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果然是金算盘,什么都被你算到了。”她打量他一眼,像在看黄金做的男人,就不知道自己扛不扛得住,男友太厉害也是压力呀。
“除了在商言商,我自己也吃这些东西,当然不能给自己下毒。”
“你是因为吃得好,脑子才这么好?”难道她是太爱吃零食才变笨的?
郑谨摇头。“我小时候没这么讲究,家里也负担不起,不过我从小就喜欢做研究,一些家具电器都会被我拆开,然后组装成不一样的东西,还好我爸做资源回收,各种实验品都不缺。”
她小时候只喜欢玩洋娃娃,人比人气死人,难怪她这么平凡,只好赌气骂他。
“哥你真是个怪咖。”
“没错,所以我才喜欢你。”像他这种心眼太多的男人,除非遇到比自己更强的女人,不然就是找个让自己快乐的女人,活了快三十年,比他更强的女人没遇过,让他快乐的女人就是她了,至于为什么,也许是她的小天真、小任性、小可爱,总之他对她的感情越来越肯定。
突来的表白让人措手不及,她一时害羞又开始别扭。“谁要你喜欢了?很荣幸吗?”
“好,是我的荣幸,可以吧?”情人眼中出西施,他就喜欢看她耍小脾气,以前若说他会有这一天,打死也不会相信,但心动就是心动了,除非让心跳停止,否则还能怎么办?
浪漫的气氛中,她却想起一个不浪漫的话题。“哥,我可不可以问个敏感问题?”
“你说。”他的敏感带是耳朵、脖子和某个部位,她真想知道吗?两人都交往了她还叫他哥,让他有种想体罚妹妹的冲动。
“你妈过世的时候,你是怎么撑过来的?”为了表示公平,她赶紧又补上——“你先回答,我也会说自己的经验。”
他发觉她今天真是有备而来,非要把他挖个彻底,也好,他没什么可隐瞒的,既然要在一起,除了手牵手也该心连心,于是他拉起她的手走到树荫下,看四周没有旁人才开讲。
“我妈走的时候我才九岁,我对她的印象都有点模糊了,我妈的身体一直不好,常常生病住院,她最后会走是因为感冒变成肺炎,我只能隔着玻璃窗看她躺在病床上,她还叫我爸不要带我去医院。”
才听这么几句,王妙琪都热泪盈眶了,想象才九岁的他在窗外凝视病重的母亲,那画面叫人怎么忍得住?“哥你还好吧?想哭就哭,不用忍!”
“小时候不知道什么是生离死别,其实我当时也不太害怕或伤心,后来才慢慢了解妈妈真的不在了,我妈可能有预感,提早给我做了几件衣服,尺寸一件比一件大,我大概穿到十五、六岁,现在还保留着,看到的时候就会想起她。”
“我也给你做!虽然我不会做,但我可以学!先勾围巾、织毛衣好不好?”
瞧她泪光闪闪、双眼爱心,他当真不知自己有如此催泪本事,不过女友这么大爱他怎能泼冷水,摸摸她的头又亲亲她的脸,安抚道:“你给我做吃的就好了,我喜欢被你喂食的感觉。”
“不管,我一定要买毛线!”她下定决心,要火力全开、发挥母性,好好弥补他。
“那你不要赶时间,一针一针慢慢做,尺寸也不用给我放大。”
“嗯,一年做一件,就当你的生日礼物。”
“妙妙真会打算盘,比我厉害多了。”他嘴里说笑,心里默默感动,她想给他母爱,他也想给她父爱,他们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若能相爱相守该有多好?
她抬起骄傲的小下巴哼了一声,忽然皱起眉,略带忧伤地说:“换我说了。我爸是因为车祸过世,肇事者是一个酒驾的大学生,当时我整个人崩溃,每天都像游魂似的,后来我妈要开小吃店,看她那么累我也不能再颓废,就打起精神帮忙做事,也是那时候我才学会做饭,以前我可是一个碗都没洗过。”
“辛苦你了。”看到她眼神中的怀念,他不禁把她拥进怀中,他父亲是家中经济支柱,虽然他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至少还有安稳的环境,她和她母亲却得从头学习如何养家……
“我妈本来是家庭主妇,我本来是个小公主,一切都靠自己摸索,小吃店一开始生意不好,心情烦闷的时候,抽奖就是最快乐的事,我妈有一次抽到脚踏车,我们都乐翻天了,后来店里请了厨师和服务生,经济状况也好转了,我跟我妈还是乐此不疲。”
“既然这样,我有重大任务要交给你,以后员工抽奖就有劳你这个老板娘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活动和奖品都由你决定。”
“好哇!”她一口答应却又警觉问:“谁说我是老关娘?你就这么肯定?”
“老板娘要是不答应,下次年终晚会就不抽奖了,我会跟员工说都是因为你。”
“去你的!想逼我跑路啊?”她笑着对他又拍又捏,把他当包子一样玩弄,最后被他成功反击,娇喘变成了低吟,因为他已经封住她的唇。
还好附近不见人影,只有他们两人站在天地间,享受情人间的热吻,似乎很安静却又那么疯狂。
一切就是那么刚好,你出现了,我也在这里,你喜欢,我也沉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愿缘起不灭。
第7章(1)
只可惜,再怎么热吻也不能吻到天荒地老,两人恢复正常呼吸以后,牵过脚踏车继续散步,没多久,郑谨发现前方有个外人,不是员工也不是客户,他立刻冲上前。“你在这里干么?”
“helloBaby,田园风光如此美丽,我当然是来写生的呀!”曾凯峰拿着画笔站在画架前,正在比对远处风景和自己的作品,如果再戴一顶小圆帽,还真像个艺术家。
郑谨不以为然。“你那些鬼画符谁看得懂?在哪里画还不都一样?”
王妙琪走过来一瞧,画布上果真像鬼画符,非常之跳跃和抽象,完全想不到跟农场有何关联,不过花花绿绿的还算喜庆,可做窗帘花布图案。
“Dearfriends,你们要用心灵去体会,不能只用眼睛观察,oK?”曾凯峰对凡夫俗子充满同情,只可惜曲高和寡,知己难寻,不是人人都有一双慧眼。
“随你高兴,我们正常人就不打扰大师了。”郑谨语带讽刺却轻松得很,他和曾凯峰的友情就是吐槽吐出来的,哪天不吐可能就是绝交了。
“滚边去,满身铜臭味的生意人!”曾凯峰早就放弃郑谨这个木头人,对王妙琪露出诱引的笑容。“美女,我们来聊聊art和life的美妙关系吧?”
面对如此搞笑大师,王妙琪傻笑着不知怎么回应,郑谨正想替女友拒绝,但这时突然有来电,他接起手机一听就皱紧眉头。“好,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王妙琪看他表情严肃不免担心。
郑谨摸摸她的头,语气平静。“有员工受了点伤,我去看一下,你帮我盯着大师,别让他破坏花花草草,等会儿我就回来接你。”
“嗯,你慢慢来,我等你。”王妙琪最怕见血,第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还晕倒了,她若勉强跟过去只会添乱,干脆留下来和曾凯峰聊一聊,说不定能探听郑谨的小秘密呢!
曾凯峰立刻对好友保证。“Don'tworry,我保证会保护美女,顺便替她留画纪念。”
“那就省了,你画了我也看不出来。”郑谨对此毫无信心,不过倒是很放心把女友交给好友,自己就骑着脚踏车前往事发现场。
现场只剩下王妙琪和曾凯峰,风景依然如画,空气也依然清新,却安静得有点尴尬,她正思索着要怎么开聊,幸好对方自来熟地说:“美女,请容我正式introducemyself,我就是那一阵凯旋的狂风,而你正是下得一手妙棋的女王,我们早该风云际会一场,正所谓人生如棋、棋如人生,youk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