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一场豪赌
高天舒沉沉一笑：“小丫头，别怪叔叔没有提醒过你，这样的大话可不能在这里随便说。你哥哥和你爸爸都没有解决的问题，你一个孝子怎么可能解决呢？再者说，甩开凌远自己独活，这么狠毒的事情，你做得出来吗？”
童幽雪与高天舒脚尖对立。
“叔叔，话可不能说得这么难听。这不叫狠毒，而是自保。我一直在科隆就职，对童氏的事务的确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过，我想有高叔叔在，一定不会让我们这些小辈难堪的对吧。”
“这是当然。”高天舒笑道：“你的时间是多少。”
四目相对，童幽雪唇角微勾：“一个月。”
“一个月？”
“但是我有条件。一个月之后，童氏拿下商界代表。我爸爸便可以连任，否则，爸爸自动退出童氏的股东行列。”
“小姐，不可以， 这……”王总监在一旁急得不行。
高天舒伸出手，做了个让他噤声的动作。
“王总监，这个是童小姐的意愿，你不姓童，就不要胡乱指挥了吧。”高天舒抚了抚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不过，我不能答应你。首先股东的选举是要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的，这点我们大家都清楚。而且你和那位帝国集团的陌少关系匪浅，让帝国让出四年的商界代表，也并非难事。这岂不是白让老童捡了个大便宜？”
“高叔叔未免太高估我了。我不过是一个还未得到陌家认可的女人，他们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让出商界代表呢？”
“万事皆有可能。”高天舒冷声说道：“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我还要加码。”
“什么？”
“得到风行的案子，股票恢复正常，如何？”
“……”
“你可以拒绝。毕竟初出茅庐嘛，勇气可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不敢在这么重要的诚和长辈叫板的。可是你也要理解我们，我们股东们最在乎的是什么？当然是股票了。什么商界代表什么童氏的江湖地位那都是扯淡，股票上不去，我们就换人！”
“好！”
高天舒没有想到，童幽雪竟答应得如此爽快。
“一月之内，股票恢复到三个月前的价钱，童氏稳坐商界代表之位。”童幽雪顿了顿，“可是我加了赌注，高叔叔也应该加上一点吧。”
“那么你想要什么呢？”
“永久的董事长之位。”
“哈哈，”会议室里，笑声一片，“小丫头，董事长之位是靠着股票的多少决定的，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说的算的。”
“可是我偏要在这个位置前面冠上一个‘永久’呀。不论爸爸的股份有多少，他都必须是董事长。或许法律上可能不允许，不过，如果高叔叔和各位董事同意，那么，我们写一个法律文书也是可以的。白纸黑字即时起效，不能反悔。公平公正公开，全都有了，不算违反了行规。”
高天舒睨了一眼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大家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说法。被逼到这个地步，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况且，他根本不相信童幽雪会有这样的能力。
“好，我答应你。我们可以立刻让律师部拟定合约，即时生效！”
……
“童小姐，你真的不该和他立下军令状啊，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否则老董事长也不会因此而焦虑得一病不起。童氏的内部很复杂，之前的案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解决的。股票上升，更是需要长时间的磨合。一个月，他是故意要激你，好让老董事长自动退位呀。你，你你上当啦！”
回到王总监的办公室，他激动地拍着桌子，细数童幽雪刚刚的鲁莽。
童幽雪拿着刚刚和高天舒签好的合约，像是在欣赏一张大师的画作一样反复赏玩。
见她心不在焉，王总监的声音又抬高了许多，“童小姐，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王叔叔，我听到啦。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说不定，爸爸和哥哥做不到的，我却做到了呢。”
“如果有办法，我早就用了！”
童幽雪双臂交叠，“首先我们不能墨守成规。解决这些事情，还需从根源做起。既然按常理出牌并不奏效，就只能从旁门左道上下功夫了。”
王总监挑眉：“旁门左道？”
“嘻嘻，对，旁门左道。越是让对方想不到，越能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王叔叔，您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不会拿爸爸董事长的位置开玩笑，这件事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和高天舒打赌的。您该感到高兴，高天舒一口咬定我不能做到，可是万一我做到了，他和股东们可是当着律师的面许诺了我，让爸爸做永远的董事长了。总裁和董事长都落入爸爸的名下，这岂不是更好。”
“你，是已经有想法了？”
“不，应该说还没有确切的。万事俱备，我现在缺的，是一剂东风。”
……
看着手机响了又响，响了再响，童文清麻木地躺在床上。
他看到了屏幕上闪动的童幽雪的头像，他知道，童幽雪在拼命地找他。
可越是看着她的脸，他越没有勇气接通。
他知道，此刻外面关于童幽雪和陌凌潇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可他努力地屏蔽着那些网上的新闻。
他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却再一次失去了机会。这种痛苦，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咚咚咚——
“童文清，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多少吃一点吧。不冻死自己就改成饿死自己了？你再做可怜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还不如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好有力气把她抢回来呀。”
“你这样子我很担心，至少给我一个声音，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啊，童文清！”
项虞在外面用力敲门，可是童文清依旧不愿动。
他畏缩在床上，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放空杂念，放空痛苦。
“童文清？！”
项虞敲门的声音越发大力了。
“你还好吗？你再不开门我可踹门了啊！你什么时候这么颓废过，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不是说你是大男人吗？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一个女人折磨自己，难怪童幽雪从未正眼看过你！”
“好啊，你不出来可以是吧，我现在就叫童幽雪来，让她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让她知道你到底有多爱她！”
可是，哪怕项虞多番要挟，他还是没有想要开门的意思。
这时，手机又响了。
童文清捏着手机，额角的青筋爆跳。
项虞这句话说对了，她从未正眼看过他，一次都没有。这让他感到无助，感到无以伦比的愤怒。一想到陌凌潇单膝下跪送上戒指的那一刹那，童文清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索性把手机用力摔倒门板上，“走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手机掉在地上碎开了，让人心烦意乱的铃声也停止了。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项虞微愣。
许久，她才小声嘟囔了句：“力气蛮大的嘛，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童幽雪敲门时，项虞刚刚放下餐盘，见是童幽雪来，她气愤地打开门。
“怎么，才想起来他呀。你来的正好，帮我好好劝劝他吧。说真的，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是陌凌潇？你不是说，你和他不可能的吗？”
“他在你这里？”
“在房间里面，不吃也不喝，只想着绝食……”
说这话时，项虞满满的都是醋意。
童幽雪脱了鞋要进去，项虞拉住她的手臂。
“你该知道他为了什么吧。小雪，别再装了，再装，可就不洒脱了。他对你是真心的，我相信你能感觉到，既然你选择了陌凌潇，不给他一点机会，就应该告诉他你真实的想法，不要让他还对你抱有希望。这对他很残忍，对你们的关系也不公平。”
项虞说的对，是时候摊牌了。
“有钥匙吗？”
“有。”
拿着项虞给她的钥匙，童幽雪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每个角落都被黑暗吞噬。窗帘还遮挡着，连外面微弱的光亮都无法透进，童幽雪摸到电灯开关想要打开，童文清忽然命令道：“就这样吧，不要开灯。”
“哥……我是小雪。”
“我知道是你，我……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别这样，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
“担心？呵呵，是啊，你当然要担心。童氏今天一定很不好过吧，所以你才想到了我……不然，你应该一早就来才对。”
“我早上和陌凌潇回了家，爸爸那边，需要他的解释。”
“呵……原来如此。”
“可是我并不是因为公司才想起你，而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一个黑影从床上坐起，隔着漆黑的空气，她能感受到童文清的愤怒，“你真正关心的不就是童氏无人管理吗。小雪，你知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接手的童氏，我不在乎总裁的位置，我也不在乎什么权力和地位，我真正在乎的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