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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爱情的色彩失去光泽

    “望着你的背影我哭了,我的心是多么的难过,爱情的色彩失去了光泽……”

    一首歌的旋律,在卓文婷耳边,响了起来。

    卓文婷曾经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大门内,内心十分渴望,他的身影再一次出现。

    然而没有,她痛苦地跌坐在椅子上,任凭眼泪往下流,任凭思绪飘回到八年前的大学校园。

    -

    夏日的校园,烈日炎炎。

    正午阳光,把所有景色,烧烤得焦躁不安。

    卓文婷撑着一把小阳伞,站在校门口,静静望着校外的大街。

    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那些小店铺的老板们,慵懒而昏昏欲睡地打着哈欠。

    卓文婷窈窕的青春之体,被热浪包裹着,她不时擦拭着额头的汗珠,两眼却紧盯着大街的另一端。

    她在等他。他说过,今天中午,他要回来。

    他的身影出现了,卓文婷的内心一阵悸动。

    他慢慢走了过来,他看见了她。

    卓文婷主动迎了上去。

    张宇轩见卓文婷迎上来,加快了步伐,但却显得十分疲惫。

    卓文婷见张宇轩有些异样,跑上前去,用小阳伞罩住了他。

    “怎么啦,这是?” 卓文婷关切地问道。

    “没事,汗出多了。过会儿,就好了。” 张宇轩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给你说,你就是不听。一天打两份工,哪能这么拼啊?拼垮了怎么办?” 卓文婷关切中带着一丝责备。

    “没事儿,扛得住。” 张宇轩笑了:

    “什么没事儿啊,明显瘦很多了。我知道你要挣钱给家人治病,给你妹妹攒学费。但是,也不能这么拼命啊。” 卓文婷急了。

    “拉了一屁股的债,不着急不行啊。” 张宇轩苦笑:

    “我的钱,你不用着急还呀。我家不算多富,但是我家就我这么一个独生女。我要点钱,爸妈还是要给的。” 卓文婷关切地说。

    “你支助我够多了。我的担子,我自己挑。” 张宇轩笑着说。

    “知道你要强、不过,一个人的困难,两个人扛。是不是更轻松一点?” 卓文婷也笑了。

    “那倒是。有你的关心,我就轻松多了。” 张宇轩点点头说。

    “你等我一下。” 卓文婷听了这话,笑得很开心,她看见旁边的商店,把小阳伞递给他说。

    卓文婷跑向商店,去买了果汁、牛奶面、包和一些零食,转身跑了回来。

    “赶紧喝了吧。看你都快虚脱了,典型的营养不良。” 卓文婷打开一瓶果汁递给他。

    张宇轩迟疑了一下,然后接过来饮料,猛喝一口,笑了,又把果汁递给了她。

    卓文婷嫣然一笑,接过果汁,小小的喝了一口,却装作喝了很多的样子,然后又递了回去。

    张宇轩识破了她的伎俩,将果汁强行凑到卓文婷嘴边,逼着她喝下去。

    卓文婷只好喝了一大口,抹抹嘴,幸福地笑了。

    张宇轩也笑了,一手护着她,一手举着小阳伞,肩并肩向校园内走去。

    -

    “呜哟,呜哟……”救护车的鸣笛声,打断了卓文婷的回忆。

    卓文婷看了看疾驰而来的救护车,苦笑着,望着眼前的医院大楼。

    她心里想,二十几天前的一个早晨,也是这样的鸣笛声,将她的他载来了,载进了这幢大楼。但是……

    卓文婷摇摇头,欲哭无泪。

    “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还是该在这里等待;等你明白,我给你的爱……”

    又一首熟悉的旋律,伴随着她的泪水,滚落了下来。

    -

    医院病房里,董舒雅将张宇轩扶到病床上躺下,拢了拢被子。

    “起得太早了,赶紧睡个回龙觉。”她指着他的鼻子说。

    张宇轩点点头,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董舒雅转身来到窗台前,向楼下广场望了望,皱了皱眉头。

    她转身就往外走,张宇轩睁开了眼睛。

    “你去哪儿?”张宇轩担心地问道。

    “不去哪儿?就出去转转。”董舒雅回答得很轻松。

    “你别……为难她。“张宇轩恳切地说。

    “放心吧,我不会。”董舒雅笑了,她真心地笑了。

    她想,他这么说,意谓着——他的天平,在我这一边。

    “真的?”张宇轩有些不信。

    “当然真的。我有骗过你吗?”董舒雅说得倒也是实话。

    他望着她笑了笑。她也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

    董舒雅来到医院的外台上,静静地看着草坪前的卓文婷。

    她并不是要去找她的不痛快,而是想找个地方,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或者说思绪也对。

    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情绪起伏太大了,大得有时候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比如刚才,她竟然能像悍妇一样,和卓文婷吵架;比如昨天,她竟然可以和她打架;比如那天,她会莫名其妙地去吻他,比如……好多个比如。

    在这以前,是不可以想像的。她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姥姥和妈妈的熏陶和**,让她知书识礼、优雅知性,谦和礼貌、大方得体。

    她知道,是体内的荷尔蒙在作怪。她无法控制这种激素的分泌,但她要找到调整这种激素的方法,她不要自己变成一个“好战女”,特别是在他的面前。

    但她转眼看见了草坪边的卓文婷,一股无名火又窜了起来。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把这把火烧起来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但怒气还是没有降得下去。

    “不行,得找个法子,把火给点着了,烧过了就泄压了。”

    她心里这么想着,转身下楼去了。

    -

    在董舒雅下楼的同时,卓文婷也站起身,叹息一声,向大街那边走去。

    董舒雅从医院出来,看了看已经走远的卓文婷,大步奔了过去。

    董舒雅招了一车出租车,坐了上去。

    出租车朝卓文婷的方向,追了过去。

    卓文婷无精打采地走着,一点也没有注意后面的情况。

    出租车很快追了过来。

    在人车交汇的一瞬间,车里董舒雅向街上的卓文婷,做了一个大怪脸!

    街道上卓文婷,吓了一跳。

    车内的董舒雅,开心地笑了。

    这是不是叫,“嘻笑怒骂无常”?

    -

    董舒雅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空无一人,电视却开着。

    董舒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不停换台,没一个满意的,随手把遥控器丢了。

    何玉姝从楼上下来了,脸上贴着面膜,看不清什么表情。

    “妈,我有事问你?”董舒雅压抑着心中的不快。

    “问吧,什么事?”何玉姝悠然自得的说。

    “你是不是,又在外面嚷嚷,要给我介绍对象了?”董舒雅语气中明显带着火星子。

    “哎,说对了。林姨家二公子从美国回来了。哈佛金融博士,你俩见个面?”何玉姝没介意女儿的怒气,自己倒越说越有兴致。

    “不见,坚决不见!”董舒雅火爆地拒绝了。

    “为什么不见?你老大不小了,成天这么不着调的东摇西晃,什么时候能安稳下来?赶紧找个好男人,早些把你嫁了。”何玉姝也不含糊。

    “好男人?你说你这些年,给我张落的,什么富家公子、官宦子弟,什么海龟、博士。你说,有一个‘成器’的没?哪一个入得了我的‘法眼’呐?”董舒雅的火星子点着了。

    “我给你介绍的,要么是实力雄厚的大家子弟,要么是博学多识的富家公子,不是人家不行,是你看不上。就说这位博士,家境好,人能干。你爸的公司,最缺这种人。”何玉姝嘴里往董氏集团公司扯,心里却在想,“这回这位博士,既是富家公子,更官家少爷。若能成功,也算赚到。”

    她为什么这么热衷,未来女婿的官方背景?因为她自己就是官家之女。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再也明白不过了。但她不能给女儿明说,因为当年女儿和吴迪,就是因为这个被她“棒打了鸳鸯”。那是女儿心中的痛,不能触碰的。

    “我爸需要,找我爸呀?跟我有毛线的关系?”董舒雅火辣辣地甩出一句话来。

    “你怎么这么拧呢?不见不行!”何玉姝语气很强硬。

    “你怎么这么烦呢?,要你你见!”董舒雅是个遇强则强的孩子。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何玉姝来火了。

    “我就么说话了,怎么啦?你成天嘚吧嘚吧这个,嘚吧嘚吧那个,以后不许在外面,说我个人的事!什么狗屁的金融博士,我可告诉你了,不见就是不见,坚决不见!”董舒雅本来就是回来点火的,这下更火了。

    “我嘚吧嘚吧什么啦,你这么火大?吃枪药啦?我也把话搁这儿了,不见也得见,这由不得你!”何玉姝和女儿水火不容了。

    “吼吼,威胁我是吧?有本事你我把绑了去啊?你就是绑了我,我也不见了!”董舒雅的火焰烧得更旺了。因为她一下子想起当年,她要去见吴迪,母亲把她绑在书房里的情景来。她不想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要把这临近爆发点的火焰浇熄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不想局面不可收拾,她还要回到医院去照顾他。她想起了他,心情好了一些。

    姥姥及时出现了!姥姥从楼上下来了,见何玉姝和董舒雅都是气哼哼的、火冒三丈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都怎么啦,娘儿俩好几天没见面了,不能平和共处啊?舒雅,有什么委曲,跟姥姥说说?”

    “她在外面乱说,我要跟谁谁相亲,还逼供着我去相亲。”董舒雅向姥姥告状,火焰变火苗了。

    “我乱说了吗,我怎么逼你了?”何玉姝也不示弱。

    “都给我闭嘴!”姥姥发威了。

    董舒雅冲姥姥苦笑了一下,起身向门外走去:“姥姥,我先有点事,回头再跟您聊。”她想起了张宇轩只吃了点包子,还没吃早饭呢,得赶紧回去。

    “去哪儿?”何玉姝质问道。

    “要你管?”董舒雅头也不回。

    “你,你看她成天不着家,像什么样了?”何玉姝向母亲叫委曲。

    “要你管?!”董舒雅人已走出门外,声音还是传了进来。

    “我、我,我再不管,你和你弟,都要上天了!一个二个,没一个不争气的,还让我受夹板气。哼,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姐弟俩!”何玉姝也不管女儿能不能听见,只管对着门外喊。

    “你呀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没有姓吴的那桩事,至于吗?”姥姥责备着女儿。

    “我……我那样,还不是为她好。”何玉姝先是顿了一下,想了想才接着说。

    姥姥叹了一口气,白了女儿一眼,摇摇头。

    -

    董舒雅跟母亲的一阵爆炒,竟然真的把怒火消弭了不少。

    当她带着相对轻松的心情回到病房,司马相南和黄晓倩已经来了。

    董舒雅进了病房,把早餐放在小柜子上,朝他俩笑了笑说:“你们来了?”

    司马相南答道:“嗯。你回来了。”

    黄晓倩却没有接茬,摸着张宇轩的伤腿呢:“可以下床了吧?”

    董舒雅走过来抢先回答她的问题:“可以走路了。”

    黄晓倩笑了:“可以啊轩哥,身体刚刚的。”

    张宇轩跟着笑了:“营养给的好,训练的也好,恢复当然也快。”

    “这得感谢何姑娘,照顾的好吧?”司马相南夸赞道。

    “我是他女朋友,照顾他,理所应当。”董舒雅直接把话挑明了。哈哈,这个机灵鬼,在张宇轩最好的朋友面前说出这话,既能隐含地说出了她和卓文婷已经撕逼了,还能警告眼前这只“小蜜蜂”——这朵花我正采着蜜呢,少靠近啊!更重要的,她要测试张宇轩的反应!

    “你?他女朋友?”黄晓倩果然很警觉。

    “你?她?”司马相南先指指向董舒雅,又指指黄晓倩,这个动作只有张宇轩能看。

    “她怎么,成你女朋友了?”黄晓倩质问张宇轩。

    张宇轩不置可否,将脸扭向一边。

    董舒雅拉开黄晓倩,大声质问道:“你谁呀。我是他女朋友,管你什么事?要你在这么哇哩哇哩的,没什么事,站一边去!”

    黄晓倩也不是善茬:“嗬,我问一下,你激动啥?我认识轩哥的时候,你在哪儿?你现在跑过来说,你是轩哥的女朋友,凭什么?我还说,我是轩哥的女朋友呢?”黄晓倩果然是个心机女,关键时候敢于拔剑相向,不让对手抢占先机,同时还可以测试张宇轩,看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这么多年,她之所以引而不发,是不想让他难堪——确切的说,她不想留下,他和卓文婷之间的“小三”的印象。但今天不同了,她已然成为“老三”了。她只能拔剑相向。

    “你?你算哪根鸟毛?你认识早怎么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早到一万年,空虚寂寞冷,咯屁用!”董舒雅反唇相讥,在老妈那儿没爆完的火,搁这儿冲起来了。

    “你、你……哪儿飞来一只白腰文鸟,哇哇哇哇,叫个不停?”黄晓倩有意讽刺董舒雅,说她只不过是一个保姆,有什么能耐跟自己争。原来,白腰文鸟,也叫保姆鸟。

    董舒雅显然没听懂“白腰文鸟”的别层含义,但她撇开这些,迅速接上话茬:“我就哇哇哇哇了,你管得着吗?你算那根小葱?想占豆腐脑的位儿,门都没有?”

    黄晓倩扬起脖子又要吵了,司马相南赶紧上前制止了:“哎哎,别吵啦,别吵啦。这是医院,这是病房。你们吵来吵去,病人怎么休息?美女吵架,成何体统?”

    “你们,不要吵了嘛。”张宇轩也开口劝解起来。

    “是她要跟我吵的。”董舒雅音调降了很多。

    黄晓倩扬起脖子,又要发话,被司马相南摁住了。

    董舒雅想说什么,张宇轩给她使了眼色,示意她“算了”。

    董舒雅见了,也不再吱声了。

    “你俩说说,公司的情况怎么样啊?”张宇轩赶紧转移话题。

    “等你伤好了,再给你说吧。你的任务,就是养伤。”司马相南明显不想往深里说。

    “成天叨叨公司、公司……订单,指标,有你这样的员工吗?伤这样了,你公司的领导,来人看过你吗?切,薄情寡义的公司!”董舒雅余怒未消地甩出一句话来。

    “这,他们不来了吗?”张宇轩尴尬地笑了笑。

    “是啊,轩哥,我们代表公司,来看你的。”司马相南赶紧补台。

    “什么呀你们,撒谎都不撒。有你们这样代表公司的吗?空手来空手去,当我没见过世面?虽然我是……我只是个保姆,你们骗不了我。”董舒雅嘴巴上说得硬梆梆,心里那个乐啊,她找到了对方的软肋。

    司马相南和黄晓倩听了,果然很尴尬,低下头去不言语了。

    “公司内部规定,不能随便随礼。”张宇轩想打破尴尬的气氛。

    “哼,不能随便随礼。朋友之间,看个病人,也不能随吗……你们什么狗屁公司。”董舒雅得理不饶人。

    黄晓倩不接话茬了,免得跟“白腰文鸟”又接上火了。她可不想在这儿有跟她治气,她有的是机会。

    “轩哥,是个工作狂。连续五年,成绩第一。”司马相南也想转移话题。

    “年年第一,有个屁用!”董舒雅火气还在。

    “我听说,总部那边,已经准备聘任轩哥,为分公司副经理呢。”司马相南赶紧转移到新话题上。

    “别扯,没影子的事。”这回轮到张宇轩不买帐了。

    “真的。我们都盼望着这天呢。”司马相南还想坚持新话题。

    门开了,肖士站在门口。

    “探视时间已过,其他人可以离开了。”肖士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董舒雅冲肖士笑了笑,摆了摆手,心里说;“哈哈,来得真是时候,肖士,我认下你的朋友了!”

    “好的,马上。”司马相南回答得干脆利落。

    “轩哥,你好好养伤,早点康复,早回公司,我们再好好聊。”黄晓倩说这话时,瞥了董舒雅一眼,那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你个小保姆,哪儿来哪儿去吧,我们之间,没你什么事。”

    “早回公司,接受重任。”司马相南拍了拍张宇轩的手。

    “轩哥,回见。”黄晓倩向张宇轩做了个道别的手势,同时瞟了一眼董舒雅。她那意思是,“你瞧好啰,我的机会大大的。”

    “哼哼,小样儿,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招,走着瞧!”董舒雅在心里暗说。

    “好的,回见。”张宇轩挥了挥手。

    “不送!”董舒雅

    司马相南和黄晓倩向张宇轩挥挥手,走了出去。

    “他们说,你要提副经理了,是真的?”董舒雅见两人消失了,转怒为喜。

    哈哈,这真是,少女的脸,六月的天,怎么变得这么快呢?

    “以前,有这么一说。经这么一折腾,估计黄了。不过,管它提不提,我都会好好干!”张宇轩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当不当那个狗屁副经理,没什么用。不过,这倒证明了,你有这个能力。有了能力,在哪儿不是干啊?”董舒雅随话头就把安慰送了过来。

    “不管怎样,不管在哪里,事业心必须有的。”张宇轩笑了笑说。

    “呵呵呵,‘三心好男人’,果然就在眼前。哈哈哈哈,开心死了。”董舒雅的内心真的乐开花了,昨天的怒气、今天的火气,瞬间统统的烟消云散了。“才不管什么大蜻蜓呀衅蜂的,我的白马王子,就是我的!”董舒雅这会儿已经把卓文婷叫“大蜻蜓”了,她名字里不是有个“蜓”字啊,就叫她“大蜻蜓”好了。“衅蜂”?哈哈,本来叫你“小蜜蜂”,谁让你姓“黄”呢,“小蜜蜂”也不让你做,就“衅蜂”了。董舒雅不禁为自己的这两个发现,自鸣得意起来,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

    张宇轩看了看笑呵呵的董舒雅,也笑了。

    “刚才乌云密布,现在阳光灿烂。干什么呀这是?”张宇轩在心里说。

    -

    无限烦恼事,更与谁人说?

    -

    这些天,张宇轩的心里,很不好受。

    人生亦有命,行叹复作愁。

    张宇轩太想回到恢复记忆前的那段高枕而卧的日子了。没心没肺,没牵没挂。没有悲伤、没有烦恼。有的是笑声、笑脸,天真而纯净。

    这一切,在他恢复记忆的一瞬间,似乎瞬时远去,不再回来。随之而来的,是卓文婷的憔悴与关切,董舒雅的愤怒与爆发,三个女人的争吵与缠斗,公司工作的鸭梨山大,以及丢失合同的内疚与自责……更要命的是,曾经豪情万丈的未来梦想,似乎变得遥不可及。

    种种烦恼事,齐上心头,淤塞他的心智,浑沌了他的思想。他急切盼望身体迅速康复,回到公司,回到从前,努力去把那个渐行渐远的梦想,拽回来,拽回到自己可以看见的距离。

    他心里明白,他和卓文婷的爱情,是水到渠成的事。他和她,会和绝大多数饮食男女一样,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和她相处八年,没红过脸,没吵过架。有的是对彼此的尊重和礼让,相互之间的熟悉和依赖。身边的同学、同事纷纷出去租房同居试婚。他和她,依然守着底线,牵手、拥吻。仅些而已,直到今天。相敬如宾,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他经常这样问自己。有同学说,他和她之间,没有激情。他笑了,她也笑了。

    如果没有何紫娟的出现,他和卓文婷,继续走下去的可能性,肯定大于99.99%。然后现在,他感到万般的迷茫。以前,他只对工作充满了激情。认识何姓小保姆后,才发现生活可以如此绚丽多彩,可以如此轻松自在。仅仅二十几天,她便将他带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是他向往的,又是他要竭力抗拒的。因为,与何紫娟在一起,虽然不在乎她的保姆身份,但与梦想的距离更遥远了。与卓文婷分了,于情于礼,都说不过去。

    黄晓倩,自始自终不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在公司,她是他的小师妹、是搭档、是伙伴、是开心果。他把她当妹妹,他相信自己,能控制好分寸。

    最让他揪心的,是工作上的事。唉,想起就头痛,不想它了。

    心沉如秤砣,心事向谁说?

    张宇轩叹了一声,将目光放逐到天际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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