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痛哭流涕
“大家都难过，也没见谁会对一个丫头这样大声呵斥啊。”杨夫人赶紧给果儿擦了擦泪水，“这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呢。”
“母亲，维道真不故意的，他只是舍不得九姨娘而已。”杨秋露继续替孟维道开脱，想让杨夫人的气顺一些。
可是杨夫人却说：“好了，你也别替他说话了，今天的事情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就不是说你们两句这么简单了。”
“知道了。”杨秋露赶紧给杨夫人赔笑。
大伙都进去了，只有孟维道和杨秋露还站在门口。
“维道哥哥，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难道你不知道母亲不喜欢咱们对下人太摆架子吗？她也不喜欢我们对下人大呼小叫的。”
“知道了知道了。”孟维道不耐烦的说，“我以后不说话就是了。”
“你怎么这样固执？她是我的母亲，也是你的母亲，说你两句不是很正常吗？你怎么 好像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我入赘你们家难道就等于卖身给你们了？她说我两句可以，我不高兴就不可以了？”孟维道越说越生气，“我也是有脾气的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偶尔发火、”
“我没有说你不可以发火，我只是让你虚心听教。”杨秋露赶紧解释，她真怕自己会跟孟维道吵起来。
她是这样深爱孟维道，可怜的是，她完全不知道孟维道的心里住着柳云云。
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不能接受吧，她最敬爱的九姨娘竟然就是抢走她丈夫的心的人。
“你也不用给我解释。”孟维道甩开杨秋露的手，神情十分的冷漠，“我无奈之下入赘你们家，我认了，但是我不会因此而成为低贱的人。”
“没有人觉得你是低贱的人。”杨秋露着急的说，“母亲那是一番好心才会教导你的，如果她不把你当自己人，她何必浪费自己的口水？”
“哼。”孟维道冷笑一声，看着杨秋露质问，“那当初你在我家的时候，我母亲可有对你这般训斥？”
这话问的杨秋露一愣，她是真没有想到一向通情达理的孟维道会这般孝子气的拿这些事情做比较。
“这、这怎么能相比较？”杨秋露语塞，眉头皱成一条黑线。
“怎么不能比较？就因为当初你只是去游玩，而如今我是入赘你家？”
“可入赘我家是你自愿的，我们都没有逼你啊。”
“没有吗？”孟维道大声的问，“对我的生死袖手旁观，这不叫逼吗？趁火打劫这难道也不叫逼吗？”
“对不起，我们想到让你入赘我们家会让你这样痛苦，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般田地的。”
杨秋露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当初杨大人提出的条件就是要孟维道入赘的时候，她的确满心欢喜。虽然当时她很为难，但是她的的确确渴望事情是按父亲的计划发展。
现在她如愿了，可是孟维道却是这样的不快乐。
是她错了吗？
“你别装了，如果不是你硬要喜欢我，你父亲怎么可能提出那样的要求？”孟维道冷冷的说，“现在你应该心满意足才对，何必要在我的面前装可怜？”
“真不是这样的。”杨秋露解释说，“当初我的确希望这样，可是我也的的确确跟我的父亲据理力争过。我知道入赘我们家对于你的自尊心会严重打击，我那么喜欢你，我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呢？”孟维道继续冷嘲热讽，“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出于无奈？你是为了我的生命着想？你是真心爱我？”
“没错，就是这样的。”
“那你到底爱我什么？如果我长得其丑无比你还会爱我？如果我痴呆犯傻你还爱我、还是说即使我这辈子都只能呆在监牢的话，你也依然爱我？”
杨秋露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所以说到底，你爱的不过是我这副躯壳罢了。”孟维道冷笑一声，转身便往屋里走去。
杨秋露呆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许久，她的内心终于溃散，泪水也决堤而出。
“夫人、夫人、不好了。”果儿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
杨夫人正坐着喝茶，少夫人也在喝茶。
“什么事这样惊慌？”杨夫人急忙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秋露小姐坐在池塘边的地上，哭得快要晕过去了。”果儿气喘吁吁的说。
“什么？”杨夫人惊得浑身一颤。
少夫人也立即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听说是因为姑爷呵斥了她。”果儿小声又谨慎的回答。
“这还得了，快去看看。”杨夫人立即往外走去，少夫人和果儿也赶紧跟上去。
还没有走到池塘边，就听见了杨秋露悲痛的哭声。
几个丫鬟站在一侧不知道如何是好。
“秋露，你这是怎么了？”杨夫人蹲在杨秋露身旁心疼的看着她，“你为了什么事情哭成这样？”
杨秋露没有回话，只是旁若无人的哭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夫人担忧的问旁边的丫鬟。
“小姐刚刚从门口一路哭回来，然后就坐在这儿怎么也不肯动。”一个丫鬟说。
“好像是跟姑爷吵架了。”另外一个丫鬟补充。
“秋露，你也真是的，不就是吵了几句吗？有必要哭成这个样子吗？”杨夫人恨铁不成钢，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样容易被情感所操控。
现在才刚刚成亲就这样了，以后的日子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我看还是先扶秋露回房间去吧。”少夫人说。
“对对对。”杨夫人赶紧对旁边的两个丫鬟说，“你们快扶她回房间去。”
“是。”两个丫鬟上前扶杨秋露。
杨秋露突然像疯了似的挥动双臂不让人靠近她。就连站在一旁的杨夫人都差点招她毒手。
“你们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好好待会儿。”杨秋露大叫。
“你别闹了，秋露，你昨天刚刚大婚，今天你就这样，传出去不是要惹笑话吗？”杨夫人苦口婆心的劝她，“你瞧瞧，大家都看着你，你真好意思这样大吵大闹？”
“没错，秋露，快回房间去休息一下吧，你一定是因为就九姨娘走了才情绪激动对不对？”少夫人走到杨秋露的身旁扶着她的手臂，“等过过些日子，咱们可以到清河镇去找她。”
杨秋露转头看着她的大嫂，的确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既然少夫人已经给杨秋露找好了台阶，杨秋露自然也不能再闹了。
她轻轻的擦了擦泪水，然后哽噎着说：“其实我就是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变化无常，所以才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
“什么东西变化无常？”少夫人问。
“所有的东西都是这样，感情也好，人心也好，都太变化无常了，我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个世界。”
“世间的事情都是这样，变化无常也是常理，你想啊，每天都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哪里会有始终一层不变的人？”
“想想就让人觉得难过，我本以为真心终将会换来真心的，可是现在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杨秋露已经被少夫人扶着离开。
杨秋露接着说：“以前是我太天真，现在是我太固执。”
“别这样说，不要把什么责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少夫人说，“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关键的，不要去想这些。”
“你嫁给我哥哥，你觉得幸福吗？”杨秋露突然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少夫人问。
少夫人呆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说：“我们昨天才成亲，哪里知道幸福还是不幸福呢？人生几十年呢，怎么能凭着一时的心情就知道今后的日子？”
“你说得真有道理，难怪九姨娘会那么喜欢你。”杨秋露抹了一下眼泪，然后才说，“如果我能有你这样的胸襟就好了，可是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女子而已。”
“你能这样自贬自己，那就说明你不是这样的人啦。”少夫人宽慰她。
两个刚刚成亲第二天的女人其实心里都不舒服。
杨秋露与孟维道吵了一架，自然不会舒服。而少夫人才第二天成亲，丈夫就离开京城了，当然也不会舒服了。
不过，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一切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怪不得别人。
杨秋露与少夫人在房门前分开。
她推门进入房间，刚好看到孟维道正准备出来。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孟维道看到杨秋露的眼睛很红，便猜想到她可能刚刚哭过。
“你刚刚哭了？”孟维道出门正是准备去找杨秋露的，现在见她这样狼狈，心里很是自责。
杨秋露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走进去，坐到了梳妆台前。
“我问你刚刚是不是哭过。”孟维道跟着进来，站在她身后从镜子里看到她那张憔悴的脸。
杨秋露充耳不闻，慢条斯理的梳着头发。