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昴天冷哼着后仰了身体,黑眸中彷佛窜起了火苗。
“砰!”茶几突然被他一脚踹飞,看着东西乱成一团,他心中的郁结总算好了一些。
向来随心所欲、唯我独尊的他,如果会听从她的意见,才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反覆绞紧着颤抖的手,曹晓咬着下唇,不知是该去收拾残局,还是折回厨房再替他沏上一杯新茶。
比起鲜花,杂草更耐得住摧残!
“哼,去泡咖啡,加两匙奶精和三块方糖!”他傲慢地命令道:“等下端来健身房。”随即起身离开,修长的手极潇洒地塞入休闲裤口袋里,一个背影就能教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女人为之尖叫。
在外昴天从不做会让自己油光满面、汗流浃背的事情,因为那会让他贵公子的气质大打折扣,所以,他买了几乎全套的健身设备在家里运动、锻链。
传说中女人见了就爱的坏男人,就是他这种的吧?
不自觉的,曹晓右手拇指指甲掐着左手虎口,且越陷越深。
她还是先收拾干净了满地脏乱,使这个家保持在井然有序的状态中,毕竟这是她的主要职责,而不久以后,她才端着茶水去了健身房。
曹晓甫一入内,昴天便从攀岩壁上跳落到地上,解开安全索,他侧身朝她摊开大手,“快点,渴死了……”话还未吐尽,看着那杯茶,他眼珠子简直要瞪出来,“你!你这个不知变通的笨女人!”
她低着头,抖着双手,视死如归地将茶杯奉了上去。
“茶水呈弱碱性,最适合解渴。”音节还在颤动,语气却异常坚定。
“靠……”昴天手掐着腰,如果不发泄一下,恐怕难以压制住胸中的怒火,“下次去体育用品店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提醒我买一根马鞭,我现在超级想拿那东西来打你!”
“记住了。”曹晓呐呐地回答,对她而言,怎么样都无所谓,被揍也无所谓。
虽然她只是一个过客,但还是会希望他能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过得更好,这样,多少能够在他记忆中留下一点印象吧。
“你!”他不礼貌地直指她的额头,“你不觉得你的野心太大了一点吗?”
他的忍耐已经到达顶点了!他烦躁得简直想把她掐死在自己怀里!
他讨厌她,却又不想让她主动离开,因为从来就只有他主动离开别人的份。
她困惑地看向他,淡眉深锁。
“除了装无辜你还有别的招数吗?这招我看腻了!烦死了!”昴天大手一挥,嘴上虽凶,但说到底还是舍不得打她。
一直伸着的手酸了,曹晓往回缩了缩,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敢让他看到自己一脸卑弱的表情。
他却越发火大,一手勾起她的下巴,斜眼瞪着她看,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耐看……很好看。
尤其是她那双灵动的水眸,咖啡色的眼珠就像沉浸在一汪柔波中的满月,还有他手上这肉嘟嘟、粉嫩嫩的下巴,捏上就让人不愿松手。
“我跟你说,你不是我的女人,就算是我的女人,也没有资格来支配我、管我、左右我的生活,懂吗?”他浓眸上铺着寒霜,显而易见的轻蔑,足以让她更加自觉地将心卑微到尘埃里。
眼内氤氲一片,泪水蓄积在眼眶下沿,她一副快哭了的可怜模样。
老虎虽强,结果还是被狗尾草绊住了脚……最终还是没办法地向她的固执投降。
“不准哭!”昴天低吼,收回了手,“翻来覆去就会这一招,你以为自己是浮萍啊?离不开水!”转而却抓过茶杯,一口气灌了下去。
“还……要不要?”见他一口饮尽,曹晓怯怯地问道。
“嗯,去把茶壶拿来,你这个笨女人!”搁下杯子,他转身就上了跑步机,盘踞心头的烦闷急须发泄。
近来的烦躁,皆源自于她对自己日益巨增的影响力,才半个月的时间,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越来越习惯被她安排得井井有条的生活。
这一切都太违背常理了,他的常理……不但被挑战了,还被轻而易举地攻克了!
他是螃蟹,横行霸道是他向来遵从的规矩。
他是兽中之王,怎么能够被区区一株杂草所影响,纳入她草类的版图之中?
“哦……”曹晓愣愣地看着他清俊的侧脸,忘了挪步。
昴天的心情如风般难以捕捉,她总是跟不上,慢了好多拍。
他眼尾一扫,冷箭一般的目光射得她慌忙夺门而出。
“哼,狗尾草,要真刮起台风,你以为你跑得了吗?”他冷讽,不经意地扬起了嘴角。
她侵入他地盘的这大半个月中,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干净而整齐的,甚至从他的精神层面上来讲亦是如此,再没有泡面和外食,以及配合他做床上运动的性感尤物们。
汗水沿着肌理淌下,头皮都热得在冒烟了,他往后顺了顺头发,然后又提速了一档。
果然开始欲求不满了啊……
过多的精力如果不能通过女人来发泄,那就只有靠运动了,他低头看去,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比起以前明显刚硬了许多……还有今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脸色居然也变得跟那个笨女人一样白里透红了。
这真是……见了鬼!
他可不想做什么健康宝宝或者好好先生,他是纵情、纵性的嗜血老虎啊!
所以,要做回自己,今晚就约个床伴回来开荤吧!
昴天打定主意,马上下了跑步机,四处找起了手机。
他这乱丢、乱放的坏习惯,并不是一年半载就养成的,他也有自知之明,要改只怕要等到下辈子了。
才翻了一边口袋,他就放弃了,“欸,狗尾草,草系女仆,把我手机拿来!”既然有她的存在,那么为了突显她的存在,他凭什么不尽情地使唤她?
很快地,曹晓静悄悄地跑到他身后,声若蚊蝇地应了一声,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你真的把自己当成是一根草啊?轻得飘起来了是吧!”昴天太阳穴突突地直跳,一副要吃人的凶神恶煞模样。
“我刚取出烤盘,就听到你叫我,对不起,是我跑太快了。”从头至尾,她都盯着自己的脚趾在说话。
他抬脚轻踹她的小腿,厉声吼道:“给我把头抬起来,实在有够受不了你这根狗尾草的!”
“嗯。”她极其不情愿地慢动作微抬起头,视线却依旧只敢落在他旁边的窗帘上。
“妈的!”他烦躁地爬了下头发后,又伸手强行将她的下巴扭向了自己,直到她的眼睛避无可避地看着自己,才又开口道:“以后再无视我看看!吃了你都算便宜你了!”
昴天微眯起眼睛,单看那温润细腻、如羊脂白玉的肌肤,就能够想像她的味道以及口感有多美妙了,他一点也不介意她再多犯些“不可饶恕”的过错,以便自己有机会一口口地吃干抹净她这碟小菜。
“我……我……”曹晓还不算笨到家,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两颊瞬间染成了桃红色,“少爷……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这大半个月以来,诸如此类的玩笑话,他对她说了不少,甚至有那么一两次他还作势要亲她,但最后都被她即刻逃离现场躲开了,此刻又听他这么说,她还是不能够适应,他的眼里、脸上连一丝认真的情绪都没有,如果她就此陷入了,那下一个笑话必然就是她自己了。
“我从来不开玩笑,我是说到做到……”他拖长了尾音,魅力十足的俊脸无比接近她的,可下一秒她手一推,他便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洒脱地结束了这个玩笑。
她退后一步站住,小心翼翼地瞄着他阴晴不定的脸,他明明嘴角微扬,却给她一盆冰水当头淋下的刺骨感。
昴天笑着,心情就像猫将爪子搭在鼠背上时,心中酝酿着那股恶劣的愉悦。
“少爷,您的手机……”吓出一身冷汗的曹晓拉回了主题,试图用来引开眼前这头猛兽对自己的紧迫盯人,“我马上帮您去找,大概是掉在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