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定不负你

    “不了，越看着他，我越加舍不得……”她摇摇头，陵越放开她的手。

    风晴雪将斗篷戴好走了出去，冷风吹乱她的衣裙，将她墨色的发吹得狂乱，她回头看到陵越站在远处。

    他笑了笑，对她挥了挥手。

    苏苏，保重。

    “晴雪！”少年的声音传来，她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到他奔来的身影，“不要丢下我！”

    “苏苏……”她上前一步，心一狠又转过身。

    “嗖——”陵越用法术将屠苏禁锢，他被两个弟子拖住，想要将他拉进屋里，没想到屠苏定了住，怎么也拖不走。

    “晴雪……晴雪……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他叫喊着她的名字，看着她回头看他。

    那眼里蓄满了泪水，她捂住嘴，眼泪滑落眼眶，滴落在地。

    “晴雪……晴雪……”

    他想跑过去抱住她，而她想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可是，那是她选择的，这是对他最有利的，如果她反悔，今后苗疆一族追杀上来，她没办法保全他的性命。

    “求求你……晴雪……”他的眼泪他的呼喊，她全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她的心就像有人撕扯，痛得彻骨。

    “苏苏，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意气用事，对不起……”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笑得温柔，“我不能带你走……”

    她转身时，屠苏跪了下来，冷风将他的衣服卷卷。

    “晴雪……”他凝视着她一步步离去的身影，心里酸痛。

    “唔……”风晴雪突然捂住嘴，呕出一口血来，她眉头微蹙，她转过头，看着他悲情的双眼，她放开手，扬起一抹笑。

    屠苏看着鲜血从她嘴角流下，她偏过头，扬起手向他挥了挥，她这次真正转身离去。

    屠苏闭上双眼，想起她单薄的身影，那温柔清澈的双眼和温暖的怀抱。

    不是说好的，要陪在他身边，一起走、一起看尽人世间的繁华吗，为什么走了……毫无顾念的走了。

    风晴雪眼前的景物模糊起来，她仓促的扶住楼梯旁边的栏杆，一股腥甜涌上颈脖，她捂住嘴，鲜血涔湿了她的手掌，带着滚烫温热。

    她的泪、她的血一并混合着。

    “对不起，苏苏……”她的身体顺着栏杆滑落，她靠着栏杆。

    想起他温柔的说：“娶了晴雪……然后晴雪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他靠在她的腿上，十分乖巧：“一直帮我……编辫子。”

    她扬起笑来，抬头看着乌蒙的天空：“苏苏……我可能不能陪你看尽一生了……对不起……”

    想起那时她说：“我愿代替他的双眼，看尽繁花似锦云卷云舒。我愿代替他的双脚，踏遍天涯海角山川万里。”

    是她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时间晃晃过去四年，岁月流逝、流年似水。

    天墉城一如既往的人潮涌动，剑气炳然，天空碧空万里，红日悬挂，地面似乎冒着不少热气，在这山层中却比人间更加炎热。

    少年坐在河边，肩上停留一只肥硕的海东青，他身穿苗疆衣裳，发轻束，他眉目之间冷冷，却少不了俊逸。

    “屠苏！”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她坐到他的身旁，看着他刚毅的侧脸，心中少不了爱慕。

    “何事？”屠苏并没有侧目看她，而是看着眼前的一湖美丽溪水。

    “没什么。”莫离椅着双腿，看着他眼眸眨了眨，“只是背着我娘打盹的时间出来找你玩儿。”

    屠苏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芙蕖长老会生气的，回去吧。”

    他转身欲走，少女拉住他的手臂，他疑惑的看着她，只见她巧笑着，脸色羞红着，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递在他的手上。

    “这个给你，我绣了很久。”

    屠苏将荷包又递回她的手里，看着她的眼里却是冰冷一片，并无感激兴奋的意思。

    “你……屠苏！”

    他转身离去，莫离跺了跺脚，将手中的荷包一扔，“给你你还不领情＿！”

    屠苏来到陵越屋里，陵越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屠苏坐了下来，陵越睁开眼，看着屠苏冷意的双眼道，“你来了？”

    “掌门。”屠苏点点头。

    陵越将手中的书又抬高了几分，“怎么？你这架势是要出去？”

    “是，想到桃花谷去看一看。”

    陵越放下书，眼里布满严厉：“你还是放不下她？”

    “我不信她已经魂散。”屠苏站起身，“更是为了我才会魂散，我不信。”

    “当初幽都人传来消息，晴雪的确……”

    “掌门，此次来是与您告别，竟然见到您，那么，弟子告辞！”屠苏眉头微皱，听到她逝去的消息，他心里不免抽痛。

    他离去之时，背上剑和包袱，向桃花谷走去，海东青长啸而来，在他身边环绕。

    风晴雪，不论你是死是活，我都要见到你，我说过。

    就算今生不能厮守，但，今生，我定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