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天马上就要亮了,此时西风吹过,我才觉得冷的厉害,搓了搓手心我缩着脖子潜回我的房间,门口看守的下人还在打瞌睡,夜里太冷,两个大男人不知不觉得依偎在了一块,那姿势相当怪异。
我嘴角抽抽,还是从窗子里翻了进去,雯儿在暖阁里靠着墙角睡觉,好像根本没有发现我出去了那么长时间一样,我再次叹了口气,就这样的觉悟,我被野猫叼走了她都不会知道。
翻身上床,我那只浑身白毛的小猫大雪还缩在我被窝里伸爪子打哈欠,我用手指戳它半天,它也只会用爪子把我的手指抱个结实,可就是不想睁眼理我。
可能在墙头上吹了太久的冷风,我毫无睡意,把大雪抱在怀里,我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楚誉,一个没有过去,也看不到未来的人,好像与这个世界没有一丝联系,又真真实实存在着,每次觉得和他靠的很近,又彷徨的认为他的距离,是我伸手触碰不到的。
他要等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还会不会再出现,如果她不出现,难道楚誉就要这样终生孤老下去吗?
“嘶……”我抽了一口凉气,低头看怀里的大雪正把我的手指当作小鱼干在嘴巴里啃,有些心烦的把它推出被窝,它迷茫的睁眼犯傻,追着尾巴找它失踪了的小鱼干,一会儿找不到它又把脑袋挤进了我的被窝。
我仰面躺着,叹了口气,我还真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楚誉的事情他自己会考虑,我在这里瞎操什么心?
闭上眼睛我逼迫自己快睡觉,脑海中朦胧的出现过几次模糊的身影,我在不知不觉中倒也睡着了。
脑袋还有些闷沉沉的疼,身边便多了些嘈杂的声音,我睁开眼睛,我娘便使用擒拿术把我扣的死死的,然后给我灌药,灌完了药雯儿又给我口中塞了几个蜜饯,这一顿折磨才算结束。
我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正午时分,虽然脑袋还是沉的要命,可被他们这一顿搅和我再也睡不着了,本来想出去转转,可是王伯说我染上了风寒,再三告诫我娘不许我出去,我便作罢了。
我老爹虽然生气,但到底还是把我那个不靠谱的哥哥给放了出来,这会儿子他又跑到我房里看我笑话。
把手从我额头上拿开,他纳闷道:“昨天你也没在祠堂呆多长时间啊,怎么风寒就加重了?”
我把身子又蹭了蹭枕头,让自己坐的高一点,然后心不在焉的低着头给大雪拔毛,大雪被我弄疼,对着我一顿呲牙咧嘴,蹬着我的手又跳出了窗户。
我哥又凑上来在我眼前晃他那双大爪子:“怎么着?小妹可不是得了相思病了吧?”
我不耐烦的拨开他的爪子,狡辩道:“没有,你别胡说,我又不喜欢他。”
“他?”我哥坏笑:“我还没说是谁呢,你怎么就自己对号入座了?”
见我还是不理他,我哥又把屁股从凳子上挪到我的床沿:“喜欢就喜欢呗,哥又不会笑话你。想当年你老哥我可是万花丛中过,不留一点红啊!不就是一个楚誉嘛,老哥帮你追到他!”
我往床里面缩了缩,不领好意:“我说了我不喜欢他,我只是把他当哥哥。而且,人家也不喜欢我,要不然也不会说我笨……”
“他敢说你笨!”我哥一声大叫,随即他又有些牵强的安慰我道:“这个……这个是他在夸你……”
我抬起眸子瞪他一眼,你家夸人用笨啊?
他哎了一声不以为然:“知不知道什么叫女子无才便是德?男人啊就喜欢那种笨笨的女人,尤其是你这种弱不禁风,大脑缺氧的女孩最能勾引起男人的保护欲。看看你老哥我多聪明的女人我没碰到过,可我还不是一样看不上眼?倒是你,我可是一直对你疼爱有加啊!”
“那不一样,我是你妹妹,你不疼我疼谁?”我支起下巴,有些嫌弃的白了我哥一眼:“再说,你根本和楚誉哥哥没法比。”
“咔嚓……”我哥捂着胸口,心灵很受伤,伸着手指头要戳我脑袋,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妥协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看你是我亲妹的份上,我忍!今天晚上他会来府上,你准备准备,争取一击必胜!”
我哥握着拳头一副壮士就义的表情,而我却对他的情报没什么兴趣:“我知道他会来,昨天晚上我看见他了,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讨厌我,我老是缠着他他肯定烦我。”
“你昨天晚上见过他了?”想到什么我哥又惊讶道:“你昨天晚上不会和他在墙头上吹了一夜的冷风吧!”
我点了点头,准备迎接我哥的一顿臭骂。
“你说你也真是的,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吗?就算你想见他,最起码要多穿些衣服再去啊,现在好了,娘都不让你出门了,你说你还怎么见他?”他看我不理他,又自言自语的嘟囔起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只会图一时痛快,都不会考虑一下后果吗!”
“哥,你抢我老爹台词!”我弱弱的提醒他,他果然又戳我脑门:“你说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我已经懒得提醒他了,他八成看我样子可怜,又过来巴结道:“你要真想见他,哥也有法子帮你摆平。至于你所担心的事……”
我哥一拍大腿,笑的欠扁:“那根本不是事好吧!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生情肉麻麻,他这几天可能都要蹲我们家墙头上过了,你可得把握好机会,试试运气也行啊!”
我鄙视了我哥一眼,一边吐槽这都是些什么歪门邪道的破词啊,一边心里又确实被他说的有些悸动。
夜半,我哥果然来敲了我的窗,我早已经穿好雯儿帮我翻出来的冬衣,然后体型臃肿的钻过那面有些狭小的窗。
我哥拉着我跑到我家围墙下面,不过我没能看到我应该看到的人,我哥也有些纳闷:“是我们来早了,还是楚誉睡过头了?”
不过来都来了,当然还是先上墙要紧,我哥先翻上了墙,然后蹲墙头上拉我,看他自以为很潇洒的样子,我不禁便想起了楚誉的样子,人家可是直接飞上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想的时候有些得意,好像楚誉才是我的亲哥哥,而面前这位却是我爹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