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怀疑对象
吕蓝一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举起绑着胶布的食指，左看右看，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虽然她现在应该在意的是万天齐为什么要帮她挑手指，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去在意此刻激动的心情。
万天齐居然帮她挑出了手指里的玻璃，还细心的帮她包扎了伤口，好像做梦呀，真的不敢相信。
就说万天齐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吧，看外表的确是让人难以接受，可是只要稍微对他了解一点点就能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与温柔。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得给别人了解的机会啊。”吕蓝一动动手指，低声嘀咕道。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不知道杰哥调查得怎么样了？很担心案子的进展呢。
“唉，到底要不要打电话呢？”她很纠结，伸出脑袋朝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拨通了侯耀杰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侯耀杰的声音有些低哑，“小蓝，怎么了？”
“杰哥，案子有新进展吗？”
“有，不过可能不太好办。”侯耀杰如实说道，继续翻看面前的档案。
“出了什么事？”只要一说到案子，吕蓝一就一改平时的懒散愚笨，神色都变得严肃，全身心扑在了案件上面。
侯耀杰正了正脸色，说道：“早茶店的送餐员工找到了，没有什么危险，现在正在找是谁把周志全带走的。”
“那报纸上面的内容查到了吗？”
“找到了，不见的那一张上面基本都是广告，房地产的，租房买房，超市促销，整容机构，很多，太乱了。”
“这样啊？”吕蓝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谁假扮了早茶点的人？周志全是否真的是被人带走的？报纸上的信息会不会与周志全的失踪有关？
“我在想，从谭龙军开始，我们就被人监视了，因为不管什么线索都有人先我们一步知道，所以，周志全会不会是监视我们的人抓走的？”
侯耀杰的假设让吕蓝一先是一阵疑惑，但很快她就醍醐灌顶般惊呼出声，吃惊的说道：“杰哥，如果你的假设是真的，那你说，这个人是谁？”
“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侯耀杰没有明说，但暗示性这么强，就算吕蓝一现在不知基于什么原因不太愿意承认，可她不得不重新思考万天齐最近的举动。
只是，从她认识万天齐开始，这个男人就是神秘的，她不可能因为不知道万天齐在做什么事情就怀疑他吧？
“小蓝，就这样吧，我现在要出门，晚点再联系。”
“嗯，好。”
挂了电话，吕蓝一想到侯耀杰说的话，心里始终不能平静，怀疑万天齐就是监视他们的人，虽然说得通，可她想不出来万天齐这样做的动机。
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最开始怀疑万天齐的人就是她吕蓝一，说万天齐肯定是为了某件事情让她回到警局，还让侯耀杰在调查案件时要小心注意，不能让万天齐有任何机会知道关于案子的任何消息。
可是这会儿她居然在为万天齐找借口，认为万天齐没必要监视他们，还说自己不知道万天齐这样做的动机。
只能说，当一个人在你心中有了特别的地位，连你的想法都会被改变。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这怪不了任何人。
——
几个小时过去，万天齐还在埋头处理文件，打开的电脑传来连接视频的声音。他放下笔，点击连接，电脑屏幕里立刻跳出田婧尧的精致面庞。
“万总。”对面的田婧尧穿着职业套装，正襟危坐，面色凝重。
万天齐重新拿起笔，低头看文件，语气冷淡，“说。”
“周志全有一个异姓哥哥，就是段一帆……”
田婧尧眼神平静，言简意赅地说道。万天齐却是手下一顿，浓眉紧锁，偏头看着电脑，命令道：“继续说。”
“周志全一年前车祸去世，段一帆整容成了周志全，但身份信息用的都是本人的，所以我们才会找不到段一帆。”
没想到其中缘由居然会是这样，万天齐很惊讶，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周志全的详细资料我发到了万总邮箱了。还有林总那边最近很安静，我已经按照计划安排好了。”
万天齐闭上眼睛，薄唇轻启，说道：“找个借口，尽早让林国锋离开奥雅。”
“万总……”
“和茂源的合作交给林总。”
“万总，这可是最大的合作项目，这样的话……”
“田秘书，见雀张罗才能让对方自投罗网，这个道理你不明白？”万天齐依然闭着眼睛，看似随意无谓，但话里的意思却是让人为之一怔。
田婧尧眨了眨眼睛，立刻意会，“是，我明白了，万总。”
“段一帆怎么处理，我晚点安排。”
“好的。”
万天齐伸手关掉视频，顺势拿起手边的一个文件夹，坐直身体，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
这是他刚才说过的茂源合作计划书，这个项目有上亿的利润，相关的人员至少占公司三分之一，而且合作对象是他多年的好友。贸然把项目给了林国锋的话，公司的掌控权大部分也都转移到了林国锋手上，他的地位很可能受到威胁。
为了解决公司最大的豺狼，他这次用了最大的诱饵，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吕蓝一，出来。”
吕蓝一正趴在地上在笔记本上分析案子，走廊里突然传来万天齐的声音，她吓了一大跳，抓紧手里的笔，回答道：“马上来。”
装好笔记本，出去后她才发现万天齐已经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仰头冥思着，似乎有什么心事。
“万总。”吕蓝一对自己观察人一向很自信，知道万天齐心情不好，她必须得表现得恭敬一点才是。
万天齐抬眼看着吕蓝一，黑色的眼眸似不见底的深潭。他说：“我想知道，谭龙军的案子，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
吕蓝一吃惊，不敢相信万天齐居然这么直截了当的问自己案子的事情。十分钟前她才和侯耀杰通过电话说怀疑万天齐监视了他们。万天齐问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代表他并没有做这种事情？
“这恐怕不好告诉你吧，而且我都没参加调查，我不太清楚。”
“你在骗我。”万天齐一直望着吕蓝一，对方所有的表情反应他都看在眼里，自然能看出来吕蓝一是在说谎。
“我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你应该很清楚警局的规定。”吕蓝一才不会因为万天齐揭穿了自己的谎话就把案子的进展说出来。
职业道德她还是有的，更何况她是刑警，不同于一般的职业。哪怕万天齐威胁她也是不会说的。
万天齐点点头，表情沉重的脸稍显一些轻松，“若是杀了人，在判刑的时候，会不会考虑嫌疑人的杀人动机，家庭原因？或者说，如果嫌疑人因为有些不得已的原因杀了人，法官是不是会从轻量刑？”
吕蓝一瞪大了眼睛，心中纳闷，万天齐问这些难道是要帮谁逃脱法律的惩罚？还是想要给某个杀人犯找个替身？
她第一次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丰富。但她不同意自己的想法。万天齐肯定有自己的律师，要知道这些只不过一个电话的事情，但现在来问她了，该不会是想知道警察在对待嫌疑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态度？
“回答我。”万天齐直直的望着吕蓝一，见那双圆圆的眼睛转个不停就知道吕蓝一在心里嘀咕他的不是，用愚钝的脑子怀疑他是否是在算计自己。
真不明白，吕蓝一这么笨的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刑警的？
“我不知道法官怎么判刑，我们刑警只是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抓到真正的嫌疑人而已。”吕蓝一把话题避开了，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如果被我抓到要杀我的人，我是不会交给警察。我想你很清楚，我私下在调查幕后主使者，这关系到奥雅的存亡，你该明白我的心情。”
“是啊，明白。”吕蓝一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嗓音颤抖的回答，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万天齐，心情除了诧异就是疑惑。
万天齐坐直身体，目光坚定，说道：“所以，如果你们给我的结果让我不满意的话，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所以……“你抓到人了？”
吕蓝一惊呼一声，激动得两步跑到万天齐的面前，急切的望着他，眼里闪烁着亮光。
“我不会交给警察。”万天齐想也不想决绝的断了吕蓝一的想法。
“为什么？”
“如果怀疑我的话，你尽可以去调查。”
“什么意思？”吕蓝一这回脑袋是彻底的死机了，完全不懂万天齐的话。
让警察调查自己？还是本人提出的要求，开什么玩笑——“你在耍我？”
万天齐起身，俯身凑近吕蓝一，两人之间仅隔一个呼吸，“吕蓝一，三十岁的女人活成你这样，你该不会对这样的自己很满意吧？”
吕蓝一看着面前放大的脸，望着对方眼睛里同样近在咫尺渺小的自己，怒气横生，“你想干什么？”
“果然是笨得要死，我看我还是不要和你打赌了。”万天齐明目张胆的挑衅吕蓝一，把自己置身在身为刑警的吕蓝一面前，“想抓住我的把柄，这辈子你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