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AB邻居焦氏生病去世
马玉平两口子松了口气，也为吴守亮夫妇高兴，老天终于开眼，没有把人逼到绝路上去，也算那些人良心还没有泯灭吧。
</P>
为了避嫌，几家人虽然没像以前那样走动，但相互心里牵挂着，马玉平两口子心里最挂念吴守亮夫妇，需要传话送东西什么的，都请焦氏帮忙，焦氏身份特殊又不是厂里职工，再怎么也不可能往她身上泼脏水。
</P>
小女儿上初中第一天，马玉平早早起来做早餐，走进厨房，没看见焦氏，奇怪都是早起的啦，每天都是焦氏先起床揭开蜂窝煤盖子，她起来后，火已经升起来就直接煮饭了，习惯对焦氏形成依赖了。
</P>
马玉平打开蜂窝煤炉子的盖子，又帮焦氏家的打开，还有一阵才有火，便返回屋里打算先给女儿梳头。
</P>
郝丽秋也起来了，她穿上姐姐郝丽华给她的军装颜色的衣服，对着镜子一副满意的神情，马玉平拿起梳子梳顺她的头发，给她编辫子。
</P>
给郝丽秋打扮好，马玉平再次来到厨房，火终于上来，奇怪还没见焦氏出来，太不正常了，她打米洗了放进锅里熬稀饭，过去敲焦氏的门，喊：“焦婶。”
</P>
蒋秋梅开的门，她说：“婶婶，外婆说起不来。”
</P>
马玉平进屋，焦全芳还没醒，她都是焦氏做好早餐叫她才起床，有时还端到床上给她吃，再看焦氏躺在床上，马玉平上前：“焦婶。”
</P>
焦氏虚弱地：“玉平，我浑身没劲。”
</P>
马玉平关心地：“哪里疼？”
</P>
焦氏：“没觉得，就是起不来。”说着又试着起身，无奈没有力气。
</P>
马玉平感到问题严重，急促地：“焦婶，别动，秋梅，快去叫郝叔叔。”
</P>
焦全芳惊醒，懒洋洋地：“怎么啦。”
</P>
郝庆红很快过来，马玉平扶起焦氏，随手抓件外套给她穿上，命令地：“得送焦婶去医院。”
</P>
焦氏：“不用，我休息会就好，玉平，你帮我煮早饭就行。”
</P>
马玉平：“这些你就别操心了。”郝庆红蹲下身，马玉平把焦氏弄到他背上，他背起走了。
</P>
焦全芳慢腾腾坐起身：“我妈怎么啦？”
</P>
马玉平不禁生气，催促道：“你赶快去医院。”
</P>
焦全芳这才意识到到不妙，动手穿衣服：“秋梅咋办呢？”
</P>
马玉平焦急如焚，再次催促道：“有我呢？你快点。”
</P>
马玉平折身去厨房，蒋秋梅跟出来，拽了拽她的衣角：“婶婶，外婆怎么啦？”
</P>
马玉平：“没事，你先把辫子解开，头发梳顺，我给你编辫子。”
</P>
马玉平拿勺子搅拌锅里的稀饭，切了一盘咸菜。在围裙上擦擦手，准备过去给蒋秋梅梳头发，路过卫生间，一眼瞥见焦全芳慢条斯理的挤牙膏准备刷牙，她气急败坏，没见过这么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吼道：“你还刷什么牙，赶紧去医院。”
</P>
马玉平在织布车间呆久了，说话的频率和声调都很高，遇到着急，更是嗓门高，焦全芳被惊吓到，手一抖牙膏没挤到牙刷上，掉到她脚上，她丢下牙刷，慌慌张张的出门。
</P>
马玉平叹气：“真是，火烧眉毛都不急。”
</P>
郝庆红背焦氏到了医院，门诊的医生还没上班，他直接去了急诊，医生问明情况，立即安排住院检查。
</P>
在护士帮助下，郝庆红把焦氏送去病房，病房八个床位，护士指门口的床位，床铺凌乱，显然被陪护病人的家属睡过，再看屋里，病人加陪护的家属十几个人拥挤不堪，而且很大一股刺鼻的气味。
</P>
郝庆红把焦氏放到床上，踹了几口气，焦全芳总算赶来了，她进门就捂住鼻子，吵着不能住。
</P>
郝庆红说去找医生，焦氏说医生看了就回家去，焦全芳转身出去，郝庆红也跟出去，他们刚开口，医生说运气好，正好有个三人间的病人出院，马上安排给了他们，。
</P>
郝庆红帮着焦全芳把焦氏送去三人间病房，房间比较干净整洁，空气也好，他交代后忙着赶去厂里上班，还去焦全芳的部门替她请了假。
</P>
马玉平照顾两个孩子吃早餐，让她们自己去学校报到，本来外婆答应送她们去的，但外婆生病了。
</P>
马玉平用饭盒装了稀饭和咸菜，去厂里上班时顺带给郝庆红，并吩咐他中午去厂食堂买饭菜。
</P>
下午四点，马玉平下班，庆幸没有通知开会，她先去了医院。
</P>
走进病房，眼前是一片安静的洁白，焦氏在最里面的靠窗的床位，她躺在床上输液，焦全芳没在，另两位病人也跟焦氏年纪差不多，半躺在床上，有老伴陪着。
</P>
马玉平走过去，凳子都没有，邻床的男子站起来把他的坐的木椅子让给她。
</P>
马玉平谢过后，靠近焦氏床前坐下，关切地：“焦婶，好点没有？”
</P>
焦氏有气无力地：“还是感觉没劲。”
</P>
马玉平：“全芳呢？”
</P>
焦氏：“去找医生了，等她问了医生，如果没有什么，我想回家去。”
</P>
马玉平安慰地：“你别担心孙女，我会照顾的，安心休息。”
</P>
正好焦全芳进来了，马玉平和焦氏一起望着她，只听她说：“没有什么问题。”
</P>
焦氏马上说：“我们回去吧。”
</P>
焦全芳：“医生说检查不出问题很奇怪，最好住在医院，明天一早再去抽血化验看看。”
</P>
焦氏神情黯然下来：“难道我得了什么怪病吗？”
</P>
马玉平劝慰了焦氏一阵，回去煮饭，问焦氏想吃什么，等会让郝庆红送过来。
</P>
焦全芳说话直接，不懂没考虑病人的承受能力，焦氏不由担忧起来，脸上满是一片愁云惨淡。
</P>
郝庆红下班回家，马玉平已经做好晚饭，已经为他晾在碗里，催促他先吃。
</P>
郝庆红一碗饭下肚，马玉平已经装好焦氏母女的饭菜到保温桶，叫他赶快送去医院。
</P>
郝庆红到了医院病房，同室病友的老伴正在照顾着吃晚饭，焦氏侧躺着看他们，一脸羡慕。
</P>
焦全芳趴在床沿上，她身体虚弱，医院病房来回跑她已经累得不行了。
</P>
郝庆红走到床前，焦氏：“郝师傅，给你们添麻烦了。”
</P>
郝庆红：“焦婶，好点没有？”
</P>
焦全芳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P>
焦氏：“全芳，你先去外面吃吧，我跟郝师傅说点事。”
</P>
焦全芳接过郝庆红手里的保温桶，起身走出病房。
</P>
临床的病友笑着问焦氏：“这是你女婿？”
</P>
焦氏叹息：“我哪有那样的福气。”
</P>
病友感觉自己多嘴了，抱歉的转过脸去。
</P>
焦氏示意郝庆红在焦全芳刚刚做的地方坐下来，说：“郝师傅，我只怕得了医不好的病。”
</P>
郝庆红：“焦婶，哪会呢？”
</P>
焦氏虚弱地：“我预感到了。”
</P>
郝庆红看她说话吃力，更靠近一些：“焦婶，别多想，怎么会呢？”
</P>
焦氏凄然地：“我自己怎么样都不怕，只是放心不下全芳啊，她身体不好，脾气也不好。”
</P>
郝庆红：“焦婶，不要灰心，要活到外孙女结婚，还要帮她们带孩子。”
</P>
焦氏苦笑：“我倒是想一直照顾她们，恐怕天不随人愿啊。”
</P>
郝庆红语塞，找不到什么话劝她了，只好说：“不会的。”
</P>
沉默片刻，焦氏：“郝师傅，帮我一个忙，好吗？”
</P>
郝庆红：“你尽管说。”
</P>
焦氏：“我想见见蒋国栋。”
</P>
郝庆红迟疑片刻：“我去找他。”
</P>
等焦全芳回到病房照顾焦氏吃饭，郝庆红告辞。
</P>
蒋国栋下班，去食堂吃了饭，回到家，想换下制服，刚解开扣子脱去一只衣袖，听见敲门声，以为是单位有事找，忙又套上去，走过去拉开门，吃惊地：“庆红兄弟，找我喝酒啊。”发现他脸色不对。
</P>
郝庆红进屋：“今天没有闲心喝酒。”蒋国栋拉过凳子示意郝庆红坐，自己面对他坐下来，观察他：“今天情况不对啊，遇到烦心事了。”
</P>
郝庆红沉重地：“确实不对，焦婶她生病住院了。”
</P>
蒋国栋关切地：“她平常身体挺好的，怎么突然就一病不起了呢？”
</P>
郝庆红：“具体我也不清楚，她刚刚说的话很奇怪，急着想见你。”
</P>
蒋国栋惊讶：“哦。”
</P>
郝庆红以为他不愿去，于是劝道：“国栋兄弟，焦婶是春梅和秋梅的外婆，就是同事朋友病了我们也会去瞧瞧，是不是。”
</P>
蒋国栋：“我当然得去看，只是听你这样说，我感到惶恐不安啦。”
</P>
郝庆红：“谁说不是呢。”
</P>
蒋国栋准备出门了：“我岳母她住在哪里？”
</P>
蒋国栋赶到病房焦氏的病床前，焦氏半躺在床上，看上去非常疲惫虚弱。
</P>
焦全芳白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P>
焦氏：“我找他来的。”
</P>
两人虽然近在咫尺，却如同陌生人，这些年彼此的沟通全靠大女儿蒋春梅，小女儿蒋秋梅对蒋国栋几乎没什么印象。
</P>
蒋国栋来之前也想到了会和焦全芳碰面，他没想到她还是对他充满敌意。
</P>
焦全芳不满地：“妈，你干什么？”
</P>
焦氏：“全芳，你出去吧。”
</P>
焦全芳起身，扭头走出去。焦氏示意他坐，蒋国栋在刚刚焦全芳坐的椅子上坐下：“妈。”
</P>
焦氏没想到蒋国栋还会这样叫她，不禁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谢谢你来看我。”
</P>
蒋国栋：“应该的。”
</P>
焦氏：“亲家亲家母他们都好吧。”
</P>
蒋国栋愣了一下：“都好，谢谢你挂念。”
</P>
焦氏：“这平时不生病的人，病一上身就难医好。”
</P>
蒋国栋：“你安心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
</P>
焦氏：“我也想尽快好起来，只怕不能如愿，我还是先拜托你，怕万一来不及留下遗憾。”
</P>
莫非她要他跟焦全芳重新在一起，真那样，蒋国栋还真不知怎么办，他想。
</P>
焦氏停顿片刻，说：“国栋，我走以后，请你帮忙把我的骨灰送回我出生的地方，我想离我爹娘近一些。”
</P>
蒋国栋没想到焦氏要求他这个，他非常震惊，劝慰道：“妈，不会的。”
</P>
焦氏伸过手：“不管什么时候，你答应我。”
</P>
蒋国栋双手握住他的手，说：‘妈，我答应，不过这事还早着呢。“
</P>
焦氏放心的笑了。
</P>
蒋国栋留下来照顾焦氏，劝焦全芳回去睡觉，早上过来换他去上班，就这样坚持了六天，焦氏检查不出毛病，但又不见好转，在蒋春梅和蒋秋梅星期天来陪她一天后，她安详的走了，临终她托付马玉平两口子照顾女儿焦全芳，而不是蒋国栋。
</P>
焦全芳的母亲是她的依靠，突然的变故使她心力憔悴，焦氏的后事全靠蒋国栋一手处理，来吊唁的人都以为他们又在一起了。
</P>
按照焦氏的嘱托，蒋国栋先去了焦氏说的她的老家，找到那里的村干部，说明情况协商好，选定日子和焦全芳及两个女儿将焦氏的骨灰送回去安葬。
</P>
焦全芳对蒋国栋心存感激，分别的时候她主动说：“谢谢你。”
</P>
蒋国栋：“我应该做的。”
</P>
焦全芳暗喜，心里涌起莫名的期望，没想蒋国栋说：“有什么困难，叫春梅跟我说。”
</P>
焦全芳脸沉下来，逞强地：“没有。”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