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二个司空戾
莫亦夕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她这般说也没有错不是，千面像总不可能说她这般说是不对的吧？
她和北冥辰之间可是确确实实存在着契约的关系啊……
千面像的脸上没有五官，但是那并不代表他“看不见”莫亦夕此时的神色，莫亦夕的内心所想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表现在了她的眼睛中，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看得出来她是在想着什么。
莫亦夕这般说的确是没有错，但是就这么让她轻易过关了可不是他所想要的。千面像这般想着，抬手挥去了轩溟寒的那面镜子，留下了北冥辰的那面镜子。
“你想干什么？”眼见着千面像撤去了轩溟寒的那面镜子，独留下了北冥辰的那面镜子，莫亦夕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总觉得千面像的反应有点奇怪。
果不其然，她的疑问才刚刚说出口，千面像就笑了，而且笑得猖狂吓人，笑得让莫亦夕不禁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
还不等莫亦夕对千面像的笑声做出任何的评价，千面像就自己突兀的停下了笑声，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对着北冥辰，浑身升腾起一股危险的气息。
“你……”莫亦夕想要开口问千面像是怎么了，可那本该出口的话却是哽在喉间，死活都出不来。
“既然你说和北冥辰只是契约的关系，那么我就把北冥辰这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抹杀了吧，放心，我保证他的离去对你没有任何的影响。”千面像悠悠地说着的同时抬手狠狠一握。
莫亦夕只见画面中的北冥辰在千面像手握起的同时，脸上爬上了痛苦之色，而自己却丝毫感觉都没有。
“你别想骗我了，这面镜子不过是你幻化出来的而已，我和北冥辰之间的契约怎么可能说切断就能够切断的。”莫亦夕看着北冥辰越来越痛苦的脸色嘴硬的同时不断的在自己的心中安慰自己。
这一定是千面像幻化出来的，北冥辰曾经跟她说过，他们之间的契约永远都无法解除，谁死了，另一个也逃不掉，所以现在呈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幕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千面像幻化出来的，一定是！
“随你怎么认为，只要你不要后悔就好。”千面像对莫亦夕所说的话不以为然，，他还不至于用如此拙劣的办法来对付莫亦夕，不过莫亦夕不相信也好，除掉了一个莫亦夕的左膀右臂，那五行大陆就永远都不可能再度开启的吧。
这样很好，五行大陆已经安稳了很多年了，不需要来一次动荡什么的，莫亦夕不相信这是真的也挺好的。
若是千面像义正言辞地解释，莫亦夕或许还坚信自己心中的想法没有错，但就是因为千面像这不解释，轻描淡写的态度让莫亦夕怕了。
“够了，停下来！”莫亦夕轻声喝止道，她怕了，她不敢拿北冥辰的生命安全来做赌注，不管现在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不能视若无睹，千面像赢了。
只是听到莫亦夕喝止话语的千面像并没有停止动作，仿若是在用着他的行动无声地在告诉莫亦夕，逃避是没有用的，只要你不说出心中想法，那么他就不会停下动作。
画面中的北冥辰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宇之间的痛苦之色也更为深重了几分，只是尽管他已经如此难受了，但是那双抱着她的手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莫亦夕再也看不下去去了，几步上前，不顾千面像的危险抓住了千面像紧握而起的手，费力的想要掰开那只紧握起来的手。
既然千面像不愿意松开手，那她就用自己的力量来掰，她就不信千面像在她的力道之下还不松开手。
莫亦夕的想法是美好的，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任是莫亦夕使尽了力气，千面像那只紧握而起的手却纹丝不动。
见此，她不得不颓然地放弃，望着千面像，眼中带上了几分无奈，轻启唇瓣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又怎么能回答得了你呢，你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
闻言，千面像紧握而起的手松了松，仔细“打量”了一番莫亦夕之后，发现莫亦夕脸上的无奈之色没有丝毫的作假成分，想来莫亦夕并没有说谎。
既然如此，放过北冥辰又有何妨呢？千面像如是想着便松开了紧握的手，在那只掌握着北冥辰性命的手松开的刹那，画面中痛苦着的北冥辰松了一口气，眉宇间的痛苦被疑问所代替。
“这一个问题就算是你过关了。”还不等莫亦夕细看北冥辰的状况，千面像就撤去了画面，拿他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对着莫亦夕“说道”。
莫亦夕知道这一个问题过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让没有脸的千面像拥有属于他自己的脸了。这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可难啊。
千面像不是没有脸，相反地，他有无数张脸，只是那些脸中并没有只属于他的，他能幻化出来却始终还是别人的，而不是他的。
这样的千面像让莫亦夕想到了一种特殊的物种——鲛人。鲛人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之前是没有性别的，只有在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之后才能决定下性别，千面像就正如同这些鲛人一样。
只不过他们之间所要求的是不同的而已，换个方向思考，会不会千面像没有属于自己的脸是因为还没有遇上令他心动的那个人呢？
莫亦夕越想越觉得可能，只是这要怎么表达出来才合适呢？莫亦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有注意到千面像的变化。
千面像固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莫亦夕在想着什么，但是他也不出言催促，反正在这里，他的时间多得是，和莫亦夕耗得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千面像没有等得不耐烦，莫亦夕却是忍不住了，抬眸望向了千面像。本是想让千面像自己开口询问的，但是照目前来看，她不开口，千面像也不会开口的。
“那个，你有喜欢的人吗？”思来想去，莫亦夕还是以这么狗血的一句话作为了开场白，她总不可能直接告诉千面像是因为你没有喜欢的人，所以你才没有专属于自己的脸的吧？
千面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没有喜欢的人呢？他其实也不知道，不，不对，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忘记了？
“你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莫亦夕看着千面像傻眼了，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她怎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我不知道。”千面像沉吟了半晌之后给了莫亦夕这么一个令人抓狂的答案，莫亦夕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莫亦夕咬牙说道，若是没有，那就代表着她的思考方向错了。
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思考方向错了，否则的话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千面像拥有一张是属于他自己的脸了。
千面像顺从地去自己的记忆之中搜寻起来，当初他被选来这里作为守护者存在的时候就已经被下了暗示，在这种时候是要听从钥匙传承者的话的。
千面像的意识沉进自己的记忆深处，浮浮沉沉，一幕幕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闪过他的眼前，看到最后，他的意识更为茫然了一些。
这些画面看起来如此的熟悉，可是他却想不起来这些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沉浸在自己记忆中的他不知道现在的他在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
可是作为旁观者的莫亦夕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只见千面像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缓缓地生出了五官，并且这五官的出现就像是本该就是这具躯体的容貌一般，看起来是那般的和谐，比先前千面像幻化出来的那些还要和谐得多。
只是，莫亦夕看着那张越来越熟悉的脸，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这……老天，别告诉她这千面像本来的脸是司空戾的样子！
明明先前千面像还幻化过司空戾的样子的，可是为什么现在浮现出来的这张司空戾的面容较之先前的还要好，还要符合这具身体呢？
真是见鬼了，莫亦夕浑身抖了抖，下一瞬却又摇了摇头，见什么鬼啊，这肯定不是司空戾那个家伙，只是一个和司空戾长得相像的人而已。
千面像就这样在莫亦夕的自我催眠中睁开了双眼，见到那双眼睛的刹那，莫亦夕不安的心瞬间就安宁了下来，确定了这千面像的确不是司空戾本人。
司空戾的眼睛是阴鸷而寒冷的，可现在在她眼前的这个虽然拥有一张和司空戾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他的眼睛却和司空戾的眼睛完全不一样，他的眼睛是纯粹而明净的，其中没有参杂丝毫的负面。
“你怎么了？”千面像睁开双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莫亦夕眼中的不可置信，不由得开口询问，他并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自然也就无法理解此时此刻的莫亦夕反应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莫亦夕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把一面镜子递给了千面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