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难解的困惑
“真是有够可悲的。亓溪啊,你从前身为皇甫执的得力手下,在他被镜城绯衣亲手所杀了之后,却阴差阳错的跟了宁霏涧。绯衣是你的仇人,镜城也是你的仇人,那宁霏涧也同样是你的仇人,你却乐的在他手下做走狗。”
云重霄此话一出,便在皇甫琦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了。宁霏涧……是镜城的人?可着怎么可能?皇甫琦心里不敢置信的,父皇既然派遣他前来祁城视察,就说明宁霏涧是父皇极信任的心腹啊。
可是身为遥国的皇帝,父皇怎么可能这般信任一个来自镜城的外人呢?即便眼下遥国镜城联盟,但是也还没有信道人这种地步啊。
难道是父皇都不知道宁霏涧的真实身份吗?
皇甫琦很混乱,她又挑拣了云重霄话语中的一些重点,不自觉的又回想起皇甫执的死。皇甫执是死在镜城绯衣手里没有错的,可那是父皇竟然半点表示都没有,是因为碍于天青局势混乱不易与镜城撕破脸皮,还是有别的什么秘密呢?
真是不可思议,皇甫执的死扑朔迷离的,皇甫琦都还没有将这弄明白的,现在有突然又突然有人告诉她:遥国最年轻的丞相宁霏涧竟然是镜城人?
皇甫琦想着,失神连连低喃道:“这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你不信也要信,这是既定的事实了。”看到皇甫琦的一异样,云重霄出口逼迫她承认。他又补充道:“你若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问宁霏涧啊。”
“我自己去问?”皇甫琦不禁黯然失笑了,恐怕宁霏涧不会愿意告诉他的吧 。
“等我将宁霏涧活捉来之后,你自然有那个机会从他口中得到你想知道的了。”云重霄语气嚣张,眉宇间隐含的自信与霸气让人不不自觉的相信他所说的话。
可皇甫琦根本没有注意去听,她缓缓转身自顾自的离开,只是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清楚这件事情而已。云重霄也没有再去阻拦她,而是用眼色示意一直被忽略在一边的浅芝跟上。
浅芝颔首跟在了皇甫琦的身后,只是她可不会真就按照云重霄所说的仅仅只是监视皇甫琦而已。
皇甫琦来到一处灌木丛边,就停了下来了,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去理清心里的一团乱麻却发现浅芝紧跟着她来到了她面前了。
浅芝知道皇甫琦不愿和自己多说话,那没关系,只要自己说些什么,能引起她的注意就可以了。
“你知道,主子是怎么知道你就是亓溪的吗?”
此话一出,皇甫琦愣了愣,她困惑的看着浅芝,问:“他如何知道?”
皇甫琦这才思考到这个问题的,她明明已经和从前的那个亓溪断绝了任何联系了,知道自己曾化名为亓溪的人,也仅有晏紫柒和湛眉,或许是那薛慕白吗?她记得自己闯城的时候大意告诉了他这个名字。
只是他有这么的多嘴吗?
浅芝见皇甫琦面色渐渐有了些许复杂,她就解释道:“你别多想,就是我告诉主子你就是亓溪的。”
皇甫琦顿感惊愕了,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浅芝,因为这个女人利用了欺骗了她。她都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心底仅存的良善而安葬浅芝,竟会是放虎归山的举动——浅芝将自己就是亓溪秘密告诉了云重霄了。
不过,浅芝如何知道她就是亓溪呢?
皇甫琦侧眸,眉头微锁看着浅芝,问:“你如何知道我就是亓溪呢?”
浅芝笑了笑,看着皇甫琦的目光有了几分趣味:“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皇甫琦皱眉:“我自己?”她要是知道,就不会在这里问浅芝了。
浅芝解释:“你的小腹的位置是不是有一道长剑穿刺的剑伤?”
皇甫琦闻言,眸色一沉,那道伤口吗?她不禁苦笑开来,浅芝不说她都快要忘记了呢。前世,她身为晏紫柒在悬崖上被夏侯逸穿刺而留下的那道伤痕,她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可笑的是,这道伤痕竟然陪伴着她重生为皇甫琦了。即便她用尽史上最好的疗伤圣药,甚至尽力过了天镜泉脱胎换骨的折磨,这道伤痕都没有半点淡化的趋势。
或许,那就是灵魂的刻印吧。
“我就是凭着那道伤痕知道你就是亓溪的。你忘了吗?那天你为何会被人推落水中。”
当真的从浅芝的口中得到那一夜的真相时,皇甫琦却并没有想象中到哪买惊讶,她缓缓低眸道:“我知道了,那时候真的就是你。然后你装作无意间救了我,实际上你是为了查看我身上是不是有那伤痕对吧。”
思路渐渐凡理清了,皇甫琦也终于明白了浅芝为什么这么确信她就是亓溪了。在是亓溪身份的时候,她就曾被云重霄囚禁,各种事情包括更衣梳洗都有云重霄亲力亲为,那段时间是她无法挥之去的噩梦。
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吧,云重霄就记下了她小腹上这么一个明显的伤疤。而后浅芝在她身上找到同样的伤疤,她亓溪的身份就不可能瞒得住了。
想完之后,皇甫琦平静的抬眸看着浅芝问道:“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呢?只为了幸灾乐祸的欣赏我得知真相之后的神情吗?”
浅芝扯了扯嘴角却不直接给出明确的答案:“是,也不是。”
皇甫琦眉头皱了皱,她看见浅芝说着就往自己这边靠近了半步了,这不得不是皇甫琦立即警觉了起来。
她想要做什么?
“这话该从何说起呢?”浅芝似是叹息着道,然后她的眸底骤然变得坚定了:“我之前就告诉过你的吧。我爱云重霄,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
这个时候浅芝并没有称呼云重霄为主子,而是直接的喊出了他的名字。这让原本有些不耐烦的皇甫琦,不自觉的想要将她接下来的话听完。
“我原本是祁城钱府的二小姐,可以一世衣食无忧幸福快乐的,然而遥军退守祁城,杜谦那混蛋霸占了我的家,甚至还将我的家人驱逐杀害。若非我苟且偷神钻了墙洞逃出去,恐怕我也是死路一条了。”
关于浅芝的身世,皇甫琦早就从宁霏涧那里打探到了,这大概也就是浅芝为什么那么急切要杀杜谦那么憎恶遥军的原因吧。而这也更是迫使浅芝被推向云重霄的一部分原因。
“是云重霄拯救我,是他把我从地狱的深渊拉了回来,同时也给了我复仇的希望。”浅芝说道这里,不禁开口大笑起来:“杜谦死了,我真实高兴急了。这件事我倒还真是要谢谢你。”
浅芝看着皇甫琦笑,眸底的真挚谢意并非作假的,皇甫琦本想提醒她这不过各取所需的,却不想事情急转而下了……
“可是,亓溪,我在想谢谢你的同时,更是恨不得你死!”浅芝的嗓音骤然变得尖锐刺耳了,那恶毒的诅咒更是破口而出:“你死了多好,为什么不死掉呢?我好意指明一条路让你脱离云重霄去自生自灭的,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再被他找寻到?”
“浅芝,你……”感觉到了浅芝的不对劲,皇甫琦说着皱了眉头了,她不自觉的又退后了几步,但是浅芝却顺势又逼了上来。
“我深爱云重霄,然而他的心里就只有你这个女人,你甚至都还想要害他!多么可怕冷血啊。”浅芝疯狂说着,看着皇甫琦的眸渐渐充血:“若我放你离开云重霄,他对你更会是念念不忘了,那么我哪还有占据他心底的机会?但是留你在云重霄身边,我更没有机会的,你是祸害啊,而且你还时刻想着要他的命!”
浅芝说着,停顿片刻,目光渐渐的变得诡异:“亓溪,我给过你机会的,你就在祁山之中自生自灭的永远不要被他找到该多好。可你却不领情。那么,就只有一种办法能够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了。”
话音刚落,浅芝右手掌心便冒出一把锋利匕首,不等皇甫琦有所反应,就冲着她的心头穿刺而去。
许是来不及反应,皇甫琦只能一侧身险险的闪过那匕首的攻击,然而当她都还未稳住因为脚下磕绊而摇摇欲坠的身体之时,却看见浅芝嘴角笑容诡异,而她的左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鼓鼓的布袋。
那布袋被浅芝打开,一阵纯白的浓烟似的气体从里面飘了出来,皇甫琦一闻到那轻烟似的气体,就不进头脑晕眩。
“祁山深处的毒瘴的滋味,我特意收集好给你用的,感觉怎么样啊?”
白色浓烟中,浅芝笑的残忍恶毒,皇甫琦能清楚的看到她手中的匕首划破白色浓烟刺到了自己的身前了,与从前一样,那极快的动作在自己的眼中被分解的极慢,但此时中了毒瘴的她根本没有能力闪避。
“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完全的占据他的心,只有杀了你,他才能安然的活在这世上。我一定会成为能与他并肩共享这天青的江山的唯一的女人!”
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J甫琦心里暗自咒骂着,然而意识在也跟不上身体,她在这浓浓毒瘴之中被拖拽入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