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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在看她。纳兰茉英雪净的颊边一红,然而这不妨碍她把要说的话说完。

    「贝勒爷,那人是纳兰大人的下人。」有人提醒。

    「这小吏的话可行吗?」有人问道。

    对康敬说完她琢磨一夜的成果,纳兰茉英僵在帐边。是该上前跪拜施礼,还是该转身而去?他黑眸闪耀的精芒,乱了她的阵脚。

    「呀,我的小……爷,你怎么在这里?」春妈闪身而出,架起她的右胳膊。

    「小姐,你好滑头,偷偷出风头。」云草从另一边闪出来,架起她的左胳膊小声地抱怨。

    两个人用力一架,迅速把她带离帐边,拖进最远处的油毡帐子里,掩去身影。

    「贝勒爷,要不要属下把那个……」

    「甭管了,你带一队人马整装出发到五里外的庄园。」

    「是。」

    「贝勒爷,河对岸十里的地方,出现准噶尔残部余孽踪迹!」肩头披着雪的哨兵匆忙而来。

    「来人,把后面营库里的箱子都搬出来,按照方才那位说的做,速办,有任何拖延,领死。」出兵在即,康敬有条不紊地指挥万人大军,气势如虹。「兄弟们,都给我听着,像条汉子一样冲过去,捉住那些作乱的贼,用他们的马来喂饱肚子!都给我打起精神,不要辜负圣上的隆恩。出发,河岸边集结。」浑厚的嗓子震动山河,煽动起士兵的热血。

    军营瞬间沸腾起来,勇猛的蒙古兵牵马挽弓,搅起满天雪沙,飞奔出营。

    身披战甲的康敬,威风凛凛地奔在队伍的最前头。

    而营中西北边的油毡里,纳兰茉英躲在素帘后面,偷看蓝天之下那雄姿英发的男人。

    「小姐。」春妈笑嘻嘻地道:「平素,小姐一定会把出的主意告诉大人,然后再由大人告诉别人,今日是怎么了?」

    的确,知她莫过于这位长者。她那不爱出风头的个性,鲜少会对外人如此直言不讳。

    「小姐,这一来,康敬贝勒在心里记着咱们小姐了。试想这营里谁有我们家小姐想的法子好啊?」从小就被纳兰家收养的云草,已经被宽厚善良的小姐宠坏,最爱跟自家小姐没大没小地嚷嚷。

    捧着自己暖烫的脸颊,纳兰茉英也说不清自己为何有勇气站到他面前。看他为难,她于心不忍,一反常态,挺身而出,甚至没有想好如何进退。

    她懊恼地摇头,心湖纷乱乍起,春妈和云草在她身边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会怎么看她呢?会不会到爹哪里探听她的消息?轻率的开口相助会惹来什么麻烦?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预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传开的流言。

    第2章(1)

    转眼四天过去。

    按照纳兰茉英的提示,李参将从庄园运回大量的麦草和枯萎的高粱,一时间,营区各个帐篷都回复暖意。

    而康敬也正是用她巧妙的办法连起浮桥,顺利抵达对岸得胜而归。此次一役,不但俘虏叛军三千人,还带回不少战利品,将士们无不欢欣鼓舞,军心大振。

    「小姐,你不觉得奇怪吗?营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再提起你的事,连老爷都不知道哩。」用早膳时,云草忍不住叹气。

    满心以为康敬贝勒会找上门来,她云草也能贴近地瞧瞧这位钟鸣鼎食的权贵,可惜,看来机会已失。

    扒着眼前的小米粥,纳兰茉英没出声。康敬出人意料地没有任何举动,她也不免失望。

    也许,对贝勒爷来说,她真的算不上什么。

    「云草,春妈去驿馆给娘亲送信,你先给爹煎药吧,我去爹帐里查看一下营中粮草账册。」她放下碗,细心地交代完煎药的事宜,便出了自己的帐子。

    她害怕抛头露面,专找营账之间无人的小路行进,来到一顶红幨帐旁,一袭银蓝缎面长袍拦住去路。

    「你是什么人?」康敬猛然窜出,双手环胸,硕大的身形占满整条小径。

    是他康敬贝勒。纳兰茉英一怔,接着恢复表面的平静,心里却掀起波澜。

    他已除下甲胄,再度回到散漫的调性。眼睛里是暖暖的笑意,脸上又有坏坏的神情。

    「我……是纳兰茉英,贝勒爷有礼。」她眼观鼻、鼻观心地温和打揖。

    「看来你跟纳兰大人关系匪浅啊,姑娘。」古铜色的面容带着戏谑之意。

    纳兰茉英哑然。她的男儿打扮并未骗过康敬贝勒锐利的眼睛!

    「被猜透了吧。」他微弯健腰,拉近与她的距离,自然流露出来的坦荡,让她忘记他是高高在上的贝勒爷。

    他平易得近乎热情,俊颜上的笑容醒目又特别。

    受他的影响,她觉得自己也热情起来。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卸下了她的心防,她也轻轻地勾起轮廓红润的唇。

    「干么低头不说话?」

    「请贝勒爷保守这个秘密。」她不愿引人注意,也不想给身为陕甘总督的爹招来非议。

    「姑娘混进营地就很麻烦。这营地是我的地盘,只能公事公办了,快快将你的底细报上来,今年几岁?跟纳兰大人是什么关系?家里有什么人?」

    纳兰茉英哭笑不得。方才他还笑嘻嘻地嚣张,接着又装出大恶人似的霸道,私底下的他,真让人难以捉摸n了十七年,他的与众不同,深植入她的心扉,心中既有因他产生的紧张,也有莫名的蠢动。

    「贝勒爷是否还需要民女的生辰八字?家孜处?兄弟姊妹几人?祖籍哪里?回答这一些还有刚才的问题,是否就能满足了贝勒爷的好奇心?」她微笑地回答。

    康敬眸光闪了闪,浮起欣喜的神情。「你很有意思!」

    「过奖。」

    「逼供要悄悄进行,如果惊动其他人,就不能偷偷放水给你,要是被别人看到我偷偷放水,一定会说本贝勒以私害公,传出去会很麻烦。嗯!就这么定了,我们去远一点。」他不由分说地抓过她瘦削的肩头,毫不避讳。

    纳兰茉英楞了楞,还没来得及提问,就被康敬塞进早已备好的竹篷马车内。

    「驾!」他跳上车头,大喝一声驱马出营。

    摇椅晃的马车里,她无可奈何地兀自浅笑。这个贝勒爷呀,也太霸道了吧!

    「你大可以放心,我已经差人帮你传口信,你的丫鬟知道你要出营透口气。」行进中,康敬高声告诉她。

    带她离营,并非他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纳兰茉英想到这一层的可能性,恍然大悟。他在她的身上花费心思,她是该喜还是该忧呢?

    快至晌午时分,小马车放慢速度,缓缓进入离营区最近的天水县。

    「到了,下来吧。」

    面前的深蓝布帘被掀开,健壮的身形出现在眼前。纳兰茉英站起身来,瞧了瞧他伸出的粗壮手臂,面露浅笑,从善如流地将白净的小手搭上去,借着他的搀扶落到地面。

    「天水县城不算太大,也没什么可看可玩的,你先陪本贝勒去办点事,然后你请我用午膳的时候,我再慢慢逼供。你知道我事务繁多,粮草、操练骑兵、防备敌兵,样样都让本大爷忙得不可开交,你最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

    大恶人嚣张到不行。

    「听贝勒安排。」唉!明明是他违背男女之防,把她拉了出来,却像她欠他似的。

    拐过两三个巷口,天水县的官驿便在眼前。破破烂烂的小县城里,这座朴实官驿是唯一高大的屋宇。

    「你先站在这里等。」康敬将她拉到官驿对面,指定一块地方,让她不许走开。

    「贝勒爷,要请你吃午膳很为难呢,你不怕我跑掉吗?」啼笑皆非的纳兰茉英对着他的背影轻声道。理应他请才对吧?她助他渡过难关,一顿饭并不算多啊!

    康敬转回过身,雍容的眉眼迷人地一皱,风流地说:「本贝勒从未见过逃得出我手掌心的女人。」

    她泛起涟漪的心湖转而掀起巨浪。

    「贝勒爷!」她羞怯难当地红了脸。

    银蓝长袍一转,跨着轻松的步子踏进官驿,移上屋宇的二楼。

    为什么要她站在这里?是戏弄她?还是……有其他目的呢?纳兰茉英抬首,马上捕捉到官驿楼上的朱窗里,一双堆着笑意的闪亮眸子正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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