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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一样的素颜,不过唇上涂了亮亮的唇蜜——她曾说过,她唯一不会画歪的就是口红,因为嘴巴就一个模子在那,连幼儿园小朋友都做得来。
虽然他是彩妆师,但或许是见惯了浓妆艳抹的明星跟模特儿,她清秀干净的模样分外清新甜美,像清晨花朵上的朝露,晶莹剔透,加上她肤质好,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就算跑进大学校园冒充学生,应该也不会有人怀疑吧。“没、没啊,就谢谢。”她有些扭捏难为情的绞着小手。
看她害羞腼腆的样子,程尧桀竟升起了想逗她一下的念头。“既然你好友叫小白,你就叫衅吧。”
“小、衅?”那更像小狗的名字了。“你要不要干脆叫我来旺还来福好了。”
“这个好!”他对她的提议大表赞同,“以后我就叫你来福。”
天啊,他不是说真的吧?
“你当真的?”拜托,否认一下。“当然。”
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难道他真的要叫她来福?“那个……我觉得应该还有其他更适合的吧?”
拜托,谁会认为叫来福是在唤人啊,她不要被叫狗的名字啦!
呜呜……她根本是自己挖洞跳吧!
“我觉得来福挺不错的。”他拍了她肩,指着前方,“来福,到了!”
前方是一家仿砖造白墙屋,屋内的家?均为木造,墙上则贴英式风味的壁纸,盆栽绿意在各个小角落点缀,就连窗台都有着老板的巧思,温馨舒适而迷人。
他们选了靠近壁炉的位子坐下——时值夏天,故未生火,仅放几根木柴装饰——朱兆洁像个好奇宝宝的左顾右盼,惊喜的说:“我第一次来这家店,以前都不晓得这里还有这样的一家店。”
“我也是有次拍mV时,剧组借了这里当场景,才晓得的。”
“是哪支mV?”她竟然不知道,真是有辱“电视宝宝”的美名。
“那支mV播出没多久,歌手就陷入丑闻,从演艺圈消失了。”
“呃……”怎么会那么巧……
“你是不是想说怎么会那么巧,跟我境遇相仿?”
“没有!”朱兆洁忙摇头,“你一定会东山再起的,一定!”
“希望。”他笑了笑。
早知道就不要问是哪支mV了!
朱兆洁生气暗骂。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干嘛问呢,好好的气氛都被破坏掉了!“你别放心上。”程尧桀看出她内心自责。“又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小心,给了人机会。”
“你的意思是……”
老板走过来,打断了朱兆洁。
老板是个俊帅的混血儿,中文倒是讲得挺好,毫无外国人口音。
“想喝什么?coffee、tea、orme?”
“老板,这哏很老掉牙了,年轻人说不定还听不懂。”程尧桀取笑道。
“吼吼吼,你的声音我认得。”老板指着“变装”的程尧桀,“被通缉啊,还要变装的。”
“我怕警察冲进来,等一下打坏你的桌椅,还要赔。”
“逃亡还可以带妹的,这么好的事我也要来一下!”老板将menu往桌上一扔,“要喝什么自己过来跟我讲,林杯就眸萤(我很忙)。”说罢,老板帅气一转身,回到吧台。
“老板还会讲台语!”现在的阿兜仔真不得了,台语讲得超顺的,口音跟她阿公一样正确。
“别被他外表骗了,他台湾土生土长的。”程尧桀将menu推给朱兆洁,“他唯一会讲的英文就那四个字。”
“哪四个?”
“coffee、tea、orme?”
“哈哈哈哈哈……”朱兆洁爆笑出声,眼泪都滚出来了。
老板知道程尧桀在说他坏话,狠瞪他一眼。
“他的千层派跟墨西哥薄饼都还不错。”
“真的吼?”朱兆洁翻开menu,边拭眼角残余的泪。“你跟老板很熟的样子,常来?”
“这里位于小巷内,很隐密,可以很安心自在的休息。”
她抬头,与他四目相接,又慌慌低下头去。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给了人机会,莫非你心里对于粉底的事有底?”“这段日子我想了又想,大概有个轮廓吧。”
“真的吗?可以跟我说吗?”她兴致勃勃。
“喂!”柜抬的老板大吼,“要不要点东西啊?只顾聊天是来吹免费冷气的吗?”
“我要一份鲜虾吉士墨西哥松饼跟一杯法式拿铁。”怕老板真生气了,朱兆洁忙道。
“墨西哥松饼跟一杯法式拿铁。”程尧桀复诵。“我没卖松饼啦,要松饼去别家!”老板火大的喊。
“薄饼啦!对不起!”朱兆洁急得快冒汗了。“你不会自己更改成薄饼吗?”程尧桀直言。
“我脑筋直不行喔!”老板扔抹布,“我们店有低消的,不准只点一人份。”“我还没讲完你急什么?再一份肉桂糖霜薄饼跟玫瑰奶茶,手工饼干也给我来一份,我的还要加冰淇淋,给我香草的别给我巧克力的。”
程尧桀一口气说完。“你讲那么快最好我听得懂。”当他脑子机器做的?“管你听不听得懂,做就是了。”
“哇靠,鸭霸啊,这店谁开的啊!”老板嘴里碎碎念着,手倒是利落的动起来了。
“你跟老板一定很熟喔!”刚开始以为他们在吵架,后来才发现这是他们的互动方式。
“他其实是我国中同学。”
“真的?”
“假的。”
她脸僵。
“高中同学。”
“真的……吗?”她抱疑了。“好吧,其实是拍mv那次才认识的。”
“原来你也很喜欢欺负人。”
“有吗?”他笑,“应该还比不上你家小白。”
小白啊小白,朱兆洁心想他对谢文希真的印象好深刻,不知他想起“小白”的时候,有没有顺便想一下她这个“来福”……
欸,她真的很无聊,跟好友吃醋,人家又不是她的谁……
可是心底就是会酸酸的,她有什么办法,套句“小白”(她竟然也跟着叫小白了)的话——
爱丢卡惨死啊……
第7章(1)
其实程尧桀很紧张,不过长时间的工作环境影响,他已经可做好表面功夫,就算现在有一只猫突然冲过来,他也不会吓得跳上椅凳喊救命。
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常接触女性,但私底下与工作无关的相处经验却是少之又少,可说自他成了节目的固定班底之后,这是他第一次与工作无关的女性“约会”。
而她的紧张其实也传染到他身上,于是他聊老板、聊小白,找着话题,让彼此间不要那么尴尬。
在他的骨子里,依然是个腼腆害羞的大男孩。“你跟小白认识多久了?”
“很久了,我们是高中同学,大学读不同间,所以就少连络,毕业后有次她妹妹的狗生病,找我问相关问题,把狗送来我当时工作的动物医院,所以连络又勤快起来。”
“你是做什么的?”
“兽医助理。”那个下雨天时她有提过,他果然不记得了。
“喜欢小动物的关系?”
“嗯啊,因为考不上兽医系,所以只能当助理。”她有些难为情的吐吐小舌。“那小白是做什么的?”
“她在律师事务所当秘书。”
“她该不会也是因为考不上法律系,所以才当秘书?”
“你怎么知道?”她大为惊奇,“文希……小白不喜欢读书,不然她讲话那么犀利,应该挺适合的。”
“搞不好是个无良律师。”
“哈。”她觉得他好厉害,竟说中谢文希的性子了。“她说律师才不管事情对错,一切以利益为主,委托者的权益才是最重要的,真相不是律师该去厘清的。”
“以工作来说的确是这样。”
“但我觉得人的心里还是要有正义感的,就像我无法忍受帮杀人犯辩护的律师,尤其是很会说歪理的那种,非常的鄙视。”她忿忿不平道。“明摆着人就是他杀的,为了帮他脱罪、减刑,说了很多歪理、引导法官往错误的方向,实在无法苟同。”
“如果小白成了律师,你恐怕就不会跟她变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