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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不停

    乔城一脸认同的点点头:“栀儿说的很对,咱们家一直都是如此的安分,从不做那些个出了风头的事情,这几年实在是安分了太多了,可是并不见得少了多少流言蜚语,世态如此吧!咱们家也就不需这样的拘着了,葛家的事原本就是咱们家以前太过谦让了,以为不和她们一般见识所以才步步退让,现在可见,这样子反而会带来一些麻烦啊!”

    乔栀点头,捧着茶杯说道:“那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退步,譬如葛家这样的,不予理会反而只会助长了他们的风气啊,以为咱们家好欺负的,一步步紧逼才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张氏也叹了一口气,拢了拢耳边的头发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是不懂这些,还是你们看着吧,以后要怎么处理也是你们的事,我呀,还是操心着柳儿的亲事,毕竟啊,这个才是明明白白摆在见面前的事情啊!”

    乔柳听到张氏蓦的提起了自己的亲事,连羞涩都顾不得就开口嚷嚷道:“娘,你还是别急着操心吧,我现在还不想提亲事呢,我才多大啊,我不要成亲,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张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你这个傻丫头,什么不成亲啊,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你现在都十六岁了,年纪也不小了吧,你姐姐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成亲了,你还不着急,你自然是不用着急的,我啊,自然会来帮你着急的。”

    乔柳别扭的摇了摇头:“娘,我是说真的,我可不要成亲,我姐姐是我姐姐,她那个时候不也是你们让她们早点成亲的,我可不要这么早就把自己嫁出去了,我要留在家里好好的陪着你们,亲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你这个丫头就这样大喇喇的说,也不知道羞。”张氏说着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女孩儿看着是跟春天的花儿一样开的那样的美丽,娇媚,有活力,就像是会开到永远一样,可是往往在某一个清晨,露水还未散去的时候花朵就败了,那个时候就会有别的花再度开放,占尽了春天的风头,我的意思你懂吗?”

    张氏笑着继续说道:“这女孩子的容貌啊,就像是春天的花朵一样,在年纪轻轻十几岁的时候没有一个姑娘是不好看的,所有的姑娘都像是百花中的某一朵,这个时候才会吸引着别人的视线,让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可是花期实在是太过短暂了,不过短短的几载春秋,女孩的容颜就一点一点的老去,如同即将枯萎的花朵一样,直到变成自己都不忍再看的时候,逆着个时候就是花期正值盛年的时候,最美丽,也最短暂,当然不能错过了。”

    乔柳无奈的摇了摇头:“娘,我不是花朵,那人若是为了我短暂的容颜娶了我,在数年之后我的容颜褪尽了所有美好的颜色,他又怎么会再珍惜我,善待我呢?所以,能经得住时间对容貌磨砺还不离去的人,才是最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啊!三妹,你说是不是?”

    正看着门外随风摆动偶然能瞥的几支开满了花的合欢树出了神的乔栀,被乔柳的问话唤回了神,看向了满面期待看着自己的乔柳,乔栀点了点头:“是啊,二姐说的很对啊,若是只因年轻时的美貌才彼此爱慕,在年老色衰时相看两生厌,那么这样的夫妻才是最为薄情寡义的啊,只有真心喜欢,不愿意错过日人生中的每一天,每一张被岁月匆匆打磨的面孔,这样的夫妻才是神仙眷侣吧!”

    张氏和乔城相互看了一眼,都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乔城一言不发的端起茶杯喝起了水,张氏则是看着两个正值嫁龄的女儿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啊,还真是一唱一和的,我是管不了你们了,真是大的带坏小的,我原本还指望栀儿能不跟你一样,整天念叨着不想提亲事,可今日眼见着她说的这话,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乔栀低下头笑了笑,看着张氏说道:“娘,这你可不能赖我和二姐,谁让咱大姐嫁了个好儿郎,莫不说肖大哥这样的人也是不可多得,我们身边所认识的儿郎又有那个是差的,当然让我们对那些个没什么期待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多待几年陪陪你们。”

    张氏心里默默念了一遍,的确是,这身边所认识的儿郎的确没有哪个是个一般人啊,即使不说梨儿嫁的肖錾,就是林家的林实,娘家的张耀,还有栀儿的朋友王慎之,更何况大哥家的儿子,这些个人,哪个不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貌若潘安的俊秀公子呢?柳儿和栀儿眼界要比寻常人高些也实在可以理解。

    更何况,张氏看了看两个女儿,都是正值妙龄的姑娘,相貌和身段都是顶个的好,那容貌可不就是春天绽放的花朵,还要比寻常的花都开得更加漂亮,又都是如此的聪慧勤快,什么活都是做得又快又好,心性高些自然是可以的,自己也就不需要这样着急了,就等着坐在家里挑人吧!

    张氏摇了摇头,心内打定了主意便不再与两个女儿做口舌了,只是抿了一口茶说道:“你们也都大了,自然知道挑人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日子说快自然是很快,但是说慢的话,这太阳也是一步一步从东面爬上西面的,白天到黑夜也是一点一点的过去的,且看着吧!”

    乔柳和乔栀低着头噤了声,看着院外随风摇曳不定的合欢枝条,静静地抿着自己手中杯子里的茶水。

    此时远隔千里的另一个地方,江水滔滔不绝,潮湿的风声呜咽着带动了江水不住地翻腾着,这江水急匆匆的向前奔涌着,撞击到坚硬的山石也只是泛起了大朵大朵的浪花,引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声响,在这峡谷里不住的回响。

    这峡谷在空中看起来十分的狭窄,似是高大的山峰被哪里来的山神巨人手持可以开天辟地的锋利巨斧将其劈开来,形成了两面极高的的悬崖峭壁,只有声音尖利的飞鸟展翅从空中飞过,留下一段凄厉的声响久久不绝。

    这陡峭的山崖峭壁似是直直而下,无处攀岩落脚,只在两面岩石之上生长了数棵苍翠挺劲的松柏,偶有飞鸟筑巢在上,岩石长年累月的经受风雨的冲刷的侵蚀,早已松动不稳,有时风声呼啸着从峡谷里穿梭而过,便有些松动的岩石应声滚落在疾驶的江水中,在峡谷里只听得见一声巨响,那岩石就只打击出一片浪花,然后沉没在了江底,终不见身影。

    若是有船只从峡谷中穿梭而过,危险自然重重,江面久不见日光,即使在白天顺风顺水而行,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那推动着船只的江水和江风似是有千万斤的力量,在你丝毫的不留神之际,便将你的船只推向了耸入云霄的两侧山石之上,一旦撞上那坚硬的山岩,船只便立刻摧毁,还来不及沉到江底便被未曾停歇的江水将船只的残和人冲向了下一处。

    所以待在船里的人必须要掌起一盏灯才能目视到周围的一起,而掌舵的船家更是要在船头点亮数盏油灯,才能在这黑暗的峡谷里看清楚方向。

    而那些从山崖上松动而掉落的岩石大多都沉入了江底,但也有体积十分大的山岩,在掉落之后,也不过堪堪被江水漫住罢了,在漆黑的峡谷水面上看不见它们的踪迹,快速前进的船只很大的几率无法避开它们,只有在撞上了他们后才能知道这里有它们的身影。

    船只在这硕大的岩石面前是如此的脆弱,在江水和江风的推助下速度极快的撞上岩石被撞的支离破碎的船只便被江水卷着不知漂流在何处,而船里的人更是不知身首异处了。

    还有一种情况便是目前的的情况了,这便是之前提起过的山石掉落。山石这样的面积这样的重量,从这样高的空中坠落,如果砸到了过往的船只,只听得见一声巨响,船只再这样硕大坚硬的山石面前是这样的渺型脆弱,瞬间便四分五裂,船里的人连哀嚎和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江水带走。

    这样急匆匆的流去的江水,不知会把行人的尸首卷向哪个浅滩,但最终停留的浅滩一定离出事的峡谷和目的地远隔千里,而那里也聚集了大量的饥肠辘辘的秃鹫,它们抖着翅膀缩着脑袋,等着远方的江水将行人的尸体带往这里的浅滩而后停留,供它们饱餐一顿,只留下几幅骨架长眠在这荒芜之地。

    只见船身只是椅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平常,即使坐在干净舒适的船舱里,入耳的也是从不停歇的江水流过冲刷着两面岸壁的声音,不知是不是飞鸟从峡谷的南面飞往了峡谷的北面,尖利凄凉的叫声再次充满了整个峡谷,伴随着水声立刻就溢满了整个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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