把冯威升给放了。”乔莹叹气,“哥,之前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之前你说要把晏水月彻底放下的。那你知道什么叫做放下吗?所谓的放下就是你在见到她之后还是能维持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而不是一见到她就慌乱无措、六神无主。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什么?好机会?”齐猛差点晕过去,“我都这样了,你竟能还说这是个好机会?”
“难道不是吗?你就通过这个机会来测试你对晏水月放下到什么程度了。相信我,什么时候你真的能够淡定地接受她就这么站在你的面前,你就算熬出来了,不然你这辈子都有可能会一直沉浸在喜欢晏水月却没能得到她的痛苦中,这可不是好事。我是你亲妹妹,你想我怎么会害你?”
道理齐猛都明白,但是他就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觉得自己根本做不好这些。
“好吧,反正我今天肯定是要去的。我来找你也是因为心里不踏实,就这么问问。”
“所以你还是会去晏家喽?”
齐猛点头:“嗯,我会去的。王烈现在还在外面等着我呢,我怎么可能不去?你继续休息吧,我很快回来。”
“好,哥,加油啊。”
“嗯,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本来只是去晏家见见冯家人,结果没想到现在竟然上演了这么一出励志大剧。
于是齐萝就看到自己的亲哥哥,自己那个一向嚣张跋扈的亲哥哥竟然迈着非常沉重稳健的步伐走了过去,这场面好不壮观。
冯家人在晏家等了好一会儿,左等右等都不见齐猛的身影,不禁有点着急。
“齐家人到底是来还是不来啊?他要是不来的话也没关系,大不了提前说一下,他现在这样算是什么事儿呢?”冯夫人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抱怨。
“姑姑,我看您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您现在代表的是有过错的一方。不管您是想要求他们放人,还是想求他们原谅,最终都得听人家的意见,您着急也没用。”晏水月一边喝水一边悠悠地说,“人家晚来也有人家的道理,毕竟之前冯威升做了那么恶劣的事情,人家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抗议也是理所当然的。”
“水月,姑姑对你不好吗?你现在为什么要帮着外人说话?难道姑姑之前对你那么好都是白瞎了?你现在不帮我们把你哥哥救出来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胳膊肘向外拐……”
还没等晏水月和明靖寒说什么,晏大人就开口了:“我觉得水月说的没错,现在你们就是理亏的一方,人家不管是什么态度,你们都得接着。如果你们不想见他们的话,那大可以直接离开,人家也不会求着要见你们。水月说的都是实话,她要是反着说,虽然你们觉得好听,但就是昧着良心。”
“哥,怎么连你也……”
冯夫人想抱怨两句,但是看到自己哥哥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于是就闭上了嘴巴。
虽然这么多年没和哥哥接触,或者说接触的不多,但是她还是很了解自己这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
既然认定了就会一口咬定。
唉,也真是让人受罪。
“来了,齐家少也来了。”王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冯夫人和冯老爷都站了起来,看上去好像是要迎接齐猛?
嗯,错了。
如果是迎接的话,那他们现在这样子未免也太严肃了点。
晏水月在旁边看着觉得……与其说是迎接,倒不如说是观察。
她的姑姑和姑父都不是那种轻易低头的人,就算他们明知道是冯威升做错了事,他们也不会说自己儿子的不是。
所以这样的父母有这样的儿子才真的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你就是齐家少爷?”
齐猛这才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看晏水月一眼,就被人搭话,而且这语气听上去还非常微妙,像是要揍他似的。
齐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再加上这说话的语气和样子,如果他再不知道这是谁的话,那可就显得有点愚蠢。
齐猛挑眉:“所以你们就是冯威升的父母?”
“没错,冯威升是我们的儿子。”冯老爷冷冷地说道,“今天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我想你应该也知道。看得出来,其实你是一个聪明人。”
“呵呵,我是不是一个聪明人,这一点对你来说有什么关系吗?还是你们觉得,如果我是个聪明人的话,那我就应该及时放了你们的儿子,免得惹是生非?”
“看吧,你确实是个聪明人,否则的话,你应该也想不到这么多。”
齐猛突然觉得自己在来之前的那些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什么担心自己在见到晏水月之后会不会控制不住,担心自己会对晏水月说什么,甚至是一时激动表白……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谁能给他这个机会?
才刚一进门而已,竟然就有看到冯老爷和冯夫人在这闹腾,也真是出乎意外的恶心。
“只可惜,我就算想到这些,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齐猛大笑道,“你们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荒唐了吗?如果是冯威升的话也就算了,你们这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竟然也如此不讲道理,这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太罕见了。你们现在站在这里,我想应该早就知道了冯威升所作的好事,可是你们竟然能无动于衷,冷静地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不,我觉得你们现在是在和我谈判。好,既然要谈,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吧,冯威升我是绝对不会放的。”
“不不不,也可以放……”晏水月插话,“我觉得没什么不能放的,大不了先把他那个什么东西割下来啊。”
晏水月就当这么那么多人的面说了这个不太适合她说的话。
好吧。晏水月表示自己刚才有点着急,想到就说了,简直是口不择言。
等这话说出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还是荒唐了一点,她应该要冷静的。
嗯,她应该非常冷静。
明靖寒也跟着扶额。
这丫头啊,在自己人面前说也就算了,现在她姑姑和姑父可都在这……好在她的姑姑姑父现在也没心情再想别的,为自己儿子操心还都操心不完呢。
不过晏夫人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晏夫人表示冯威升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实在不好插嘴,更何况她的丈夫也在这,她就更没有理由说那么多话,所以一直都在这扮演着一个沉默的倾听角色。
她觉得在这个诚同样不适合说话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晏水月,晏水月根本就不应该挺着一个大肚子出现在这里好吗?
在这里就算了,如果能一直保持沉默,那她是满意的,可是并没有。
当晏夫人听晏水月说那话的时候,她真是恨不得把晏水月给拽进去,免得在这里呆着又听到她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奇怪谬论。
“什么?”
之前明靖轩和晏莫陵想出来的那个办法还没有和齐猛沟通,再加上刚才晏水月说的隐晦,到关键地方就不清不楚的,她就算有再怎么厚的脸皮,那也不好意思说这些,所以让齐猛听了个一头雾水。
“之前冯思思去找过我们,也就是冯威升的妹妹……”
晏莫陵话还没说完,齐猛就点头:“哦,你们不用说了,那个女人我认识。之前那个女人去找我的时候,真是完全不要脸。她竟然在我面前脱下了衣服,还让我和她在一起。我当时也是大感吃惊,觉得怎会有女子这般荒唐?那个时候他还给了我非常充分的……至少她认为是非常充分的理由,她说她是为了救她的哥哥。”
“不过我也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即便这样,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我是觉得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就得了,竟然用这么卑劣、下作的手段,实在令人反感至极。”
齐猛这话是故意当着冯老爷和冯夫人的面说的。
他就是想当中羞辱一下这两个人。
呵,这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教育出这样“优秀”且特殊的女儿呢?他真是无法想象。
冯老爷倒是还好,就好像冯思思之前做的那些事一点错都没有,反倒理所当然似的。
但是冯夫人面子上有点说不过去。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现在被人这么说,她这个做母亲的呃也实在觉得很没有面子。
岂止是面子,分明连里子都丢了个彻底。
“那然后呢?你们对冯思思说什么了?”
“哦,对,我要说,当时冯思思苦苦哀求我们,偏要让我们给冯威升求情。我们对于冯威升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不够多,但是也不算少,于是就给了她一个非常诚挚的建议,让她可以回去咨询咨询。”
“什么建议啊?”
“冯威升做的不是那种只有男人才能犯下的错事,那我们就可以让她没办法继续做他的男人。”
晏莫陵这话实在是一针见血,直接就把该说的、要说的说出来了,只能看到冯家人僵硬地站在那里,明明想做点什么、说点什么,但这时机上就是成熟不了。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确实可以酌情考虑。”
晏莫陵点头:“是啊,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觉得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以接受。但是奈何我给出了主意,还给了她时间,结果回复竟然是不可能,简直浪费我的时间。”
“这怎么能成呢?”冯大人质问,“你知不知道你表弟在我们家是什么样的位置吗?”
晏莫陵摆了摆手:“姑父,我现在唤您一声姑父,纯粹就是最终您的辈分,我和您可没什么交情,我没说错吧?冯威升是我表弟,不过我现在也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我说话做事都得负责任。太子殿下那可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我这身为太子妃的,就算没有什么实际上的规定,但也不能和除了亲人之外的女人有过多接触。说白了,我同样没办法传宗接代,可是你看看我爹,我爹娘就很开明,他们也没有像是你们这样胡乱咬人吧?”
“哼,他们那是懦弱!”
冯老爷就这么当着晏大人和晏夫人的面,说他们懦弱。
“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如果我的儿子是这样的话,不管他是和太子在一起还是和什么人在一起,就算是和当今皇上在一起,我宁可打死他,也不会同意的。一来我丢不起这个人,二来身为男子就应该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如果连这都做不了的话,那还能做什么?那还是个男人吗?”
晏大人也站起来,看着冯老爷说道:“有什么事你就冲着我来!我不管那么多,只要自己的儿女能幸福就好了,你呢?除了传宗接代,在你眼里还有什么?我妹妹嫁给你就是为了传宗接代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应该多生几个孩子,多几个传宗接代的选择,而不是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混账东西了。”
“你说这话难道就不担心你的老祖宗们会和你没完没了吗?晏大人,你身为朝廷名关,你的儿子和太子勾结在一起,难道你就觉得心安理得?你的儿子也就算了,但是你的儿子竟然还拉上了皇上的儿子,这算什么?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这样很伟大?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一来你有找一日就能就成为国丈?你可真是丢人啊。为了所谓的狗屁荣耀,竟然能把自己家里的信条都丢掉,竟然都能不要将来继承血脉的人,简直荒唐!”
“姑父,我爹说的没错,他那是纯粹为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人着想。您倒好,只想着自己开心,一点都不顾及儿女的感受。我听说您和姑姑把冯思思给骂了一通是吗?我和冯思思之前的关系还不是很好,这也得多谢您们了,要不是因为有你们在这做这促进的作用,我们的关系可能以后也会继续尴尬、继续僵持下去。不过就因为您骂了她,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想法应该已经有了共识的可能性。因为你们的想法肯定是错的,然后就能知道冯思思的想法是不是和我一致了。”
可不是呢,对于晏水月来说,最大的收获并不是在看一趁戏,毕竟好戏经常都能上演。
对于晏水月来说,最大的收获无异于就是认识了新的朋友,认识了之前觉得不怎么样的人,但是现在想想还真是志同道合,譬如冯思思。
“好了,怎么好好说着说着就又要吵起来了呢?”晏莫陵笑道,“姑父,其实我真的觉得如果冯威升不是每一次都有所准备,做了合理的措施的话,他现在还指不定有多少个孩子呢。不过我倒是觉得像他这样的父亲,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好父亲,不配用有孩子,那些还没出声就已经……反正那些孩子没有这样的爹,说不定也是他们的福气之一。如果他们真的有了那样的父亲,到时候等他们长大之后该怎么和他们解释?就说他们的父亲之前是一个见色忘义、唯利是图的小人?我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免觉得有点伤心。”
冯老爷瞪着晏莫陵,好像是想把晏莫陵给绞碎了一样。
“嗯,我觉得刚才他说的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既然他的问题出在那,我们又都知道了,那就直接解决他的问题,让他不会再出问题,以后大家都能省心,我也可以留他一条命。但是如果你们实在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毕竟那样的人一旦放虎归山就一定后患无穷,我可不想给大家造成更大的困扰,还是让他一个人自己倒霉吧,总好过因为他而让更多的姑娘被欺负,受到难堪的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