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双重人格
颜寂微微扁了扁嘴,在他怀中继续蹭了几下,埋得更深了。完颜朔夜身上有一种洁净的味道,让颜寂想起了前世在养母怀中的感觉……那是她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可是她却一直记得牢牢的,那种属于亲情的问道。
完颜朔夜伸手轻轻理着她的青丝。颜寂的发质很好,几乎不用任何护发的东西,就能一直保持着柔顺飘逸的样子。长长的,如水,如上等的丝绸,完颜朔夜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发间穿过,不由得愣了神。
“丫头,你这一走,我们兄妹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了。”完颜朔夜叹息道,眼神一点不离手中的青丝,那模样让颜寂瞧着十分地内疚。
“哥……”颜寂又在他怀里蹭了几蹭,故作轻松地说道:“我这不是还没出嫁嘛?还有一个月呢,你就这么急着要我嫁出去啦?”
“胡说。哥巴不得你一辈子都别嫁了,留在哥哥身边,让哥哥来照顾你。”对于颜寂这样撒娇的娇俏样子,完颜朔夜很是无奈。
颜寂偷偷一笑,道:“哥,我怎么能一辈子在你身边呢?哥要娶嫂子的,到时候嫂子讨厌我霸占了你,那可不好。”
完颜朔夜无语地皱了皱眉,这家伙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哥你别皱眉,你始终要娶妻生子的。到时候,无论我在什么地方,我都一定会赶回来喝哥哥的喜酒的!”
完颜朔夜的表情依旧无奈,却仍然能看得到那无可掩饰的宠溺之情,正色道:“丫头,你到时候打算怎么脱身?赫连云岭毕竟是皇帝,而你若嫁了过去,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你都是世人眼中他赫连云岭的皇后。”
完颜朔夜确实担心这一点。关于这件事,颜寂虽然未与他说太多,可凭借他敏锐的观察,以及多多少少清楚一些事情,前前后后连在一起想,不难想明白这其中的纠葛。虽然颜寂的确聪慧,但是她可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说能放下就放下的……
他没有亲眼见过北宫兰月,也没有亲眼看过颜寂与北宫兰月的相处,他不能知道北宫兰月究竟是不是最适合他的宝贝妹妹的男人。但是,他曾见过赫连云岭。那样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在战场上的雷厉风行,在政场上的广施仁政,对于世间任何一个女子来讲,怕都是梦中良人的代表。
他与颜寂实际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可他也多多少少了解他这个妹妹的性格。她看上去也许总是很冷酷很无情,可他知道,她是属于这世界上最善良最容易感动的一类人。到时候,她与赫连云岭那样优秀的男子日夜相处,真的能保证,心,还是最初的那颗心吗?
而若彼时,她发现自己对赫连云岭也动了心,该怎么办?
到时候,不论选择谁,都有一段伤。
她是他这辈子最宝贝的妹妹,最珍惜的人,他怎么舍得她到时候要承受那种无可奈何的心伤呢?
由于身高和角度的问题,在他怀中的颜寂并没有发现他充满了担忧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哥,就算是皇后,也有生老病死的啊。到时候,夕颜公主突然身染重病,撒手人寰的消息便会传遍风舞大陆。”她的声音很平静,好像话中讲的人与她没有一点关系一样。然而听在完颜朔夜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
他猜得果然没错!这妮子就是要使金蝉脱壳这一招!
他的声音有点急促,说道:“丫头,你别胡来。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人盯着你这个皇后,你要假装死忙逃出皇宫,谈何容易?一旦被有心之人识破,必是一场大祸。”
颜寂无所谓地笑笑,眼神中满是自信:“哥,这世界上,没有我离不开的地方。只要我想走,我就能走得一点破绽都没有。届时,即便大家都觉得我这个皇后死得诡异又如何——再说,我这个名义上的皇后若真的死了,只怕很多人高兴都来不及呢。”颜寂的脑中忽然闪过赫连云誓的脸,不由得皱了皱眉,赫连云誓……
她想起,她作为重生的完颜即墨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人就是他。他们之间的纠葛似乎不简单。按照她所获得的资料看来,当初的完颜即墨是在赫连云誓的指使下,故意要接近南楚的“高层”来获得情报的。从一开始,他就告诉完颜即墨,她的母亲是南楚的人害死的,她母亲的死与西陵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单纯的完颜即墨信以为真,便听了他的话,为他做事。
只是,赫连云誓要探取南楚的情报,让专业的探子去做这件事,不是更好么?为何非要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去为他办这件事呢?
重生的颜寂有理由相信,这个,绝对不是赫连云誓的真正目的。
那么,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怜单纯又天真的完颜即墨,因为要嫁给当初的七王爷北宫兰月,原本对百里流风的一腔情愫终于是无可再续,只好一死了之。
不得不说,原本的完颜即墨实在太过于软弱。
赫连云誓……事实上,颜寂对他是存有一份感激之心的。毕竟在四年前,她的孩子意外失去之时,是他及时出现,带走了她,免得她在兰月面前落魄失魂。
而严誓……
经过那么多的事,颜寂心中的猜测几乎已经变成了肯定。
赫连云誓和严誓,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也许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但是对于从二十一世纪来的颜寂,这种情况,并非没有见过。有一种病,叫双重人格分裂症。
赫连云誓和严誓,应该就是这种情况。
想到这里,颜寂皱了皱眉。无论是作为赫连云誓的他,还是作为严誓的他,对赫连雄和赫连云岭,似乎总有一种敌意在。虽然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但是,她就是这么觉得——无论是来自一种特工的直觉,还是一个女人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