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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忙捡起那瓶药,打开盖子递到他手上,再端了杯开水给他。
服下药後,等痛疼的感觉渐渐平息下来,白皓维抬起头,见她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他苍白的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
「之前开刀的地方突然痛了起来,吃了止痛药,现在没事了。」医生说这种止痛药再吃上一阵子,再配合其他药物的控制,只要没有意外,要活到五、六十岁应该不是问题。
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活着,绝不再让自己那么容易就死去。
「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瞧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像随时会昏倒似的,让她忍不住为他担心。
「不用,我没事了。快吃吧,刚才被崔伊那家伙耽误了不少时间,就快上班了。」
许晴欢不放心的再看他一眼,见他脸色好像渐渐恢复,这才低头用餐。
待两人进公司前,她忽然停下脚步,想起他是一个人住,万一又不舒服的话,突然找不到人帮他该怎么办,遂拉过他的手,从皮包里取出一支笔,在他手背上写下一组电话,「你以後要是不舒服,可以打电话给我。」
白皓维惊喜的垂眸看着手背上的电话号码。她肯给他电话,这表示她已把他当成朋友了,他成功迈进一大步。
***
结果当天晚上,白皓维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她。
「喂,是我,白皓维。」没办法,他只有在公司时才能见到她,而上班时间他又不可能整天黏在她身边,所以一整天下来,两人其实能见到面的时间并不多。
听见他的声音,许晴欢黛眉紧张的拧起。「你不舒服吗?」
电话彼端传来他带笑的声音,「不是,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你睡了吗?」
听见他没事,她紧绷的神经一松,「还没。」耳边夹着电话,她一边摺着刚从阳台收进来的衣服,一边说:「我在忙,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弟弟明天要出国半个月,她还要帮他整理行李。
「噢,好,那晚安。」
听得出他的失望,许晴欢心一软,想了下,「我听说肝不好的人不能熬夜,你早点上床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好,我这就去睡。」这一声白皓维回应得满心欢喜,因为他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关心——她关心他!
挂上电话,躺在床上,他嘴角愉快的高高翘起,拿起床头柜前一帧她的照片,落下一记深吻。
第7章(2)
自一个月前出院後,他回到以前的住处,除了两人照片,他还把以前两人睡的床也一并搬到台中,这间房间的布置就跟他们以前的卧室一模一样,床罩、棉被、枕头、衣柜,全都是以前他们两人一起去挑选的。
躺在曾和她一起睡过的床上,他对着她的照片喃喃的说:「晴欢,我回来了,回到你的身边了。我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上次他做错了,不告诉她一声,就选择自己一个人死去,害得她为他悲恸欲绝,这次,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而另一头呙衣服的许晴欢,看着搁在一旁的手机,想起他刚才打来的那通电话,说他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粉唇不禁扬起了一抹笑。
这样被一个人惦在心上的感觉,好像……还满好的。
「姊,我明天出国後,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不认识的人来找你,不管对方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也别理——」许哲嗣走进她的房间,叮嘱的话才说到一半,见她挂在唇边的那抹笑容,有丝诧异。「怎么了,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敛起嘴角的笑,她拿起刚呙的衣服,走向隔壁弟弟的房间,帮他放进行李箱里,边交代,「我帮你多带一件外套,毛袜我放在夹层里,另外再帮你买了个小暖炉,我看气象报告说,那边现在的气温很低,你要记得拿出来用,还有,备用的电池我放在这个袋子里。」
关於白皓维的事她还没打算跟弟弟说,因为两人目前还只是朋友关系而已,若是以後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再告诉弟弟也不迟。
这么想着,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不排斥跟白皓维交往,甚至还有些期待。
她……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姊,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说话,你是不是在跟谁讲电话?」不让她回避刚才的问题,许哲嗣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嗯,一个同事打来的。」
「同事?是哪一个同事?」许哲嗣不禁讶异,他知道姊姊一向独来独来,鲜少跟同事来往,怎么会有同事打电话给她,而且还让姊姊笑得那么……开心,对,他没看错,姊姊刚才真的笑得很开心。
「是……」
就在她要开口时,家里的电话响了,许哲嗣走到客厅去接听,是要找他的,这一讲,就谈了一个多小时,等他讲完电话,许晴欢已经上床就寝了。
***
一大清早,白皓维便来到佳鲜,指挥搬运工人将他订的东西搬到顶楼,工人离开後,他又忙了好一会儿,还未完全复元的身体气喘吁吁的,出了一头汗,一身白衬衫也弄脏了,但看着眼前渐渐成形的楔园,嘴角忍不住漾开愉快的笑纹。
以後这里就是他和晴欢的秘密天地,想像着他跟她在这里一起吃午餐的情景,他笑得阖不拢嘴。
他要再把她追回来,要再当她的丈夫,要用满满的爱填满她生活中的每一个空隙!
这次,他一定要活得很久很久,陪她一起到老,绝对不再让她为他伤心落泪。
「你跟我要顶楼,为的就是弄这些?」身後忽地响起一道嗓音,他回头望去,就见叶威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的楔园。
「怎么样,浪漫吗?」白皓维脸上带着一丝得意询问。
「你没事在这弄个花园要干什么?」叶威纳闷。
「当然是跟心爱的人一起赏花谈心啊。」追求晴欢的事,他一点都不怕让叶威知道,最好全公司的人都晓得晴欢是他的,没人敢再打她的主意。
「心爱的人?」叶威瞪大眼,「你指的是谁?崔伊还是晴欢?」
「怎么可能是崔伊!」他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但我昨天晚上碰到崔伊,他说他住在你那边。」以前画坛就曾传出皓维跟他的经纪人是一对恋人,由於之前皓维长期住在美国,不常连络,所以他也不知道实情如何。
提到这件事,白皓维脸色一垮。
「那家伙昨天下班时又跑来找我,威胁我说,如果不收留他,他就要每天到公司来闹,我只好让他住下了。」他们约定好为期三个月,届时崔伊若还是无法劝他改变心意,就必须回美国,从此不再来打扰他。
为了摆脱他的纠缠,他只好暂时忍耐跟他同住三个月。
「你为什么不肯跟他回美国?其实等你的手不抖了,还是可以重拾画笔的。」叶威不明白。
「我对画画已经失去了那种热忱,我现在的人生有了其他的目标。」白皓维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有着某种无法动摇的坚定。
失去对绘画的热忱?叶威不敢相信这种话,会是以前那个镇日埋首在绘画天地里的表弟说出来的。
「皓维,你真的变了很多,难怪崔伊说你陌生得让他都快不认识了。」
「我曾经一度死去,後来又重新活了过来,现在在你眼前的这个白皓维,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白皓维了。」他意有所指。
仔细打量着眼前汗水淋漓,却满脸笑容的白皓维,叶威沉吟了下。
「你对晴欢是真心的吗?」老实说,比起以前那个阴沉自闭的白皓维,他比较欣赏眼前这个开朗爱笑的白皓维。
「除了她,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白皓维直瞅他回答。提到她,他满眼都是掩不住的爱恋与深情。
那浓得化不开的感情,即使连叶威都感受到了,他很讶异,才短短几天而已,他竟然就如此深爱上她。不过,感情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言,他还记得皓维第一天来公司见到晴欢时,似乎就对她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