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的流言
翌日,风和日丽,艳阳高照,风涧澈神情气爽的走出王府准备去天香楼小酌一番。白衣飘然,折扇轻摇,风神俊朗,一时间引得无数少女为之侧目。风涧澈心中正暗自感叹自己的魅力无边,就连四十五岁的大妈见了自己也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手中的折扇摇得越发飘逸,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
风涧澈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却见一大群人正聚在自己身后指指点点,等他一回头,全都一哄而散。
不对,不对,到底哪里不对了?难道自己的衣服脏了,仔细瞅了瞅,没有,衣襟上一片洁白,他有点洁癖,所有的衣服都要经过十五道工序的检查才能送到自己面前。难道,是自己的脸脏了?不不不,出门前自己还特意照了七遍镜子,自己的那张脸简直美得天人共愤。
到底是什么了?
风涧澈一路冥思苦想,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天香楼,天香楼的掌柜眼尖的认出了这位金主,满脸堆笑的跑了过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七王爷,你今个儿怎么有空上这来啊?快里面请,小二,快去给王爷泡壶好茶去。”
“掌柜,本王身上有什么不对吗?”风涧澈看着掌柜子道。
“没,没什么不对啊,王爷您还跟从前一样英俊潇洒,是京城的第一美男。”掌柜明显愣了一下。
“那他们为什么一直看着本王啊?”风涧淡淡的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随着他的目光,正在交头接耳的人纷纷停了下来,夹菜的夹菜,喝酒的喝酒,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但是,当风涧澈一转身,这些人又将脑袋凑到了一起。
“王爷,您,您别理他,您楼上请,我让人给您做几个好菜,您尝尝,正好新来了一个厨子,手艺不错。”掌柜连拉带扯的拖着风涧澈便往楼上走。
刚走了一半,就听见楼上有人小声低嘀着,“哎,听说了吗?七王爷被新纳的王妃一脚给踢下床去了?”
“怎么没听说,不就是周尚书家那个又懒又贪吃的三小姐吗?哎,都说七王爷风流,可是,没想到他会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那种女人的床也要上……”
“就是,就是,难道今天全京城少女的心都碎了。”
“要我是七王爷,我早就买块豆腐撞死算了,那种全京城都不要的女人,居然还敢把自己踢下床,简直太丢脸了。”
“……”
掌柜看着风涧澈阴沉沉的脸,头上汗如雨下,脚不自觉得哆嗦起来。
风涧澈斜斜的侧眼瞟了一下掌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你也知道?”
“王爷,那个……那个不关我的事,我可什么也没说啊……”在风涧澈杀人的眼光中,掌柜哆嗦的跪了下去,痛哭流涕。
听到动静的人纷纷起身涌了过来,风涧澈目光四扫,所有的人心里一阵哆嗦,迈开步子就想往外跑。
“今天谁敢跑谁就试试!”风涧澈手中折肩一合,一脚就楼梯的扶栏踢成了粉末。
“王爷,不关我的事,我是听他说的!”
“不是我,不是我,我也是听他说的!”
“不关我的事啊,我早晨来喝茶的时候听路上的小贩说的!”
“……”
众人你推我我推你,急着将责任推掉。
“闭嘴!这事还有谁知道!”风涧澈咬牙切齿的看着众人,考虑要不要杀人灭口,以保住他堂堂风流王爷玉树临风的行像。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说,都怕一个闪失就被风涧澈一脚踹死。
“好,他们不说,你说!”风涧澈手中的折扇指着跪在地上的掌柜,剑眉一挑,双眸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王爷,我,我……”掌柜哆嗦着,怒力翻眼看着头顶的那把扇子,然后一股热流涌了出来,裤子立马湿了一片。“王爷,你不要杀我啊,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中间还有七个小妾,您菩萨心肠,大人大量,您就放过我吗?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一定会早晚给您上三柱香……”
“快说!”没有耐心的风涧澈狠狠的瞪了掌柜一眼。
“我说我说,王爷,全京城的人大概都知道了……呜呜,不关我的事啊……”掌柜痛苦流涕,生怕那把扇子一动就把自己的头当成西瓜敲开。
“什么,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风涧澈猛的一声尖叫,差点仰天倒在地上。
难道,他七王爷英名一世,今天竟要毁在一个懒女人身上吗?老天,你还让不让我活了!这话,到底是从谁嘴里说出去的?要是让我知道的话,我一定剥他的皮,拆他的骨,然后把他放在罐子里用盐泡上三天三夜,再拿去喂野狗,简直不想活了!
“掌柜,掌柜,你怎么了……”
一阵惊呼声,终于将风涧澈从愤怒的遐想中拖了出来,风涧澈的脚下,掌柜双眼外翻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风涧澈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然后杀人的目光四处一扫,众人立马让出一条路来。风涧澈将折扇插在腰上,然后像龙卷风一样走了出去,刚踏出门口,像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怒目看着众人,“要是以后让本王爷再听到有半句闲言碎语,那么,哼哼!”风涧澈用力哼了几声,然后一脚将天香楼的门踹得稀巴烂,这才转身怒气冲冲的朝王府走去。
要想知道真凶是谁,那也挺容易的,当时,在场的就只有四人。
周浅浅,月浅见,合欢,还有他自己。当然,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三个人,所以,他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周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