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从来没有如此过
白汐琰才刚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手中抱着一大叠的试卷，一脸的无精打彩。真是气死人，为了处罚她逃课旷课，主任居然让她将一学期内的试卷全做了，这不是要她命吗？
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即被迎面奔出来的白汐阳攥住：“小白小白，你被主任训啦？”她推推脸上的眼镜，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白汐琰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将手中抱着的试卷往她手里一塞：“诺，四姐，你要给我分担点……”
白汐阳一下子如捧了个烫手山圩般：“啊啊，不是吧？这么多啊？主任这次是发狠了……”
“你说那家伙，他是看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是不？欺压百姓啊……”白汐琰一下子抓狂起来，这么多，她要做到何年马月啊？
“好了好了，先别怒了……有人外找呢……”白汐阳抓住她的手，望着她说。
“外找？谁？浩恩吗？”白汐琰低落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眼里也闪着熠熠的光。
只是，白汐阳一脸的沉重，对着她缓缓摇了摇头：“可惜不是……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啊？女人？谁啊？”白汐琰皱眉，想不出这个所谓的漂亮的女人，到底是谁？
在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时，白汐琰眨了好几下眼，又用手使劲揉揉，也还是看不懂，为什么冉可薇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和她……能有什么话可以讲吗？
“小白是吗？我们找处喝茶的地方，坐会儿行么？”冉可薇望着面前的人笑得甜美毫无心计。
“呃……有事吗？”怎么说她也是浩恩七年前的女朋友，而她和她，坐在一起喝茶？这个画面，肯定不会很协调。
“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找你聊聊……放心吧，我没恶意……”她仍然笑着。
既然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她还不答应似乎说不过去。于是，便跟着她到了学校附后的一间茶楼里。
其实，她是真不该来的。
冉可薇将脸上的墨镜拿下，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她是那种令男人怎么看怎么心动的女人，那举手投足间的魅力，足以让见到她的男人为之倾倒。
浩恩，也是这样败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吧？
“你应该多多少少知道……我和浩恩之间的事吧？”冉可薇倒了杯茶，漂亮的眼眸望向她，开门见山道。
如果可以，她不想知道，但是……
白汐琰笑笑：“七年前你们是恋人……”七年前，已经过去了七年了，又有什么呢？白汐琰的心里一片明朗朗。
冉可薇垂下眼，晃动着手里的杯子，脸颊上是一丝落寞的笑：“浩恩……他是这样跟你说的吗？”
浩恩，他什么都没说。只要是关于她冉可薇的事，他就沉默不语，他又怎么会跟她说？
白汐琰沉默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其实……七年前，我们并没有分手……那个时候，如果 我没有离开，那么我们的孝也应该很大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因为太爱他了，所以怕我自己做不好……”
“那么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回来呢？”白汐琰心里一团乱，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的平静。
“因为始终爱着他，虽然过去了七年，可是时间却并没有冲淡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知道那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等我……一直都在……”
听着冉可薇的话，白汐琰心里忽然悲哀起来。是的，他一直都在等她，皮夹里她的照片，书本里她的明信片，还有什么？还有好多好多，她看不到的东西，一如他的心……
“那你找我做什么？”白汐琰的脸上不再有笑容，其实自从见到她开始，即使她的脸上一直都是甜美的笑，她最多也只能僵硬地笑着。
“我是为了他而回来的……所以，我不会放弃……白汐琰，我并想伤害你什么，可是你应该知道，浩恩的心里，他一直都有我……女人都是自私的，我想，如果你和浩恩在一起，你也不想他的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个人是吗？”冉可薇说了一大串话，然后招呼服务员买单，一直到她站起身走时，白汐琰还是那样坐着，眼望着面前的茶杯。
“晚上……我爸妈请浩恩吃饭……”她还想说什么，顿了下，终于还是没有说也口，转身走了。
白汐琰一直坐在那里，坐了好久好久，杯子中的茶早已冷却，她还是没有动。
心里很痛，像是有尖刀在绞，可是，白汐琰，这有什么了不起？这只不过是男朋友的前女友在向她挑衅而已，也有可能是在挑拨她和浩恩之间的感情，她应该相信他，应该浩恩不是吗？如果他的心里没有她，中午又怎么会特地回来陪着她一起吃饭？
白汐琰深吸了口气，忽然就笑了，就如窗外的阳光般，璀璨夺目。
咽了口水，肚子怎么会这么饿呢？唉，中午还是没有吃饱啊。
她走出茶楼，没再回学校，而是直接去了牧光岍的店里。她大声吆喝着，来两碗Pasta。然后静静坐在那里等着。
等到Pasta端到面前的时候，也看到牧少岍带着满满笑容的脸。
“你不是吧，才刚吃了多久？又肚子饿了？还是我的厨子做的东西，会让你消化起来特快？”牧光岍皱着俊眉，看着面前一声不吭埋头猛吃的白汐琰。她有心事。
以前每一次，她只要碰到点不开心的事，总是会到他这儿来吃面，比如考试成绩考砸啦，比如失恋啦，比如跟姐姐们闹别扭啦……这次，又是什么？
白汐琰吃着吃着，忽然就掏出手机来，迅速地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之后才被接起，她的小脸上也顿时染上笑靥：“浩恩，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啊？”
电话那端沉默了会，然后她听到他说：“我有点事，不会太早……”似乎又有着犹疑，又问了声，“有事吗？”
那么坦然的口气，白汐琰舒口气：“没……没事，就是想你了……想让你早点回……”
那边又是沉默，然后她听到了似乎有人开门的声音，以及那端传来的阿辉的呼叫：“头儿，冉医生找……”
他似乎有点急切，对着她说：“没事我挂了……”还没等她挂，电话那端就传来了嘟嘟挂断的声音。
白汐琰怔怔地拿着电话好一会，才浅浅的笑着，说了句好。
将电话放在桌子上，她又低下头去吃面，一大口一大口，仿佛像是要来不及似的，仿佛又像是饿了几天几夜似的。
牧少岍没再开口说话，只是担忧的望着她，她吃掉了一半，忽地又顿住，然后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她早已转身飞奔出去。
“丫头？！白汐琰……”牧少岍惊了下，慌忙也起身追她。
寂寥的桌子上，只剩盘子中的狼籍与孤单单落在一边的手机。
白汐琰一个劲在街上奔跑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她不知道心底到底是什么滋味。她只是跑着，一个劲跑着……路口的转弯处，她伸手拦了辆出租，对着司机说了地址，车子疾驰而去。
牧少岍追出店时，白汐琰已跑出老远。然后在路口转弯处，看到她拦下了辆出租，独自坐了上去。
他想也没想，也忙伸手拦了辆，跟着前面的出租。
白汐琰坐在车里，大脑一片空白，亦像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事，她到底在做什么？一直到了车子停在一幢高楼大厦前，她才猛然惊觉自己居然到了中心局楼下。
然后，看到了那个冷漠的身影，跟那张令男人倾倒的笑颜，弯腰，一起坐入那辆保时捷。
心里不规则的乱跳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即将要做什么，只是看到他们离去，她有一瞬间的窒息，慌乱了打开车门就要冲上前去，却被突如其来的蛮力抱住了身子。
惊惧的转身回望，看到牧少岍焦急的脸。
“丫头，你干什么？”
白汐琰指着那端迅速离去的保时捷，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一个字。
“只不过是坐下车子，可能是搭一下顺风车……”牧少岍懂得她的意思，他抓着她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试图想让她镇定下来。
“可是……可是他们是去吃饭……”白汐琰终于说了出来，她介意，她十分的介意浩恩和她一起去。
“那又有什么？吃顿饭而已，我们不是也一起吃饭的吗？我和你吃顿饭，能代表什么？能说明什么？白汐琰，你不是一向最大方的？什么时候会变成这样斤斤计较了呢？要知道，男人都不喜欢斤斤计较的女人……”牧少岍对着她说，有些狠心，有些刺耳，可是，到底还是让她安静了下来。
白汐琰定定地望着牧少岍，使劲忍着眼眶内打转的泪珠，不让它滴落下来。那泪珠在那里晃拔，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忽地就刺疼了牧少岍的眼。
她还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如此过。
“好了丫头，我们吃东西去……”他转而牵起她的手，拦了辆车子，说了一家咖啡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